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七一擊得中,但臉色卻陡然一變。
因為他感覺自己手中的純鈞,仿佛刺入了一面固若金湯的鐵壁之上。
劍尖才剛剛刺入林淵的血肉,連短短半寸長度都不到,就無法再深入一分半點。
這可不是他隨手刺出的一劍,而是他凝聚了所有劍意,由天級極品靈劍所刺出的一擊。
哪怕是刺入磐石、玄鐵,都能如削泥一般,輕而易舉刺個窟窿出來。
就算是天靈境修士,都無法擋下。
可就是這樣的一劍,卻無法刺穿林淵的骨肉。
所有人都隻被他那無比驚人的狂暴力量吸引了注意,但卻總是會忽視他那變態般的防禦能力。
他的肉身,為什麽會強悍到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難道他還是個體修?
封不七還處在這一劍的驚異中,林淵的大劍就已經向他揮來。
洶湧的靈壓風暴迎面而至,封不七迅速收劍,身形暴退。
同時,他手中純鈞疾揮,眨眼間揮出數道凌厲恐怖的劍氣,欲將那團卷起的靈壓風暴給切裂。
兩股驚人的能量近距離當面相撞,狂暴的力量讓封不七幾近窒息,把他的護身靈壓瞬間擊散。
他口中狂噴數道血箭,白衣染血大半。
身體在巨力下向後飛轉,沉沉砸在戰台邊緣的透明屏障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一瞬間,封不七全身如遭山嶽重擊,轟然一片,五髒六腑如翻江倒海般劇蕩不已。
觀眾席頓時驚呼一片,猛然炸開。
剛剛才坐下不久的各國修士全都站起身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這七國年輕修士比拚的舞台上上,林淵創造過的奇跡太多。
一次又一次震驚了世人,顛覆了認知。
可就在所有人覺得已經看到了林淵的極限後,他再一次打破所有人的認知。
二者互相打在對方身上的一擊,林淵身上隻留下了一個小小血洞,可封不七卻是明顯受了不小的內傷。
現在的林淵,已經根本就不是與燕仁對戰時的林淵。
才短短半月過去,實力層面就堪稱脫胎換骨,天壤之距。
所有長老的目光鎖定在林淵身上,齊齊無言。
這些立於七國之巔的人物,又一次因為這個小輩怔然不已。
此子,將來必定名震太玄,君臨天下。
主戰台上,封不七緩緩站起。
正面吃下林淵一擊,此刻他的臉色覆著蒼白。
白衣上的大片血跡看上去觸目驚心,氣息遠不如前。
觀眾席上的嘩然來得快,去得也快。
所有人屏住呼吸,心臟狂跳不止。
難道……林淵真的……可能會勝?
這個開戰前所有人隻覺荒謬絕倫的念想,此刻卻不斷在心魂中回蕩。
嗡嗡嗡……
正在此時,封不七身後的劍匣不受控制地劇烈震動,而後主動打開。
隨著兩股向外洶湧激蕩的劍氣,兩柄無鞘之劍同時飛出,放射出交相輝映的青紅光芒。
兩柄靈劍如有靈性一般,不斷在封不七身邊圍繞,劍身顫動,發出聲聲亢奮激昂的劍鳴。
看著兩柄主動飛出,戰意高揚的靈劍,封不七凌亂的目光突然變得柔和無比。
那目光溫柔如水,仿佛這兩柄劍像是他的摯親摯愛,像是曾發生過何種不堪回首的淒婉往事。
他慢慢松開手中純鈞,任其同方才的君子三劍一起懸浮在自己周圍。
他低著頭顱,嘴唇微動,口中振振有詞,不知低語著什麽。
