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天上冷月如鉤,雙河山魏軍營寨火把簇立,驅散黑暗,將校場照得通明。
校場中,魏軍五百名精銳敢死之士,井然有序地排列。敢死之士身著甲胄,背負弩矢,挺直腰背,軍容嚴整,望著高台。
數十魏卒在旁,舉酒倒入碗,分發於列隊精銳。
高台上火盆高燃,‘費’大纛掛在高台中央,火光映紅了大纛。
費耀頭戴兜鍪,身著黃色鎧甲,手按漢劍,緩步走上高台,神情威嚴肅然,右手接過親衛遞上的裝滿酒的木碗。
費耀單手舉碗,看著台下眾人,苦澀說道:“某對不起兄弟們,耀自視甚高,想著為兄弟們博一個功名,卻不曾想孤軍深入,導致我軍被圍於此,連累諸位兄弟。”
“是故第一碗耀在此敬全軍兄弟!”
費耀舉起瓷碗,向台下敢死之士示意,然後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物。
費耀接著感慨,說道:“耀在此感謝諸位兄弟,大軍被圍,諸位不離不棄,舍棄性命,隨耀破釜沉舟,突圍而出。耀感激不盡,若能回國,耀必定稟告國家,獎賞諸位。”
“是故耀在此敬諸位兄弟,不畏生死,隨我征戰。請諸位與我共飲此杯!”
眾人舉碗齊呼:“謝將軍!”
費耀舉起第二碗,一飲而盡。眾士卒紛紛舉杯將酒倒進肚中。
費耀忽然高揚聲音,厲聲說道:“第三碗酒,乃是取勝之酒。耀且放在這,待耀與諸君得勝而歸,滿飲此酒。”
魏軍士卒聞言,高呼:“必破蜀軍!”
費耀哈哈大笑,接過親衛遞過來的長槊,舉槊高喊:“兒郎們醉否,可敢隨耀夜襲蜀軍否!”
“如何不敢?”敢死之士持矛高呼。
“出發!”
說完,費耀走下高台,五百名精銳緊隨其後,直奔山下蜀寨。
……
寂靜無人的樹林之中,人影攢動,隱約間聽到喘息之聲,以及夾雜著昆蟲的脆鳴。
費耀身裹黑布,伏在灌木叢中,盯著不遠處的王平營寨。
費耀改變了夜襲的目標營寨,原先是準備襲擊霍弋營寨,準備打出一條向北通道,將大軍救援而出。
但不久費耀決定夜襲兵力眾多的漢軍大寨,因為大漢天子劉禪正在此營,且不說能不能擒獲大漢天子,但若能擊潰此寨,費耀便可逆轉大局。
風險與收益共存!
費耀抬頭看了看月亮,見時間已到,低聲說道:“子時已到,隨耀出發。”
費耀領頭走出灌木叢,借五百精銳借助著月光朝著漢軍營寨方向行進。
一路上,漢軍營寨守備松懈,很快被費耀摸到近處。
待一支巡邏隊走後,費耀舉手揮動,一陣軍號聲響徹寂靜的黑夜。
“嗚!”
“嗚!”
身著黃色的魏軍精銳舉著火把破開夜幕,向漢軍營寨席卷而去。
“敵襲!”
望台上一名漢軍哨兵回頭大聲喊道。
“叮!叮!叮!”
警示的鳴金聲瞬間便在漢軍營寨中響起。
魏軍精銳們,迅速搬開鹿角,數百人湧入漢軍營寨。
費耀猶如猛虎下山一馬當先,長槊揮動,寒芒一閃而過,兩名漢軍士卒便倒在地上,捂著咽喉。
魏軍精銳衝入漢軍營寨,用火把點燃營帳,踢翻火盆,火光頓時衝天而起。
漢軍營寨火光雖大,但是卻不見大批漢軍,只有少數的漢軍稀疏逃竄。
原本準備衝向中軍營寨的費耀,停下腳步,暗道一聲‘不好’。
“嗚!……”
一聲又一聲的號角忽然從四周響起,夜色中一隊隊漢兵隨著一面面漢旗,從黑夜中陸續出現在營外。
一名漢將手持長矛,從中軍營寨湧出,身後緊隨著近千名的羽林右騎。
羽林右騎,原玄甲衛也,從三衛中挑選勇武之士入衛,兵一千五百人,主官羽林右監,由李恢之侄李球擔任。
李球一臉冷笑,看著費耀說道:“費耀,本將在此等候多時也,還不束手投降,棄暗投明,且不失封侯之位。”
費耀仰天大笑,呵斥說道:“代漢者,當塗高也!漢室已亡,何言棄暗投明乎?”
