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登基之後沒忘武擔山水田,初春耕種的水稻,至夏季已經成熟,時間緊急,水稻夏日收獲,夏天又必須耕種,這樣秋天才能收獲。
在此情況之下,劉禪為表示自己勤勉,不敢怠慢,帶廖立、費禕、王平等人,身襲布衣,頭戴鬥笠,腳穿靴鞋,手拿鐮刀,前往武擔山。
劉禪一路而行,望著水田上一片金黃色,處處稻花之香,劉禪感慨而道:“朕自從親自耕種之後,望著豐收之景最有感觸。”
費禕用手整理鬥笠感慨說道:“臣等百日之勞,終有可收獲之時,只是不知畝收如何?”
劉禪叮囑費禕、廖立等人說道:“朕耕種之法與平常百姓不同,這些法是朕小時從古書上看到,若今日豐收畝產大於平常百姓之法,卿今日回去便將其記下,將其匯總交於上丞相。”
費禕拱手稱是。
東漢時南方還是處在原始耕種狀態,荊南、東南地區還在進行傳統的“火耕水耨”耕種之法。所謂“火耕水耨”就是先用火把田中的雜草燒掉,然後再種上稻,當稻苗和雜草同時長出來的時候,便放進水去,由於在淹水的條件下,稻還能正常生長,而雜草卻難以生存。這種稻作技術雖然原始,但卻巧妙地運用了水稻不怕水淹的這一特性。
四川盆地相比南方已經提前開發,但“火耕水耨”還有保留,但也只是在盆地周圍,四川盆地已經發展出比較進步的耕地、插秧、收割技術,也包括移栽秧苗技術,但是這些技術還在初期,此時水田畝產還遠未達到封建社會巔峰。
適用於水田的耕—耙—耖整地技術還需要在唐宋時期才發展出來,甚至部分地區一直沿用新世紀。
前世在雲貴地區擔任村官的劉禪,對於水稻生產也有進行了解學習,在武擔山耕種之時便將水田的耕—耙—耖整地技術中涉及技術和知識在實踐過程中都與費禕介紹清楚。
希望費禕、廖立等人能夠以新式的水田耕種農具、技術及育苗移栽技術結合前漢《汜勝之書》、《四民月令》編撰成適合蜀中郡縣官吏指導農業用書。
眾人閑聊之時行到梯田,劉禪等人也不廢話,擼起袖子,脫下靴鞋,卷起褲腳,手持鐮刀,彎腰割稻。
從開墾梯田起到夏收,眾人變化甚大,皮膚在烈日之下曬的黝黑,眾人之中董允皮膚最為黝黑。
原本體力弱於眾人的費禕,經過接近半年的耕種,身體素質已經不弱於董允。目前人中體力最弱的是廖立,彎腰割稻不一會,便扶腰站立休息,但抬頭又見眾人努力割麥,咬牙繼續堅持下去。
廖立當初聽聞劉禪耕種時,心中以為是劉禪做樣子罷了。當廖立貶為侍郎之初,接到侍者消息第二天跟隨劉禪耕種之時,不以為意,認為劉禪不過作秀。
第二天廖立穿著正服,正常按時進宮時聽聞劉禪等人已經出發。廖立追趕至農田之時發現,劉禪等人早已下田忙活。
廖立站在田邊,望著劉禪等人彎腰耕種,沒空搭理自己,心中猶豫一會,挽起袖口,下擺束於腰間,小心翼翼在水田中行走,一淺一深行走之時,突然起腳瞬間失去平衡,摔入農田驚醒沉溺於耕種數人,吃了幾口泥水,在眾人的幫扶下起身,至今都是廖立趣事。
待五人耕種時,劉林、劉永領隨從嬉戲打鬧來至田間。
劉林字克終,劉封之子。劉封被處決,劉封之妻,明理之人,多次教導劉林以其父劉封為誡。
劉禪得知後,
正月之際接劉林至劉永身邊一起習武學文,二人名為叔侄,但歲數同歲,實則情為兄弟,食則同器,寢則同床。 劉禪為其取字克終,克者必也,期也。由因必得果,故雲克,果為事之修極,故雲終。希望劉林結善果,得善終,與其父劉封不同,同時希望劉林能夠為興複漢室竭盡全力。
劉林表現也不負劉禪期望,性格剛猛,氣力過人;同時也是知事明理,認為其父咎由自取,對劉禪厚待之恩,也是十分感激,劉禪對此十分欣慰。
“你二人來這幹嘛?今日功課是否已經學完?”劉禪起腰擦拭汗水後對田邊二人說道。
劉林挽起袖子踏入水田,嘿嘿笑道:“國家,今日功課林已完成,林聞國家在耕種,林乃國家之侄、漢室宗親,豈能無動於衷。”
劉林說完接過劉禪手中鐮刀,便要替劉禪割稻。劉禪也不客氣笑著遞過鐮刀,輕輕拍了下劉林背部以示欣慰,內心敏銳的劉林興奮的割起水稻。
劉永見廖立大汗淋漓,十分辛苦,準備要接過廖立鐮刀,廖立死活不願,最後在劉禪話語之下,將鐮刀交於劉永。
劉禪招呼廖立到田邊休息,劉禪靠在土坡上,接過侍從水囊遞給廖立。
“謝陛下。”廖立恭敬雙手接過水袋。
“田中勞作,辛苦吧!廖卿。”劉禪拿起水袋輕抿幾口,緩緩說道。
“臣與國家辛勞,乃是臣之榮幸,安敢稱道辛苦。”廖立小飲幾口水,連忙回道。
“哈哈,能讓廖卿說出今日之語,看來這田沒有白種。”劉禪有些驚訝廖立話語笑道。
“立年少得志,目中無人,以為大漢只有上丞相之才可以蓋立,後得國家教誨,才明白立之前荒唐所為。”廖立有些感悟說道。
就在前些日,水田豐收之時,劉禪命廖立觀察稻黎不同,當廖立發現稻黎越飽滿其越低垂,稻黎高揚其首,往往空虛。
經歷過數月劉禪敲打、耕種武擔山;經歷心靈、精神上痛熬;廖立此時領悟劉禪其意。
劉禪輕拍廖立肩膀,鼓勵說道:“卿今知不晚,今日卿耕耘水田,日後卿可耕耘天下。”
“立定不負,國家厚恩。”廖立不顧水田泥土,揚起下擺跪在地上激動說道。
“朕日後拭目以待,願卿不負今日之言。”劉禪將廖立扶起,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