雙手一左一右,握上雙劍,封不七於此刻緩緩抬頭。
他弱下去的氣息,在陡然一轉間發生了巨大變化。
他的眸中再無丁點驚異動蕩的色彩,亦看不出任何波動的感情。
就連開戰時那股畢露的劍意鋒芒,都全部消散得無蹤。
林淵眉頭高皺,面對此時的封不七,他的身體第一次向他發出了忌憚的警告。
他的呼吸和心跳已經不受控制,時而緩滯,時而急促,全身上下的肌肉也都在不斷輕微顫抖。
此時封不七所釋放出的恢漠劍息,要比之前他用出任何一劍都更為強盛。
未動靈力,一股無形劍意就已在戰台每一處角落激蕩,如有萬千劍氣虛影齊指,如芒在背。
如果說,之前都是他禦使著靈劍。
而現在,與這兩把融合相生的雌雄雙劍結合的封不七,真正有了一種人劍合一,渾然一體的氣息。
隨著人與劍的呼吸間所溢出的那股劍勢,也凌厲了無數倍。
就連遠在戰台外的數位天靈境長老們,都有了一種如芒在喉之感,渾身不舒服。
很明顯,雖然這兩柄靈劍的品質依舊是天級,但卻比荒級靈劍都要珍惜。
因為這是兩柄蘊有著劍魂的靈劍。
這一屆排位賽中,封不七從來沒有亮出過這兩柄雌雄雙劍,亦沒人能夠有實力逼出。
可這兩劍一出,僅是靈壓與氣息的碰撞,林淵就已經落於下風。
此刻與這兩把靈劍劍息合一的封不七,已經一掃方才頹勢,將靈壓提升到遠盛其境界的地步。
面對這樣的封不七,哪怕是這些天靈境長老們,都沒有信心能夠正面贏下。
連能否吃下他一劍都無法確定。
一青一紅,兩柄雌雄雙劍在封不七身前交錯。
他的左側蕩動著水紋般的劍氣波瀾,右側繚繞著焰火般的劍氣火浪。
這兩股截然相反的劍氣,竟已濃烈到成了實質的地步。
封不七長發高揚,腳步微動,輕微的動作卻帶起戰台空間內劍風席卷,空間戰栗。
尚未出手,這股陡然爆發的氣勢便讓所有人心中震駭,生出深深懾服。
“嗡!!!”
隨著空間內劍氣的劇烈震顫,封不七出手了。
“雙劍華斬!”
一聲高喝,他腳踩的天玄石猛然炸裂,身影化作一道流光,驟然射向林淵。
同時,那兩股凝成實質的劍氣驟然凝結,在半空劃出兩道華麗的劍光。
劍光推動著一道道足以湮滅一切的劍氣鋒芒,斬向林淵。
這一次,林淵沒有再選擇用狂暴的力量去與之硬撼。
隻憑那股撲面而來的氣息,他就知道,那絕不是隻憑一柄荒級大劍就能抵擋下來的。
在封不七手握雙劍的那一刻,他就果斷放開了大劍,選擇以雙色金蓮來對抗。
晉入地靈境後,他對靈子的操控能力變得愈加精微。
再加上有了前幾次的經驗,他已經輕車熟路。
不過瞬息之間,那朵雙色金蓮就已然成型。
青金二色在其中交融,傳出陣陣悶雷般的響動。
這次,林淵的手掌沒有再被暴虐的靈壓給弄得血流如注。
他的表情也不再向之前那麽艱難猙獰,只是同樣無比凝重。
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如今這一朵靈子金蓮,其中那股駭人靈壓,絕對要遠超燕仁的那一朵。
可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麽異樣,但林淵的身體絕不好受。
那種恐怖絕倫的壓力,是對整具肉身的巨大挑戰。
只在成型的那一刻,他的氣息瞬間就虛弱了下來。
“去。”
林淵一聲輕喃,屈指一彈,那朵雙色金蓮便輕飄飄地向層層劍光波瀾飛去。
轟!!!
