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甫,大內高手中最可怖的存在。
對,
不是最強。
而是最可怖。
往前推四十年,李義甫被稱作通玄第一!
其人最擅長的就是,也最為天下津津樂道的,就是這人最擅以通玄殺天象!以及他對各大世家,大宗天才的虐殺。
這也是為什麽他被稱作大內最可怖的原因。
死在他手裡的高手,
無有善終。
全部被他剝皮然後填充稻草做成人偶送還給該天才所屬的世家大宗。
如此行徑,
被天下世家大宗記恨!
可偏偏他又是大隋皇室外派的行走。
想要圍殺他就又得面對大隋最強的北府兵。
所以,
許多世家大宗都派出高手向他挑戰,
從一開始同境界的通玄大師,
到後來的天象高手……
可不管哪一種,
最後都難免成為李義甫紅絲下的亡魂。
後面許多天象中三品乃至上三品的宗師忍不住想除掉這顆毒瘤。
可李義甫為人老奸巨猾,對自己打不過的人直接一句認輸!
你一個中三品,甚至上三品的天象宗師來乾我,
我打不過不是很正常嗎?
如此無賴行徑,
氣得無數世家大宗牙癢癢!
最後沒辦法,
各大世家以及宗門只能勒令門人子弟在外行走盡量避開李義甫,如果被李義甫盯上且開始獵殺……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而能從李義甫手下逃出追殺的,
往往都會被世家大宗當做天驕種子重點栽培起來。
如此肆虐快十年後,
李義甫虐殺通玄天驕九十七,九品天象十一人!
成為當之無愧的天驕之殤!
也因此,
李義甫博得「剝皮君」的凶名。
當然,
因為其陰險狡詐的性格,人們更多的時候都稱他為「人貓」!
李義甫肆虐了十年。
十年後,
李義甫忽然銷聲匿跡。
很多人都以為他罪孽纏身暴斃了。
但大佬們都知道……
李義甫只是完成了大隋皇室交予他的任務,所以才龜縮到了深宮當中。
回到深宮後,
李義甫被大隋皇室委以重任,在深宮組建「內候官」,由李義甫擔任大侯正,訓練宮人。
如今,
大隋皇室一手北府兵,一手內候官,是對付天下世家和宗門的利器。
可惜,
世家有獨孤家主,崔家主。
各大宗門也都有自己的高端戰力。
大隋皇室並不敢把屠刀伸向他們。
本來,
鎮北王是大隋皇室的另一柄利刃,一旦鎮北王真正成為大宗師,大隋皇室的威望和力量將在景泰帝手中達到巔峰!
那所謂的!
「天命不在楊家」的謬論!
也將不攻自破!
可惜,
鎮北王功敗垂成……
想到這裡,景泰帝深呼吸,對李義甫沉聲道:“李義甫,務必將背景叛逆之人緝拿歸來!其中主力謀逆「天下師」,朕要活的。”
楨弟能不能恢復神智,
那個天下師是關鍵。
俊美卻陰柔的李義甫跪地領命:“內臣領旨!”
說完,
李義甫退回到陰影中。
至於怎麽做,跟誰一起去做,那都不需要景泰帝操心。
李義甫自由安排。
而景泰帝對李義甫也是一萬個放心!
因為,
他是大隋皇室最忠誠的鷹犬!
安排妥當後,
景泰帝看向鄭玄姬:“如此,還請鄭將軍拿上封賞趕回北境軍吧,北境軍就仰仗您了!”
說著,
景泰帝上前眼神殷切的拉住鄭玄姬的手。
那殷殷切切的模樣讓不知內情的看著了還以為他倆能有什麽奸情。
鄭玄姬很不習慣,
手微微僵了下就抽出手抱拳複命:“末將領命!”
說著大步離開養心殿。
望著鄭玄姬遠去的背影,景泰帝心頭多少有點遺憾。
如此颯爽且是天象宗師的美人兒……
朕還沒試過呢。
他當初即位時就曾說過:
生我者不可,
我生者不可。
其余盡無不可。
現在估計又得加一條……楨弟之女亦不可。
等處理完這些,
景泰轉身,他還要應付那些躁動的朝堂大臣!
可恨!
