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春秋卻笑著拉著趙鐫的手,“我們去找你哥哥啊,看他那個傻傻的樣子。”
趙鐫微不可聞地歎氣。
薑於端也像是感受到了視線,抬頭,看見俞春秋,壓抑著笑意,快步就跑過來。
“我也搞到票了,厲害吧。”
俞春秋笑意更甚,“某人說自己對藝術一竅不通,昨天晚上還說絕大多數的美術都是無病呻吟來著。”
少女摸摸下巴,裝著打量的姿態,“穿得很正式啊,我還以為你在走紅毯呢。”
薑於端悶悶不樂,“以前沒見你那麽能說。對了,你不是也說根本不懂繪畫藝術的內涵嘛。”
俞春秋用手摸摸趙鐫的腦袋,柔順的頭髮像是上好的絲綢。“我有那麽好的解說呢。”
趙鐫感受著俞春秋的溫柔,抬眼撇了眼自己的便宜哥哥。
“我和姐姐玩得好好的,你來幹什麽。”
薑於端“嘖”了一聲,直接牽著俞春秋的手,“我來看我的女朋友啊,她那麽漂亮,被別人看上可不行。”
趙鐫卻沒了玩笑的意味,男孩點了個頭,“說得很對呢。”
畫展的客人皆是名流,來者都是多少資助過X先生的,每個人都對藝術有著自己的見解,相遇時都點頭相互示意。唯有俞春秋和薑於端兩個人像是闖入奇幻伊甸園的孩子們,兩個人開始有說有笑地談起理學。
趙鐫無力感湧上心頭,沉默地跟隨著兩個人。中央畫廳的賽特實在顯眼,離開的時候,趙鐫深深地看了一眼。
俞春秋現在肩上的擔子重了起來,趙鐫的成績單屬實優秀,有望衝擊京大少年班。
她現在白天和薑於端肆意玩耍,要麽去探索各自新奇的店鋪,要麽帶她欣賞有趣的電影,薑於端還會認真地記錄台詞,興致起來的時候,他也會模仿劇中人。
晚上跟薑於端兩個人輪流教授趙鐫,這個年級的孩子是完全不能容忍低於哥哥,求知若渴地學習,不知疲倦。
“新開的體育館?明天你去打籃球?好啊。”
俞春秋抱著薑於端給她抓的娃娃,這玩偶醜醜的,卻費了少年不少硬幣。
“跟誰?你的那些哥們?嗯好。”
俞春秋抱著娃娃晃著身體,“鍛煉?游泳?不要…我什麽都不要,我不想動。”
薑於端好說歹說,諸如此類的“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好身體才是資本”。俞春秋捂上耳朵全當沒有聽見。
“不過我對泰拳很感興趣你下次訓練帶上我吧。”
薑於端有些猶豫,“場地遠…”
俞春秋明白他的意思,“我就看看,我不可能自己嘗試的。”
薑於端沉默幾分鍾,“那等幾天?就只能看看。”
俞春秋歡快地點頭,起身下樓查看飲料是不是凍上了,給薑於端準備的電解質飲料是不是齊全。
又聞了聞毛巾的香味,感覺非常舒服。
能遇見歐鬱年是俞春秋沒想到的。鬱年和兩位女孩背著包,熱情地跟俞春秋打招呼。
“這不是體育館新開了嗎?我們來游泳,你跟薑於端玩得那麽開心,我也沒好意思叫你。”歐鬱年說著。
“啊…跟他有什麽關系啊。但是我也確實不想運動,唉。”少女裝作歎氣的樣子,“不過薑於端和他幾個朋友在籃球場,你們去看籃球嗎?”
兩個女孩顯然也是博蘭同學,聽見薑於端的名字,也壓抑不住好奇興奮。
“你就是俞春秋學霸吧…我們這樣去看行麽。
”扎著高馬尾的小姑娘問到。 俞春秋點頭笑起來,“行啊,這有什麽不行的啊。”
四個女孩就並排坐在觀眾席,手裡拿著俞春秋準備的冰凍西瓜汁。
籃球場的確實都是俞春秋認識的朋友們。孟周因為薑於端的關系,這個暑假,俞春秋也見他不少次。邢琨顯然是籃球的一把好手,籃球數次落入他手,蘇瑾生倒是完全反轉俞春秋認為的形象,運動起來也很是敏捷。
玩得是三對三的籃球局,俞春秋打開手機,碎碎念著規則。專業名詞讓俞春秋思考。
“你們懂籃球規則嗎?”俞春秋突兀問著。
歐鬱年搖頭,“誰知道啊,看籃球不是看人的嗎?”