那是一聲仿若天塌地陷的轟鳴。
在這聲巨響中,那些靈壓尚低的修士雙耳瞬間失聰。
整個戰台在劇烈顫抖,靈壓屏障同樣震動不休。
就連整個劍巢的空氣都徹底動蕩,仿若地震降臨。
驚叫聲傳遍了觀眾席,越來越凝重的震驚之色出現在每個人的臉上。
這是整屆排位賽迄今為止聲勢最為浩大的對撞,超過了之前所有對戰中能量碰撞的總和。
如此恐怖的聲勢和驚天動地的轟鳴,就算是個兩個高階天靈境強者都難以做到。
能量碰撞,恐怖的靈壓在驟然間爆發而後又瞬息湮滅,經久不息的風暴在戰台內卷起。
碎石紛飛,沙塵高揚,將主戰台都幾乎淹沒,也把林淵和封不七的身影完全遮蔽。
轟……轟……轟!!!
所有人都無法看清裡面發生了什麽,只能聽到兩股凶狠無比的力量在不斷碰撞。
明明雙方都已經在剛才那一擊中耗散了巨量的靈壓,可緊接而來的這一劍劍對轟,卻不下於之前初次照面時的動蕩。
整個戰台完全被狂暴的力量充斥。
刺耳的劍嘯,震耳的轟鳴,交雜如織,狠狠撞擊著在場所有人的聽覺和神魂。
如果不是有著炎陽焱的結界相隔,那股余波足以擴散至整個劍巢。
震耳巨響,轟鳴聲聲,如有一個無形巨人正用雙手狠狠刨挖著地面,揚起漫天沙塵。
數位長老合力加固而成,堅不可摧的靈壓屏障,也隨著每一聲巨響的傳出而隱隱戰栗。
轟!轟!轟!
最後三道連續響起的轟鳴猛然爆開,而後整個劍巢又陷入無聲。
漫天塵埃中,兩道身影以相反的方向倒射而出。
彌漫的靈壓與沙塵風暴快速消退,主戰台上的震動緩緩停止。
當視線中的影像逐漸變得清晰時,所有人都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氣。
短短時間過去,那由昂貴的天玄石所鑄成的主戰台就如同經受過天災一般。
每一處地方,每一個角落,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大坑,數不盡數的裂痕。
整個戰台都已被狂暴的靈壓摧毀得面目全非,看上去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目睹這一幕,所有人臉色直接僵住,好似已經石化。
這的確是一場激烈的對決,但沒有人能預想到,竟然會激烈到這種程度。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誰都無法相信,這會是兩個不到二十歲的修士所造成的場景。
戰台兩側,林淵與封不七的身影終於浮現而出。
砰!
一聲異響,荒骨大劍轟然落下。
噗通!
林淵扶著大劍,單膝猛然跪倒在地。
隨即臉色一白,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把腳下瘡痍的台面染紅大片。
他滿頭黑發凌亂,滿面灰塵,身上衣服被劍氣撕裂得破碎不堪。
此刻,他的手臂上、胸膛上、後背、大腿……
全身上下,只要是裸露出看得見的每一處地方,都被鋒利的劍風撕裂出觸目驚心的傷痕。
那血肉淋漓的模樣,得好似被拉去凌遲了無數刀。
“咳呃……咕……嘶……”
全身血流如注,痛苦的呻吟聲從林淵劇烈喘息的口中響起。
方才那上百個來回的對撞,他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量,現在就連站起的力氣都幾乎使不出來。
而連續吃下林淵那狂暴的靈壓轟擊,封不七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雖是站立著,但身體也在明顯搖晃,想要保持平衡也有些艱難。
雌雄依然在他手中,只是方才那透射而出的凌厲劍氣與劍光已經不複如初。
一同封不七那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的臉頰。
他這輩子都從來就沒有像這樣肆意傾泄過靈力。
此時渾身靈脈疲倦不堪,靈力的流轉也變得很是艱澀。
現在的他,所剩的力量連平常狀態下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到此結束吧,林淵。”
封不七平複下雙眸中劇烈動蕩的色彩,聲音聽起來很是虛弱。
“你已經徹底力竭,勝負已分,沒有再戰下去的必要了,不然只是單方面徒增創傷。”
“呃……”
帶著痛苦的喘息聲中,林淵撐著荒骨大劍,踉蹌欲墜地緩慢站了起來。
“誰說……勝負……已分……”
他哆嗦著牙關,吐出一口混雜著血液的濃稠唾沫,一點點抬起頭來。
“我可是……還沒有,倒下……”
那不甘沉寂下去的眸中,依舊充滿著毫不服輸的濃烈戰意。
與之前相比,不僅沒有分毫退卻,反而更盛了數倍不止。
越是絕境,就越是能激發出少年青帝骨子中的狠勁與凶性。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
林淵看著遠在戰台另一方的封不七,用著雖然低沉,但卻足以讓封不七聽得清楚的聲音回道。
“就沒有……輸……”
他靠著身後的靈壓屏障,一點點拖動大劍。
腳下破損不堪的碎石堆中,被陳總的劍身犁出一道深深凹痕。
“封不七……你看,清楚了……”
林淵的話語斷斷續續,每說幾個字,他都要大口喘息,經過數秒停頓後才能繼續下去。
他的雙手緊緊抓握著荒骨大劍的劍柄,狠狠喘下一口粗氣後,雙眉猛地沉下,牙關緊咬,一口氣把它從地上抬起。
“你還沒有……擊倒我!!”
