司馬欣與董翳二人已經連夜跑路了,能不能過河誰也不清楚。
但是擺在章邯面前的問題就是他絕對不能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否則一旦司馬欣與董翳沒有過河,接受項羽的指揮直接對章邯反撲的話,那可就要出大亂子了。
劉肥先行一步,章邯帶著余下的軍隊隨後撤退。
劉邦已經到了大河南岸,劉肥覺得以劉邦的性格,應該不會渡河北上,但是自己在趙國的一系列騷操作也必須要讓劉邦知道。
不管怎麽說,身為人子,該有的孝道還是要有的。
求援是不可能求援的……
咳咳,主要是一些細節性的東西,劉肥覺得需要劉邦幫著自己稍稍的把握一下。
翌日下午……
大河之上,一隻小舟飄飄搖搖,上方依舊搭載著兩個人,依舊還是那副熟悉的畫面。
三叔在後方撐杆,劉肥坐在木塞上壓陣。
擔心木塞被撐開船沉了倒是其次,主要是來回奔波,劉肥實在是太累了,他覺得還是坐下來休息一下比較好。
“站住……”
劉肥兩人剛剛靠岸,雙腳還未來得及踏上土地,便被一群楚國兵士團團圍住。
“別慌,自己人!自己人!”劉肥連忙開口解釋。
項羽前面才吃了敗仗,而且模樣極慘,消息肯定已經傳到這裡了,就算項羽有心想要隱瞞,可那麽大的事情並不是他想瞞就能瞞住的。
萬一老爹的這些手下覺得自己這是來耍計謀,想用乾掉項羽同樣的方式來乾掉他們,然後來個先下手為強,自己找誰說理去?
“呸!狗賊,誰跟你是自己人?”
“哎,這位兄弟,有話好好說,兩軍交戰都還不斬來使呢,再說了,這裡就我們兩個人,就算有什麽想法也不是你們的對手啊!”劉肥雙手一攤,直勾勾的看著那個罵自己狗賊的家夥,心中一陣哼哼,本公子記住你了!
“別跟我說那麽多花裡胡哨的,狗賊沒一個是好的……”
“我要見武安侯!”劉肥滿臉的無語,眼前這貨顯然是油鹽不進,劉肥也懶的跟他繼續乾耗著。
“武安侯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人群背後突然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
劉肥愣了下,這聲音,好像有點熟悉?
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通道,樊噲滿臉不爽的擠了進來。
他們這幫人迫於壓力不得不向東進攻,為項羽撕扯戰鬥空間,吸引秦軍援軍。
項羽以六七萬的兵力對抗四十萬秦軍是很不容易,但是劉邦他們這夥人就容易了?
好歹項羽出廠還帶了六七萬人呢,劉邦出廠為毛就只有幾千人?
好不容易在碭郡連哄帶騙的搞了三四萬人,還沒捂熱乎呢就得進攻秦朝老窩。
結果因為準備不足,一路上更是吃了不少的敗仗,損失過萬不說,更是連雒陽地界都沒踏入。
本就鬱悶不堪,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想著解決辦法,結果還沒等他們研究明白呢,楚王又下令讓他們北上支援項羽。
這下氣的眾人破口大罵,他們北上支援項羽了,碭郡怎麽辦?
楚王的命令沒辦法明目張膽的違抗,只能緊趕慢趕的過來支援,結果剛到地方就聽說項羽已經被打敗了,兵力折損過半,就連項羽自己都險些沒能回來。
支援作戰瞬間變成了隔河對峙,對面秦軍營地人數不多,但劉邦也不敢就這麽坦然離開。
然而所有人心中都很清楚,
他們每在這裡多拖一天,碭郡的情況就會更加惡劣一分。 樊噲剛在帳內跟劉邦他們大吵了一架,心情不爽的出來轉悠轉悠,結果剛走到這就看到對面有人乘船過來,心中的怒氣頓時有了釋放的地方。
“姨丈?”看著樊噲不爽的模樣,劉肥極其親熱的叫道。
管他真親熱還是假親熱,只要足夠熱情就完了。
“劉肥?”樊噲愣了一下,猛的揉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劉肥,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怎麽會在這?”
“姨丈,這就說來話長了啊,我爹呢?我要見我爹……”劉肥依舊親熱的叫著。
樊噲的老婆是呂雉的親妹妹,按照輩份來說劉肥應該叫姨丈,就算按照禮儀來說,見了面劉肥也應該行晚輩禮。
但是吧,人情世故不論什麽時候都是存在的。
以往的時候劉肥在見到樊噲的時候,大多數也只是出於禮儀叫一聲姨丈,從未有過今天這麽親熱的叫法,搞得就跟劉肥是在樊噲的溺愛下長大的孩子似的。
所以劉肥猛不丁的來上這麽一下,瞬間叫的樊噲有些懵逼了。
至於見到劉肥之後,樊噲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高興,中間的那麽點事兒,樊噲多少也是知道內幕的。
“劉肥,你為什麽不回家要亂跑呢?二位夫人在家中急的頭髮都白了……”樊噲故作生氣,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
不存在的!
當得知劉肥徹底失蹤的消息之後, 呂雉也急了,這次是真的急了。
不僅寫信給劉邦深深自責自己沒有照看好劉肥,還同時寫信給樊噲與呂澤二人,要他們二人派人出去尋找劉肥,一定要保護好劉肥的安全。
呂雉壓根就沒想過要殺劉肥,但是劉肥偏偏不按套路出牌,沒有按照呂雉預想的劇本去走。
“姨丈,咱們老劉家的兒郎,受了欺負哪能隻想著躲在家中意圖安穩呢?”劉肥露出一副童叟無欺般的笑容回應道。
他當然知道樊噲問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知道了又能怎樣?
劉肥很清楚,不論是自己還是自己的母親曹氏,都無法撼動呂雉在劉家的地位。
既然注定是個無用功,又何必要去蹦躂的那麽歡呢?
與其指望哪天呂雉大發善心,還不如指望自己在外面混出點人樣,讓她不敢對自己有什麽異心呢。
在收服韓信的時候劉肥就已經想明白這個問題了,所以打那個時候起,他就忘了呂雉在這件事情中發揮的作用了。
雖然劉肥壓根就不知道呂雉在這件事情中參與程度有多少,但那些都無所謂了。
劉肥的表態讓樊噲覺得有些難受,他有些摸不清楚劉肥這個人了。
以前只是拿他當小孩子來看待,直到今日才發現,這個不起眼的小孩子竟然會有如此深的城府。
想到這裡,樊噲心中不由得有了一絲擔憂。
“以後別那麽魯莽了,外面有人欺負你,你就來找我,或者找你舅舅,我們幫你打回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