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外放的羽林士郎入大軍任職,受征辟的羽林士郎也已入軍。
諸葛亮寫疏上表,讓劉禪調遣一部將士北上,接替返回巴蜀的中軍將士。劉禪調遣高翔督前部北上,以為輪更關中,守備西北。
輪更制度,起於諸葛亮在漢中治軍期間,如今由於關中平定不久,難以征召當地百姓入伍,又要北複朔方諸郡,故諸葛亮讓大軍輪更駐守關中。集結之時,劉禪趁機檢閱前軍各部將士,嘉獎治軍嚴明之人,懲戒懈怠之人。
中旬,由左三衛析出的右三衛也已集結至成都,準備征討汶山、漢嘉不從蠻夷。令向寵右赤甲衛入汶山郡,走岷江清剿羌人,向煜領右青甲衛入蒙山、小金川一帶,征討羌氐部落。而劉禪自己率羽林、右白甲衛出討漢嘉郡。
晨間的陽光灑落在新宮內,甚是暖和。宮娥穿梭往來,將天子衣物甲胃捧入殿內。
銅鏡前,皇后張筠眉心微低,略有愁容地為劉禪穿戴甲胃,說道:「漢嘉凶狠,大郎乃大漢天子,身份貴重,不如遣將征討。為何要以身犯險,深入漢嘉,征討羌夷呢?」
劉禪展開雙臂,任由張筠打扮,說道:「六衛乃天子親兵,雖有忠臣統率,但若長久不知朕,豈不是有違設置六衛本意。」
張筠雙眸微抬,丹唇輕啟道:「大郎自有主見,臣妾難以勸言。只是大郎此行還需注意,畢竟……」
劉禪握著張筠的柔荑,說道:「筠兒放心,此次征不過小打小鬧。一為練兵,二為讓皇子及朕義子經歷兵事。天下未定,既為大漢貴胃,豈能蝸居於深宮之中,不識兵事。筠兒安心即可。」
「嗯!」
劉禪將兜鍪夾在腋下,探頭輕吻美人,以作告別。
劉禪這次征討川西地帶的蠻夷,或許用掃蕩更為合適。主要是降服羌人部落,編入三衛,展示大漢的武力,讓汶山、漢嘉兩郡治理更為方便些。
至於讓幾位皇子以及收養的義子隨軍出征,也是像培養下幾位皇子的軍略。其中張筠收養的四名義子因病早亡一人,還剩三人。此三人長期隨傅肜習武,頗有武力。是故劉禪準備觀察一二,挑選優秀者重點培養。
「父皇、陛下。」
劉禪一出宮,久等的劉璿、劉琨以及三位義子郭達、朱棱、周沐簇擁上來,喊道。
「出發!」
劉禪停下腳步,見五人穿戴整齊,英氣十足,滿意地點了點頭。
未走幾步,忽然不遠處有人喊道:「單於,等等我。」
劉禪轉身望去,只見元宏身披小號皮甲,邁著步子跑到跟前,興奮說道:「單於率軍出討羌人,為何不帶元宏?」
劉禪抓了抓元宏頭上的辮發,笑道:「你不過十歲,大馬不能騎,如何能隨軍出征?」
元宏皺了皺鼻子,不滿說道:「單於錯了,宏還有十日便至十一歲。宏雖不能騎大馬,但有小馬可以讓宏騎乘。而且宏幼時隨部落四處遷移,如今又如何不能受行軍之勞。」
「哈哈!」
劉禪揉了揉元宏的腦袋,說道:「好,既然如此。你便隨朕左右,聽候軍令。」
元宏學著漢將行禮,說道:「諾!」
元宏隨元嬋於去年一同入宮,劉禪安排他隨傅肜習武,向寵學兵,張溫讀經,成長頗大。元嬋的話,也在上個月懷孕,即將為劉禪誕下一子。另外的話,夏侯徽又懷孕了,不虧是易孕體質。
相比於子嗣稀少接近於無的曹叡,劉禪可謂是子嗣鼎盛。在劉禪不到三十歲,女兒三位,男孩四位,加上還未出生的二位孩子,已經快有十個孩子了。加上未來所生,可能比不了朱元章的44個子女,能有李世民的35個子女也不一定。
嗯!誰也不敢和慫徽宗的85個孩子相比。
……
劉禪匯合羽林、右白甲衛諸將之後,大軍向西南漢嘉郡方向而行。
甲士精神抖擻,沿著道路行軍。初次出征的劉璿、劉琨以及二名義子,顯得有些緊張,手足無措。而三名義子之中的周沐卻是跟隨在傅肜身旁,聽候他的吩咐,嫻熟的前後調度行軍士卒。
劉禪駐馬於坡上,腋下夾著馬鞭,翻看著由廖立上呈而來的關於漢嘉郡諸蠻的信息。
廖立微微拱手,說道:「啟稟陛下,此次征討的沫水羌居徙道以西沫水(今大渡河)附近,與犛牛羌狼路有隙,與戈人為世仇,故狼路派遣二百余名羌人士卒為向導,戈人祭祀遣族人進攻沫水羌。」
「嗯!」
劉禪皺眉看著巾帛上的情報,沒想到川西山區的蠻夷分布地如此有趣。
兩漢之時,川西地區有六夷、七羌、九氐,各有部落。夷便是冉朧夷,川西當地居民弋人,而羌、氐之人便是從西北地區沿著山麓南下遷移而來的河湟地區羌人。
西漢之時,冉朧夷內附,漢武帝在此設汶山郡;而到宣帝時,因冉朧夷不滿賦稅重,又改汶山郡為北部都尉。
東漢之時,漢羌大戰爆發,羌人南下遷移至川西,擊敗冉朧夷(弋人),佔據弋人原有的生產空間。是故到東漢,在汶山郡生活的便是汶山羌、白狗羌、白馬等羌。
羌人又南下擊潰漢嘉郡弋人,漢安帝時期,川西羌人聯合永昌、益州、蜀郡等數郡蠻夷、漢人叛亂,從眾至十余萬之多,攻滅縣城二十余座,持續時間近兩年。
而原本的當地人弋人西遷至大小金川地區,乃後世的嘉戎藏族的祖先。唐為東女國,處於唐與吐蕃之間,被土蕃所滅。乾隆時期,大小金川之戰便是清朝與弋人後代發生的。
弋人因生存山區,壘石為屋,修石堡以備敵,與漢人一樣皆是農耕民族。弋人力大,披皮甲,善擊劍,踏山涉水不在話下。部落內女性地位崇高,內任祭祀,男性打仗。
而此次大漢征討的沫水羌,原本從屬於犛牛王,但恃遠不從,也常擄掠弋人錢財、婦女, 令犛牛羌、弋人所厭惡。
看了半響,劉禪將巾帛交給廖立,說道:「此次掃蕩沫水羌後,將沫水羌之領地,擄掠羌民於關中,交由弋人耕種守備。大漢日後扶持弋人,以對犛牛羌威脅。」
「諾!」
犛牛羌有萬余戶,七八萬之眾的百姓,盤踞在漢嘉境內,威脅成都。
當初在武力,以及馬謖的勸說下,犛牛羌這才重開成都通往南中的犛牛道。若不扶持弋人,日後犛牛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騷擾,若有機會必定鏟除。
畢竟犛牛道是大漢通往南中的捷徑,若不掌握在大漢手中,南中就容易不穩定,也不利於西南絲綢之路。
(抓蠻子劇情介紹下,不會涉及到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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