聞言,李球臉色更冷,厲聲喊道:“殺!”
營寨內羽林甲士凶狠地撞在魏軍的盾戈之上,營寨外的漢軍高呼著號子,大步向前,前後夾擊魏軍敢死之士。
原本抱有死志的魏軍精銳也不畏懼,悍不畏死地迎來上去。
營寨外,紛亂的戰況,廝殺的怒吼聲,紛紛傳入劉禪的眼耳之中。
劉禪騎著戰馬,看著戰局,讚揚說道:“今夜,子均安排妥當,費耀入彀也!”
王平落後一個馬頭,謙虛說道:“平不敢貪功,此有賴陛下英武,引魏將歸降泄密。”
傍晚,魏折衝將軍賈嗣遣親信,下山投降,並言今晚費耀率軍夜襲。
是故王平早有防備,命李球、紀信等人帶著軍士埋伏,內外包夾。
劉禪拉扯著馬鞭,說道:“朕常聞子均作戰理政,與人交談苟不言笑,從不越禮,有時可不必如此沉重。”
王平沉默半響,拱手應道:“諾!”
劉禪無奈地笑了笑,王平這性格怕是改不了過來了。自己經常和王平開玩笑,但每次王平都會把話題聊得沉重。
看著交戰的漢魏兩軍,劉禪瞟了眼王平,歎了口氣,也知曉王平身上的壓力。
王平這些年雖被自己器重,但是隨之而來的也是巨大的壓力,大漢國內許多人都盯著王平。
特別是這些年,劉禪重用漢化蠻夷,先是提拔王平升任漢中副都督,再以句扶為安康太守,又設有賨人為主的白甲衛。
可以說大漢現在已經形成以王平、句扶、李騫為核心的賨人將領,雖然勢力不大,但也漸漸在大漢軍事中佔有一席之地。
所以王平這些年愈發低調, 除公事外幾乎不與他人溝通,加上一年前與張郃鏖戰關川河,導致大量白甲衛戰死,與賨人之間的聯系也斷了。
而此時被前後夾擊的費耀所部,終於被漢軍甲士破陣而入。
費耀左手持刀,右手持槊,渾身鮮血淋漓,帶著敢死之士奮力抵抗。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費耀身邊的士卒越來越少,漢軍也開始將他團團包圍。
費耀依著長槊作為支撐,望著四面湧來的漢軍將士,慘淡一笑,低語說道:“大司馬,耀有負將軍重任。耀只能以死謝罪,下生再追隨大司馬,馳騁沙場,縱橫萬裡了。”
說完,費耀舉起環手刀,放到脖頸處,輕輕一劃,鮮血噴湧而出。
戰事結束, 李球與眾人打掃戰場。
劉禪騎著馬入營,見費耀屍體隨意丟棄,有些不忍,將李球喚來,說道:“孟璞(李球字),費耀雖為敵將,但以身報國,身體不可辱也。將其與五百勇士一起安葬吧!”
“諾!”李球拱手應道。
《漢紀·王鄧薑霍傳》:“平生長戎旅,手不能書,中祖授以《孫子兵法》,因其所識不過十字,故又命董允授之,後平自習史、漢諸紀傳,學有所得,皆得大意。
平治軍理政,遵履法度,言不戲謔,從朝至夕,端坐徹日,嫿無武將之體,然性狹侵疑體,為人自輕,以此為損焉。
克複中原,時諸將招賢,唯平閉門不納,中祖問之,平曰:“人臣奉法遵職,何與招士!”中祖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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