……
草原,金帳。
突厥部可汗的金帳並不是固定的。
他們秉持著祖上流傳下來的習俗逐水草而居,就連可汗的大帳也一樣。
所以,
突厥部可汗的金帳就仿佛一座流動的宮殿,在北方草原上根據時節和各部間實力的變化不停移動。
也是所謂的“可汗巡獵”。
只不過如今他們的突厥可汗並不在金帳。
前段時間他們的可汗前往大隋北境阻撓鎮北王成道,然後就一直不曾回歸。
根據草原探子傳回的情報,
他們的可汗似乎是被道庭的老天師追殺了……
但可汗也傳回情報了!
派出頭狼衛!
追殺玄女道和書宮門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把他們護持的「天下師」給拿住!
活要見人,
死要見屍!
為此,
金帳特地派出兩支頭狼衛風一樣一頭扎進草原。
除去大隋皇室和草原金帳,
國子監,以及部分世家也都派出天象高手準備獵殺書宮門人。
雖然前面他們都還是同一陣線的,都在為阻撓鎮北王成道而努力。
但等共同的敵人被阻撓後,
陸山和書宮就成了他們的敵人。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個世界,
也不外如是。
當全天下都在追捕獵殺陸山他們的時候,陸山正帶著五位天象宗師在草原上艱難行進。
早在之前陸山就通過模擬器預示到自己會被天下人追殺,所以在前往少海的路途裡也早就做了布置。
袁青腰,洛南伽他們就在路途中等著。
齊潤民的兩位親隨,香香和趙五也在路途中等著。
除此之外,
還有部分書宮門人在路途中接應。
在草原上跋涉近十天后,陸山終於見到了在指定位置等待的袁青腰和洛南伽。
因為戎盧故地的戰鬥層次過高,
兩位美人兒完全幫不上忙,所以只能在這等著。
當兩撥人馬一碰面,
尊師重道的袁青腰一下急了!
她連忙奔波道遮月真人身邊關切道:“師尊!你……你現在怎麽樣?”
遮月真人擺擺手:“不礙事,就是脫力了。”
斬白帝劍是堪比神器的強大兵刃。
即便是天象宗師運用起來也十分費勁。
為了抵擋鎮北王發狂暴走時的余波,遮月真人當時連揮三劍,一下脫力了。
這種脫力可不像普通人脫力休息幾天就能恢復過來。
真元內虧,
元神枯竭,
不調息個十天半個月都緩不過勁來。
這種調息,
還得全神貫注,不受打擾。
最好還要有丹藥寶材的滋補。
可惜,
他們通過霸王絕刀斬出的空間裂縫脫出升天后,就被陸山一路催著趕路。
為了不暴露蹤跡,
陸山他們沒有選擇乘坐飛舟,還得根據草原上各種群居動物遷徙追獵的痕跡前進,以此躲避後方的追兵。
陸山過分謹慎的舉動讓張太嶽這位出身書香門第,從小養尊處優的讀書人十分不習慣。
但齊潤民和王半山力挺陸山。
尤其是齊潤民。
他似乎有過軍旅生活,對陸山的要求非但不覺得過分,反而十分欣賞。
這種情況下,
他們也就只能每天抽出有限的時間恢復虧空。
接連顛沛多日後,才終於來到這處提前安置好的部落聚居點跟袁青腰他們匯合。
他們匯合的地點是一處小小的草原部落。
總共也就一百來人。
除去老弱婦孺剩下的青壯才不到三十人。
而跟著袁青腰和洛南伽一起過來的還有肖妙齡。
這位眉心有豎眼的蠻族少女現在對妄眼神通的運用愈發嫻熟,已經可以做到不著痕跡的侵入他人神魂,在他人清醒狀態下就神不知鬼不覺篡改他人記憶的程度了。
正是有了肖妙齡的幫助,
袁青腰他們才能毫無痕跡的融入這裡。
接下來,
只要跟著這個小部落生活遷徙一段時間,他們就能為接下來的跑路爭取更多時間。
至於追擊者中會不會有人通過佔卜望氣等手段追蹤到他們……
這一點陸山當然也考慮到了。
當初福城被元氏子弟追蹤到的事件可給陸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
早在他前往北境前!
他就傳書給王覽,往他在北境起壇做法,幫他遮蔽天機。
至於這手段能拖延多久,
陸山不知道。
所以他心底始終有著難言的緊迫感!
