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曹叡太和四年,七月,蕭關。
夜色深沉,月色如水,月光下的蕭關城被夜幕籠罩,只有城樓上那朦朧點點燈光在那閃爍著。
“咳~咳~。”
屋內時不時傳出一陣一陣咳嗽之聲,打破夜空的寧靜。
屋外,魏軍甲士持戟守衛門前,神情嚴肅,戒備往來眾人,忽然見到趙儼走來,低頭行禮說道:“見過趙參軍。”
“大司馬還未進食嗎?”
趙儼踮腳瞧著屋內,面露憂慮地問道。
甲士搖了搖頭,神情低落地說道:“大司馬還未進食,還在處理軍務。”
趙儼歎了口氣,微提下擺,踏步上階,說道:“待儼且進去勸勸,如此可不行。”
說完,趙儼朝著屋內走去,只見曹真正在提筆寫表,案的角落上還有已經泛涼的飯菜。
曹真聽著趙儼腳步聲,抬頭望去,有些虛弱地問道:“伯然可有事乎?”
趙儼坐在曹真左下側,關懷說道:“大司馬身體尚未康復,為何不多休息,以待身體康復再行處理軍事。”
曹真苦笑地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胸肺,說道:“真此病無藥石可醫,這氣時常喘不上來,頭腦經常發昏。若再不為國思量後事,真恐有負國恩啊!”
趙儼默然半響,方才開口說道:“將軍乃大魏西北國柱,如果將軍有萬一,又何人可繼。將軍還需以保養身體為上,按時進餐,少勞政務,以待國用。況且諸葛亮尚在高平城,若無將軍,何人能統率大軍敵之。”
曹真不願再這個話題上過多談及,轉移話題說道:“諸葛亮大軍最近動靜如何?”
趙儼撫須沉吟,語氣中透露著些許無奈,說道:“根據斥候稟告,蜀軍近萬士卒正在烏水河畔忙於農事,而諸葛亮統率剩下士卒固守營寨,不管我軍如何引誘,漢軍就是堅守不出。”
曹真呼了口氣,感歎說道:“諸葛村夫用兵謹慎,我軍月前方大敗於其手下,如今面對我等殘兵敗將,諸葛亮也不願意出擊,想通涼州至關中何其難也!”
趙儼看著臉色蒼白的曹真,緩緩說道:“確如將軍所言,按照諸葛亮目前士卒動向而言,諸葛亮欲與我軍打持久戰,消耗我軍糧草,或以待西蜀平定涼州。”
聞言,曹真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
戰事目前進展到現在,主動權已經不在自己手上了,而是在西蜀手上。現在只能看張郃、楊阜等人能不能扭轉涼州戰局,重新奪回戰場的主動權。而自己率殘兵繼續北上蕭關,也是無可奈何之舉。畢竟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西蜀奪涼,而無動於衷吧,況且也不是沒有希望……
曹真微振精神,問道:“近日可有右將軍和楊刺史消息?”
趙儼搖了搖頭,說道:“連續派出三支斥候隊伍,皆沒有聯系上右將軍和楊刺史。最新的消息還是儁乂撤離海源鄉,前往鸇陰城,或許此時已經轉進到姑臧城。”
頓了頓,趙儼安慰曹真說道:“大司馬,沒有消息或許是最好的消息。儁乂一旦撤至姑臧城,可與楊刺史南北呼應,堅守數月,待入冬,蜀軍一旦撤軍,戰局可有變。”
曹真歎了口氣,說道:“也只能如此思量了,希望儁乂能改變戰局。”
忽然,甲士入殿,拱手稟告道:“大司馬,蜀軍遣使求見。”
曹真與趙儼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好奇之色。
曹真沉吟半響,喊道:“宣!”
“諾!”
曹真一口喊住,準備退下的甲衛,說道:“且慢,將此餔食端下。”
“這……”
甲士欲言又止,看向參軍趙儼。
趙儼揮了揮手,說道:“拿下去熱熱,待西蜀使臣走後,再端上來。”
甲士恍然大悟,端起餔食緩緩退下。
不一會,蜀漢使者胡濟走了進來,向堂中的曹真及趙儼拱手行禮。
“在下胡濟見過國舅!”
聞言,曹真又羞又惱,呵斥說道:“休要胡言,徽兒已不是我大魏宗室之人,又何稱我為國舅。劉禪假承天命自號為帝,又厚顏無恥,強掠良善之人,甚不如其父織席販履之徒。”
胡濟握緊拳頭,君辱臣死,但念及上丞相叮囑的國家大事,又不得強壓怒火,冷聲說道:“曹將軍,莫非只有口舌之利乎?”
曹真惱羞成怒,一拍桌案,喝道:“真不僅口舌鋒利,刀槍也利。莫非你想嘗嘗乎?”
生完氣的曹真瞬間喘不上氣,微微背過身子,佯裝生氣,不停地撫摸胸膛,喘著粗氣。
此時,屋外十余名甲士嘩啦啦地持刀衝入屋中,似有要將胡濟剁成肉泥的趨勢。
趙儼見狀,急忙出面,朝著甲士揮手,呵斥說道:“退下。”
甲士看了眼曹真,見其沒有反應,這才緩緩退下。
趙儼朝著胡濟拱了拱手,問道:“不知貴使前來乃為何事?”
胡濟從懷中掏出兩封書信,遞給趙儼說道:“此封乃我國上丞相書信,這一封乃夏侯夫人家書,此二書信皆是交給曹將軍。”
趙儼摸著巾帛,拱手問道:“貴使可還有事?”
胡濟搖了搖頭,說道:“已無事,只是上丞相讓濟送一言與大司馬,張郃授首,望諸位不用做徒勞之功。”
此言一出,趙儼眼眸一縮,頓感吃驚;而曹真撐在牆上的手掌,扣著牆皮,似乎要將手嵌入牆中。
話說完,胡濟也不敢多呆,急忙出屋,加快腳步出城。
見人走後,曹真喘著粗氣,靠著牆上,面色蒼白,好似快要虛脫似的。
趙儼見狀,兩步並作一步,大步上前,朝著屋外喊道:“喚醫師!”
說完, 趙儼試圖攙扶起曹真,隻可曹真太過肥胖,攙扶不動,隻得將他平放在地上。
一直在屋外的醫師背著藥囊小跑到曹真身側,見曹真如此症狀,急忙解開曹真衣領,從針袋中抽出銀針,找了幾個穴位插了下去。
半響後,曹真症狀緩解,呼吸平緩。
曹真頭冒冷汗,面色蒼白,緩緩說道:“蜀使走了?”
“走了!”
“他說了些什麽?”
趙儼遲疑半響,說道:“蜀使只是給了兩封書信,一份是諸葛亮的書信,一份是將軍的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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