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你就不能等等我嗎?”
一個身材碩大的胖子,流著虛汗氣喘籲籲的扶著路旁的黑色燈柱。看著身前還在奔跑的李牧,那身材,再看看自己,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就快到了,再堅持一下,陸小賀!”
李牧頭也不回,對著身後的陸小賀鼓勵著。
“你大爺的,李牧!我要再聽你的,我就是狗!”
陸小賀微微挺起那身板,推了推掛在鼻梁上的黑款眼鏡,一臉不忿的喊著,卻又不得不跟上。
身材挺拔瀟瘦的李牧和身後壯碩的陸小賀形成一副頗為搞笑怪誕的畫面。在夜晚昏暗的路燈下,一胖一瘦的身影漸行漸遠。
隨著兩人的離去,街道空空蕩蕩的。仿佛被抽走了唯一的活氣,變得寂靜無比······
“銅雀台!”
李牧看著眼前大理石的牆面上刻著三個鎏金的字,隨後看了看手表。輕輕吐了一口氣,整個身體放松了下來。感受著身體上上下下的透暢感,雙手叉腰,內心不由一陣暢快。
“終於到了,還好不算晚!不枉我跑了十公裡。”
今天是高三三班的畢業聚會,馬上就要天各一方,各自努力。老班劉建國搞了一個飯局,聚一聚,便將聚會地點定在了濱海市比較出名的酒店“銅雀台”裡了。
本來李牧和陸小賀是打算打個滴滴過來的。奈何也不知道今晚是怎麽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居然一輛車都沒有,要知道之前說好的,誰要是最晚到就得敬三圈酒。就三班的那四十三號人,還不得給自己整進醫院涮胃。
看著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李牧哪裡還等的下去,導航一算距離,才十公裡。當即決定跑步去。
這不跑不要緊,一跑可苦了陸小賀了。那一顫顫的腰間肥肉上下飛舞,即使那一身黑灰色的衛衣都難以阻擋。
作為一名肥宅,跑步陸小賀是拒絕的。奈何實在是打不到車,只能跟在李牧屁股的後面,鬼哭狼嚎的跑著。
“李····牧··,你···跑那麽快··幹什麽···”
陸小賀癱坐在大門路口的石階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副大肚子上下起伏,幽怨的小眼睛眯成一道縫,透過眼鏡看向李牧。
“這可不怪我,誰讓平日裡我叫你一起鍛煉,你死也不動的。
別坐著了,走了,老班還等著呢!”
李牧拍了拍陸小賀的肩膀,隨後走進了金邊錦秀的大門。
“哎!等我會!”
陸小賀大手一抹額頭上的汗水,顧不上疲憊無力的身軀,站起身子跟了上去。
這銅雀台不虧是名氣極大的酒店,就進門入眼的大堂那都是富麗堂皇,頭頂的水晶燈在白熾的燈光下折射出絢麗的光彩。地板上鋪著名貴的大理石,大堂的一角放置著英國賽特維那柚木的靠椅和茶幾,方便客人喝茶交談。
四面的牆壁上掛著不少浮雕和畫作,精致而美麗,將本來有些視覺疲勞的金色大堂增添了幾分藝術的氣息。
李牧和陸小賀環顧四周,內心暗暗咂嘴,這也太豪華了吧!
走進電梯,來到七樓。老班劉建國訂的包廂是702,兩人踏入包廂,看了一下人數,默默松了一口氣。
“奶奶的!還好不是最後一個!”
陸小賀小聲嘀咕道。
“李牧,陸小賀,你們才來啊!來來,我這邊還有位子!”
這是一道粗狂的聲音響起,正是兩人的好友,
乾文。 話說乾文的老母親是希望他能夠好好讀書,以文道行一番事業的。奈何乾文這家夥不知道怎就長得魁梧有力,長相煞氣十足,眉頭一皺能給隔壁小孩嚇哭的那種。
關鍵是文科一塌糊塗,要不是體育出眾,被南華一大特招了,想上個好大學還真有些困難。
乾文屬於那種人和名字各論各的,辜負了乾母的一番期許。
這不明明人都到了差不多了,結果乾文那座還有不少空位。
畢竟一個一米八九的壯漢,一臉煞氣,眉頭一皺虎目露寒光,一雙蒲扇般的的大手拿著六十多度的白酒向你道一聲:“走一個!”
然後一瓶乾到底,一雙銅鈴一般的大眼瞪著你,你說你喝不喝吧?
當然李牧和陸小賀是不虛的,畢竟高中三年一個宿舍的,就乾文那精神層面的“煞氣”李牧和陸小賀的內心早已被鍛煉的鋼槍不入了。
大步跨上前,金刀大馬的坐在乾文身旁兩側。
“乾文,還有誰沒來啊!”陸小賀好不容易坐下來,下意識的問道。
“劉嘉,何可琪,夏奧,都還沒來呢!”
乾文咧著大嘴笑道。
“這三個家夥上學的時候就喜歡遲到,應該快了!”
李牧想起往事, 不由一笑。
“這倒是····”
陸小賀附和道。
沒有多久,劉嘉,何可琪,夏奧就一起到了。
在三人的求饒聲中才將三圈行酒令減成了一圈。
敬完一圈,看著臉色有些泛紅的三人,大家都是哈哈大笑,男生們不由分說的互相拚起酒來。
高中三年,多少快樂往事,悲傷春秋。如今都化作杯中酒,有過節的就喝倒他,是朋友的,就喝個盡興。你我推杯換盞,明日一醒,各奔前程·····
老班劉建國遊走在各個酒桌前,平日裡打的筆挺的領帶如今也隨意的掛在胸前。那張泛紅的大臉止不住的笑道,“李丹,走一個!”
“黃振松,走一個!”
“李牧,走一個!”
“今天我高興啊!也為你們高興啊!”
李牧看著劉建國那踉踉蹌蹌的身影奔向其他桌,不由心裡一暖。
這三年,老班還真沒少付出,全班的同學或多或少的都在他的教導下有所進步。有不少人還因此考上了心儀的大學。
沒想到平日裡整整齊齊,一絲不苟的老班也有放縱肆意的時候。不過,這樣的老班好像也可愛了一些·····
李牧搖了搖腦袋,對自己的想法有些苦笑不得。
一時間氣氛火熱,男生們圍著酒桌拚個你死我活,女生們圍在一起互相暢通著未來的憧憬和向往。
沒有人注意到人群中有一雙熾熱貪婪的眼睛掃視著眾人。
“新鮮的血肉,上好的皮囊,該選那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