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退出地鐵站的途中,林宸就從黑方那了解到了更多。
只不過黑方給林的知識和指引總是片面,無法面面俱到;並且有些知識點,事先也無法得到了解,而是等到事情和現象發生後,才能得到解釋和回應,雖然無法事事具問黑方,但林也已經感到滿足。
危險往往伴隨著機會,如果一切都隻向著最安全平穩的方向發展,那結果一定是平庸且林宸也不願意遇見的,也正是無數次的選擇,產生了無數的命運分支,才能結出不一樣的因果。
林宸覺得這次確實是有些冒失了,隻怪自己的原力領域目前只能平面斷掃,沒有顧及到超出范圍的危險,以至於深入到了懸崖邊緣,才發現危機已近在咫尺。
林宸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待,起身觀察了下出口附近的情況,低頭望著小雨說道:“走吧,順著地鐵線也去不了電視台了,我們還是只能從大街上走過去,雖然招搖了些,但我覺得至少比地下安全太多。但是,在我們走之前,先去便利店找點藥,把傷口處理下。”
“宸哥,不要緊,只是皮下傷,你別看這血紅的牙印很深,其實連外皮都還沒破呢。”
小雨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隨即又望著林宸甜甜的笑了笑。
小雨用左手,主動的牽起林,並借力站起身來,繼續說到:“宸哥,走吧,我也不想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總擔心下面的怪物會湧上來。”
小雨的眼神中,還透露著安慰,她深知自己待在林的身邊,不過是他的累贅;如果不用帶上她,林的行動肯定比現在更加自由、更加安全,甚至此前都不會考慮在地鐵通道中步行,他這番都是為了小雨;而小雨,她既不願、也不敢離開林,本就手無寸鐵的她,再失去林的保護,悲慘的下場可想而知;無論是怪物還是同類,她都避不開、躲不過、逃不掉、惹不起。
小雨認為,自己只能盡可能的少給他添麻煩,並且在確保二人安全的同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要讓自己成為過大的負擔,這是她認為目前最應該做到的。
小雨對林宸的依戀使得兩人之間,有種真實樸素的情感正在慢慢發芽;小雨此刻內心所流露出的依戀,讓她自己有些羞澀,也讓林宸略微感受到小雨和此前的不同。
在林的強烈要求下,兩人還是先回到了便利店,林翻出一個醫療箱,用碘伏仔細的為小雨做了消毒和簡單的清創;原本這樣的傷口是不需要包扎的,但手掌一旦破損,萬一接觸到細菌感染,在如今,是很難有良好的醫治條件,所以林還是給小雨做起了簡單的包扎。
小雨看著林認真而又熟練的包扎,既覺得暖心,又覺得好奇。
“宸哥,你經常受傷嗎?我看你疊紗布的手法好熟練。”
“是吧,我以前做義工的時候,學過一些護理的皮毛,不過這都是很基礎的,CPR我也學過哦。”
“義工? CPR?”
林宸最後的語氣略帶揶揄,但小雨卻未分辨出來,在小雨原本的世界,和這些名詞很少有所交集。
貼完最後膠布,林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向著小雨的手心吹了口氣。
“好了,這樣就不怕感染了,吹一吹也就不疼了。”
“謝謝宸哥,真的就不疼了。”
小雨沒有看自己的手,她的目光始終盯在林的臉上,望著林,小雨的眼睛彎成了兩輪新月。
稍作休息的二人,重新收拾好行李,
盡可能的貼著路邊,小心翼翼向著電視台的方向前行;雖然沒有地圖APP的加持,但這幾個街區兩人已是無比熟悉,哪怕部分街道不方便通行,林宸也能夠很快找到替代的路線。 可能是因為有了充足的“食物”,只要別太靠近啃食者身邊,它們也少有主動攻擊的欲望;沿路上也偶爾會看到些“勇敢”的人,手持各式各樣的“武器”和“防具”,提或背著包,奔向便利店和路邊小商鋪。
這些獨行客,有的即便被啃食者盯上,也能通過地形和靈活的行動躲避開來;啃食者在此時的行動效率,與昨晚相比有著很大差異,從黑方傳遞的信息來看,啃食者偏向夜行性,確實是在日間行動力會降低;但這種行動力降低並不絕對,它們不是不能,只是不願。
這些敢於冒險的人,可能也是被食物和飲食給逼急了,不得不出來;有的是為了自己,有的是為了家人,道路的沿途有不少街邊店,現在物資並不算匱乏,敢於冒險的人也是極少,倒是沒看到爭搶的場面發生。
但這一切和林雨二人的關系不大,他們繼續努力在街道穿梭,向著州電視台的方向。
其實,公司和電視台之間的具體並不遠,但走這段三公裡左右的路,卻花費了平日四五倍的時間;道路上,除了遊蕩著的啃食者,到處都是交通事故;冒煙的車輛,散落的雜物,隨處可見,殘缺的屍體更是數不勝數;整個城市都是一番煉獄的景象。
小雨一邊走著一邊擔憂著,她好害怕,害怕經過前面某個屍體的時候,看到的是自己熟悉的面孔。
她好擔心,擔心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家人,只是兩具躺在冰冷地板上的屍體。
林雨二人終於走到電視台樓下,小雨卻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邁出這一步。
林宸似乎也能明白小雨的感受,警惕環顧著四周,牽著小雨,就這樣陪著她,在電視台的辦公樓下,靜靜的站著。安靜下來後,林才發現,小雨的手細潤光滑、柔軟出奇,仿佛像是沒有骨頭一樣,但小雨的內心,似乎並不像外表所流露的這般柔弱。
時間在分分鍾過去,下定決心的小雨,突然轉頭對林說道:
“宸哥,我們還是進去吧,我相信我的父母會沒事的!”
林陪著她一同走進樓裡,即使有原力的領域張開做警戒,但吃一塹長一智,他還是用目光,仔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電視台主樓的大廳中,光潔的石質地面,零星遍布著血跡和殘破的屍體,還有一些是拖拽所留下的痕跡。甚至有幾隻啃食者,也倒在黑褐色的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