黎思薇也點點頭,“你看啊,薑於端,蘇瑾生這種級別的帥哥多賞心悅目啊。這個時候只要老老實實的加油就行了。”
俞春秋認為也是如此,於是眼睛盯著薑於端的行動軌跡看。看他利落地接球,看他熟練的運球,再者就是一些碰撞的動作。
有時候薑於端的視線能看見她,就衝少女微笑示意。
等了幾個人玩累了,薑於端快步衝上觀眾席,俞春秋拿著毛巾,看著他擦拭頭髮,藍白的籃球衣也因為沾濕汗水映出姣好的身材。
“不公平啊。”孟周從包裡拿出衣服擦拭汗水,“這就是戀愛嗎?真羨慕啊。”
薑於端一口氣喝完了電解質飲料,把塑料藍瓶子捏扁,瞄準,一氣呵成地砸中孟周。“哼哼。”
“沒,我帶了很多呢。”俞春秋從包裡拿出飲料,分發給打籃球的朋友們。
蘇瑾生表情詫異地看著俞春秋,“謝謝啊。”
薑於端也是不在乎的表情,“不就喊了你一個人來嗎?”
“啊?她們去游泳來著,我說你在這裡比賽,就喊她們一起來了。”
少年用一種看著笨蛋的眼神看著他,“哇,原來我的女朋友那麽好心。”
俞春秋也聽出他話裡的意味,用手指勾著他的手心,“生氣了?這有什麽好生氣的啊。”
薑於端反捏了她的手指,“沒,唉,反正你好好看我就行了。”
俞春秋說,“嗯,我一直看著你,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視線。”
薑於端耳朵瞬間泛紅,“…嗯。”
新體育館的天窗開得非常大,為了空氣流通,卻也讓陽光泄下。如俞春秋所說,看不懂比賽規則沒有問題,只要能看懂心中那個人就足以。
歐鬱年和女孩子們停留了些時間,也趕著去游泳。俞春秋婉拒了邀請,就手捧著臉看著少年的身姿。
俞春秋手裡拿著薑於端的手機,他的手機殼樸素無比。打開鎖屏,就是那張兩人在布達拉宮的合影。
鈴聲響起的突兀,俞春秋不方便接薑於端的電話,等著電話掛滅。接連響了三次後,俞春秋只能拿著手機擺給薑於端看,少年用手比著接電話的動作示意。
“喂,您好。”俞春秋接通電話。
“薑於端!你怎麽回事?”對面的人看起來心情不好。
“我都給你推了那麽多劇了,這次就是個綜藝節目,你也知道現在這類戶外綜藝很火的。”
“那個……您好,我不是薑於端。”
“俞春秋?”對面的人反應過來。
“是…”俞春秋輕輕回復。
“那算了,等薑於端有時間,讓他回電話。”
說完就是電話掛斷的提示音。
“吃飯去吧?怎麽樣嫂子?”邢琨口無遮攔。
“不要這樣叫。”薑於端皺眉,“該怎麽喊名字就怎麽喊名字。”
俞春秋不喜歡這樣的稱呼。
“啊抱歉抱歉,大學霸,我們去吃飯吧。”
蘇瑾生也適宜的岔開話題,“我知道一家不錯的日料。”
“行。”孟周點頭,轉問俞春秋。
“我…都行。”
薑於端也同意,對俞春秋說,“行,剛剛誰的電話?”
俞春秋把手機遞給他,“你備注的是程哥?”
薑於端愣了一下,接過手機,“我知道了。”
日料的味道確實不錯,俞春秋卻能感覺到薑於端的漫不經心。也許是經紀人的那通電話不合時宜,也許是他心事重重。
俞春秋久違地聞到他身上的煙味,“你又抽煙了?”
薑於端連忙說,“就剛剛老孟給了我一根…我真的在戒了。”
俞春秋也沒有多言,“嗯。”
“是不是有工作啊。”
“沒,最近挺閑的來著。”
俞春秋挑眉,“我像是傻子嗎?什麽節目?你去就是的,你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兩個人吃完後,壓著馬路聊天。
“唉,單純的節目就好了。”薑於端踢了踢路邊石子,“這節目經常跑戶外,做一些遊戲之類的。”
“是有危險嗎?”
“不是的,簡單地說,萬世悅樂公司推了個新人,想借我炒作。而這個公司呢,又很精通這些。我們家的意思也想讓我好好配合。”
俞春秋明白了他的躊躇。“你怎麽想?”
薑於端停下來,拉著她坐在路邊的凳子上。
“我想去,因為報酬給的確實多,而且這個節目很火。”薑於端很誠實,“程哥也想讓我去,但是我怕你…”
“不高興?”俞春秋靠在他肩上,“想去就去。炒作什麽的,我有分辨能力的。”
“…春秋,我…我,我隻喜歡你的。”
“嗯,我知道。”
兩個人就在路邊的板凳上一句搭一句的閑聊,薑於端分享了他的耳機。
這首歌還挺好聽,就是今天玩累了。俞春秋想著,居然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薑於端抱著女孩,走向回家的方向。臨湖的路燈真是明亮,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