林淵顫巍巍地把劍尖遙遙對準封不七,口中低聲暴吼。
封不七:“……”
看著哪怕戰至這種狀態還不肯放棄的林淵,封不七表情凝結,一時間愣在原地。
他閉上了眼睛,短暫的沉默中,戰台內只剩下林淵粗重的喘息聲。
過了好一會,封不七的氣息和心境才平靜了下來。
“我知道了。”
他睜開雙眼,最後注視了一眼林淵的身姿,似是歎息般道。
“但如果面對的是這種力量,你還能再鼓起戰意嗎?”
轟!!!
隨著白玉劍匣最後一次打開,一股浩瀚劍威如君臨世。
一柄寬厚的青銅古劍抓握在封不七手中,他把手指抵在劍柄上,向上一推。
鏘!!
隨著一聲重鳴,泰阿古劍出鞘半分。
僅僅只是出鞘半分的刹那劍威,主戰台的台面就開始大幅度下陷。
哢哢哢……
在這股劍威下,林淵的兩隻腳掌都被深深壓入了碎石堆中,全身更是如覆萬嶽。
轟!!!
而他好不容易費力舉起來的荒骨大劍,同樣在這一刻轟然落地,砸出一道深坑。
就像是有成千上萬柄玄鐵重劍狠狠壓在上面,讓他再把劍無法舉起一分半點。
錚錚錚錚錚錚錚……
這時,林淵突然在耳邊聽見了一道接一道的混亂劍鳴。
劍巢內各個角落,隨著響起的無數驚呼,無數修士隨身攜帶著的那些靈劍,全都在這一刻同時出鞘,顫栗嗡鳴。
封不七此生都從未示人的第七把劍,仙劍泰阿。
在這柄泰阿古劍面前,那些靈劍就如同看見了一個威嚴無上的帝王。
在敬畏中主動出鞘,發出聲聲臣服般的錚鳴,震顫不止。
就算它們的主人死死抓握住劍柄,都依舊在劇烈顫抖,無法控制。
林淵的全身緊繃,瞳孔在劇烈顫抖中收縮。
血液與汗水從他的額頭滲出,順著比白紙還要蒼白的臉頰成股流下。
作為這股劍威特意針對的存在,他感受到有一股強烈無比的死亡氣息,正不斷覆蓋上自己全身上下。
每一滴血液,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他眼前這柄仙劍到底有多麽恐怖。
都在告訴他,一旦這柄劍完全出鞘,必然將奪走他的性命。
都在以封不七的意志逼迫他,理智放棄這場對決。
“呼……嘶……唔、咳呃……咳咳!”