他沉著臉對眾人說道:“別再外面逗留了,進氈帳裡面再說。”
袁青腰當即攙著遮月真人往氈帳裡走。
旁邊玄圭真人見狀有點酸了。
這個世界是很看重師徒傳承的。
徒弟和師父之間的關系,有時候甚至比兒女跟父母間的關系更緊密,更重要。
所以,
春秋後聖才說把「天地君親師」並列一起。
這五者一開始雖有先後之別,
但並無輕重之分。
只不過後來的一些讀書人為了阿諛諂媚,硬生生把這五者分出了個高下。
就在玄圭真人失望的走向部落裡的氈帳時,
一個氈帳門口的羊皮門簾上“嘩”地探出一個好看的腦袋。
不是別人,
正是洛南伽。
見到自家師父,洛南伽喜上眉梢,笑嘻嘻又縮回去,然後斷出兩碗充滿草藥香的羊奶朝玄圭真人和遮月真人走來。
洛南伽喊道:“師父師父,這是元滋補氣湯,我們改了房子,用部落裡的羊奶壯氣!可好用啦!”
袁青腰回頭瞪了洛南伽一眼,然後衝遮月真人邀功道:“方子是我改的,藥也是我一直讓燉著的。”
遮月真人俏皮的捏了捏袁青腰滑嫩的臉蛋兒:“知道你最乖~”
洛南伽:“我可一直在看火!”
玄圭真人心底那點醋意也瞬間消散,揉了揉洛南伽腦袋:“好,為師知道了。”
很快,
肖妙齡也端著藥方羊奶來到陸山面前:“歐先生,這是您的。”
許久不見,
肖妙齡好像又長大了?
她不是成年了嗎?
為什麽還在發育?
那傲人豐腴,有高挑挺立的身姿,光是看,都仿佛能把人榨乾似的。
陸山看了一眼,斷過羊奶一飲而盡……
嘶!
你媽的!
有點燙!
但陸山硬生生忍住了。
肖妙齡:“……?!”
難道歐先生喜歡喝湯的?
那體溫冷熱的喝起來會不會覺得涼?
他們三個都有嬌滴滴的美人兒給他們接風喂奶,後面三個漢子看得那叫一個眼熱!
這不欺負老實人嗎!
張太嶽酸溜溜道:“唉,幫你們乾廢鎮北王,又跟著你們餐風露宿這麽多天,到地方歇腳了連口熱乎的都沒有啊!”
我,
張太嶽,
酸!
陸山想懟,但玄圭真人作為玄女道參政殿長老,處理事務上很看重細節,當即慚愧道:“是我們怠慢了,南伽,你快去多盛幾碗出來。”
然後玄圭真人又說道:“苦寒之地,就這麽點東西諸位別見怪了。”
得到重視,
張太嶽舒服了。
但王半山和齊潤民都是眼底嫌棄的悄悄挪開,跟這貨保持距離。
紅袖添奶罷了。
咱讀書人!
誰還沒幾個紅顏知己了?
齊潤民更心想,你等著,等我家香香來的。
陸山讓眾人進入氈帳後,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下。
在模擬中,
他深知那些追殺他們的人有著何等神通。
雖然這個世界沒有衛星,沒有偵察無人機,也沒有信號定位……但這個世界的高手們會馴獸,會佔卜,甚至能通過所謂因果的聯系找到他們……
這些東西,
應對起來似乎比科技側的偵察更麻煩。
能不能躲開,
只能看自身道行夠不夠。
陸山在氈帳裡問道:“這不是新的氈帳吧?”
肖妙齡回道:“嗯,這是這個小部落裡一個小女孩兒的氈帳。她爸媽都在去年打秋風的時候戰死了,現在跟著族人一起生活。”
頓了頓,
肖妙齡又說道:“現在我們是她親人。”
這不是偽裝臥底,
而是從精神層面直接篡改了她的記憶。
就在這時,
一位頂著紅撲撲臉蛋,身穿草原單袍,扎著兩綹辮子的小姑娘衝進帳篷。
他看到帳篷裡這許多人滿心歡喜道:“阿嘎,高額,你們回來啦?我給你們領了肉!”
看著小女孩那歡喜洋溢的模樣,
肖妙齡不忍的別過臉。
她感覺自己的所作所為特別殘忍。
這為小姑娘失去了親人,她有給她編織了一個親人都在的夢……
可他們終究要走的。
而這個小女孩……
將再次失去“親人”。
即便她可以再次抹去小女孩的記憶……
可小女孩不將再次回到以前那獨孤伶仃的境地嗎?
陸山似乎想到了什麽,
於是招招手把小女孩抱到懷裡,罕見的笑道:“這麽點肉可不夠大夥兒吃啊。這幾天我給帶你打獵好不好?”
題外話
這章寫了點日常,緩和下一直拉緊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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