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陸水,一名歷史專業大四學生,打算在支教期間出來平靜下自己。
與我同行的還有一男一女,我們相約來到了大山裡。
“這種地方才是我所向往的,到處都散發著藝術的氣息啊,太美了,比起什麽城市裡的尾氣和香水可好聞多了,哈哈哈,這裡是藝術的天堂。”一個男人說道
旁邊的女孩顯得有些生氣
“你說誰呢!什麽尾氣!香水跟尾氣是一樣的麽!你鼻子瞎啦!!!”
“新鮮感,久了就不新鮮了。”我說
彎曲的山路上有三個年輕人正在打鬧
旁邊是土和樹,還有一條路
他們剛從一輛被報廢停運的‘私家車‘上下來
膽大妄為的私家車司機卻不敢再往裡開了
六個小時的山路,他也怕了
“你們自己走吧……我得回家做飯”
赤裸裸的謊話
車上下來的三個年輕人像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
鮮麗衣著似乎給這條坑坑窪窪的路上加了一些東西,像是黃色的膠帶上貼的幾個紅紅綠綠的創可貼
走了沒多久,那個男人又吵鬧了起來
“你倆誰知道還有多久到啊,再說我剛買的鞋,全是泥點子!這什麽破路啊!我箱子都要拽不動了,唉,問你倆呢,幫我拽一下大哥!唉!”
這時前面的女孩不滿地反駁道
“你一個大老爺們磨磨唧唧的,趕緊走!別忘了是來幹嘛的!我們的使命是什麽!真費勁!”
“可以把箱子都扔了,會快很多。”我說
那個男人似乎並不累,還有力氣對著我大聲喊叫
“我他媽把你給扔了!這都是我的寶貝!”
三人行,從自以為有意義的嬉笑逐漸變成了毫無意義的相互埋怨。
介紹一下這幾個人吧
李飛,男,話癆,少爺命,長頭髮,自以為是音樂家,藝術家
王一,女的,長的很漂亮,但跟男的差不多,感覺她人格分裂,或者是李飛人格分裂,不想對比
我叫陸水,自己改的名字
我們一直走了3個小時,終於要到了
遠遠的便看到一點火光,那不是燈,燈沒有那麽黃,那麽熱烈,那應該是火
我們其實應該衝上去,那是未來半年的希望
可誰都沒有,火把太小了,只有一個人吧,我們是來支教的,卻沒有想象中熱烈的景象
應該有好多村民都去歡迎我們,學生們站在村口叫我們老師
只有一個人來了
天上又下起了雨
“你好,我是陸水,王一,李飛!”
“我是這個村子裡唯一的老師,你們跟我走吧。”
“咱晚上吃啥呀大哥”
這是李飛說的話,他很白癡
那人沒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說道:
“你們在這住下吧,休息一晚,明天帶你們去轉一下。”
他領我們來到一間小屋子前面,端過來三碗粥和一點鹹菜就走了
我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很冷漠,但卻是唯一出來迎接我們的人
第二天早上,雨小了很多
昨晚的風吹的窗戶一直響,我睡不著。這裡的床像躺在地上睡覺一樣,涼又硬,甚至能感覺到還有東西爬到我的耳朵裡面
我想打開門透透氣,外面卻站著一個人,他在雨裡不知道站了多久, 沒打傘,
還是那個冷漠又熱情的樣子 我看得出他想說些什麽
“走吧,帶你先看看。”
我也沒有打傘,其實根本就沒帶傘
我感覺走了很久,他突然說話了
“你是學什麽的?”
從他的聲音裡我似乎聽出了一些不安
“我是**大學歷史專業,你呢?”我問他
“我也是個大學生。”他說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子,好像體面了很多
“你寫日記麽?”
“我不寫。”我回答他
“大學生和老師應該都寫日記”他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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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8號
晴
只是我希望它晴,大雨已經下了三天
我們村裡來了三個大學生
穿著敷衍的衣服,不會像我這麽樸實
聽說是什麽支教的,我也是大學生,村子裡養大的學生
我不知道什麽是支教
不過外面的人都有一本小冊子
上面記著他們的一生
他們應該是想讓它更厚些
然後再回到城市,找個錢多的地方接著活
他們不會待的太久
我也是大學生,還是重要的語文老師
他們就不該待在這個村子裡!
我早就知道了,從看他們一眼我就知道
可我無法和任何人說
村子裡的那些人都是文盲,莊稼漢,我跟他們沒有話說,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又沒法跟這幾個大學生說,他們可能也是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