如有萬鈞壓迫,林淵本就無比粗重的呼吸變得更加短斷斷續續,雙唇都變成來了深紫色。
光是吸取些許空氣,肺部就像即將炸裂一般,劇痛不已。
封不七……竟然以凡體之身,征服了一柄仙劍……
光是這種劍威就已至如此……或許真的如封不七所說,他已經敗了……
林淵的意識被壓迫到臨近模糊,一個又個負面想法從其中浮現。
是啊……
像他這種空洞的人,怎麽可能贏得過這種對手。
他多想拋開一切知覺,就這樣一睡不醒,就這樣輸掉比賽……
輸了的話,會怎麽樣……
林淵的腦海徹底糊成一團。
他已經徹底搞不懂,為什麽自己會站在這裡,為什麽還要這樣苦苦撐著。
也不知道自己將要去哪,又要做些什麽。
意識在重壓下臨近錯亂,愈來愈模糊的視野中,林淵恍然看到某種正在他眼前耀動的物體。
“啊……”
那是火。
一團熊熊燃燒的焰火。
不知何處生起的一股燥熱,讓林淵渾身都如陷火爐般,沸騰不已。
這份燥熱,這股同樣負重不堪的身軀,讓他在這臨近昏迷之際,想起了一件事。
想起了被那蒼青色火焰滅門的那無月之夜。
想起了在十萬大山裡,壓榨一切精神,一切力量,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前進的相同感覺。
一晃過去這麽多年,他到底做了些什麽?
他沒了親人,沒了眾老,沒了妹妹,沒了一切,孑然一身。
他絲毫做不到任何事,甚至絲毫無法改變任何現狀。
打從那天開始到現在,一點都沒變。
明明依舊是如此,可他卻弄得一身傷痕累累,究竟是為了什麽?
不知道。
林淵什麽也想不起來。
身體疲憊到無比想要休息,想要陷入沉睡,永遠解脫。
只要在這裡停下,就可以永遠解脫。
他很清楚這一切,可是……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林淵的喉嚨發出沉聲咆哮,像是無比想要聚起力量而產生的嘶吼。
他一點點抬起腳掌,折磨著就要在重壓下崩裂的身軀。
他已經無法思考,他不知道答案。
但是從那團燃燒的焰火中,一直明滅搖曳著一抹倩影。
糊成一團的記憶中,林淵已經完全想不起那道背影到底是什麽模樣。
但是每當那一抹倩影在火焰明滅中浮現時,他的內心便悸動不已。
他的體內就燃起一道又一道力量,驅動著已然竭力的身體。
感受著那一滴從靈根深處湧出的燥熱,林淵終於想起了一件事。
“我和她……約定好了……”
荒骨大劍從深坑中猛然拔起。
“什麽?!”
封不七臉上閃過難以置信的驚懼。
他感受到林淵體內,突然湧現出一股狂躁不安的詭異力量,一股令他手中泰阿都在顫栗的力量。
“所以……我非戰不可……”
林淵整個身軀顫抖著,雙手死死抓在荒骨大劍上。
“不遠……萬裡,排除……萬難……”
他低著頭,笑了起來,笑得無比淒厲決絕。
“來到這裡……我林淵,唯戰……而已……”
“戰……即一切……”
“哪怕焚盡靈魂……即便天崩!!”
隨著口中一個個字眼蹦出,林淵緊緊閉合的眼前,忽然蒙上一層猩紅赤色。
眼縫中,兩道鮮血流淌而下。
在這種竭力至極的狀態下,他再次開啟了字秘。
他那靈力已經完全枯竭的身體,忽然升騰起一股無比狂躁,且極不穩定的灼熱氣息。
哧哧哧……
混亂如麻的撕裂之聲在林淵全身各處響起。
他的皮肉、血管、骨骼……
他全身上下的一切,皴裂開一道又一道的血色裂痕,汩汩血流爭相湧出。
只要一秒就夠了。
只要一瞬就行了。
視覺、味覺、聽覺、觸覺、嗅覺、痛覺……
任何體感, 乃至呼吸,全都是多余的,全都不需要。
所有肌肉,所有骨髓,所有血液,榨取出全部的力量,隻為這極限的一瞬。
靈根深處,那顆紅如瑪瑙般的妖帝之心在顫動中,擠出一滴殷紅至極的血液,釋放出強烈到刺眼的光芒。
辟邪之血,燃!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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