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母親說下。”

　看到李文如此自信，意識到她的母親如今可能也正因此而苦惱的阿萊塔瞬間起身。

　“我去和母親說明下情況。”

　“我……”

　安娜斯崔娜顯然不想走，坐在原位眼巴巴地看著李文和老人，等待著更加勁爆的信息出現，卻被阿萊塔一把拉走。

　他們之間既然不是敵人，或者說是暫時不會動手的敵人，那麽她們還是不要在這添亂了好，不然讓他們說話都不能好好說。

　況且這是在精靈主城，真要動起手來有沒有她們在一邊區別不大，別省的李文還要為她兩操心，畢竟很多時候，不到一定規模的人多反而是累贅。

　看著兩個精靈小姐離去的背影，傳奇青銅龍目光有些讚許地點著頭，“很不錯的精靈小姑娘，敢於堅持自己信念的人都值得尊重。”

　說著，又收回目光，看向李文。

　每當看著李文那張年輕而又顯得稚嫩無辜的臉，青銅龍就感覺到一陣不是滋味。

　就是眼前的這個小家夥，破壞了他的計劃。

　現在看到正主，再回過頭看去，他才發現那個祭壇，也有可能是這個小家夥做出來用來拖延自己時間的工具。

　一個知曉人心，並且善以利用的狡猾小家夥。

　他理應憎恨，但對於道德的極致追求，讓他不齒自己也誕生這種情緒。

　“你知不知道，你壞了我的大事。”

　這是第二次說起這句話了。

　只不過第一次隻壞了一點點，這次是徹底地壞了。

　李文點了點頭，“知道，我就是奔著這個目的去的”

　發現青銅龍真的沒有什麽動手的意思，李文也稍稍放開了些膽子。

　“您知不知道，即便是追求極致正義的野心，也同樣是一種不合理的野望。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正義，各國制定的法律甚至也只是一種出自於人性，用來權衡並保護人類彼此利益的條約。我無意於和您討論理想國度可能出現的諸多弊端以及其存在本身的不合理性。我只能和您說，律法在教不在罰。徹底剝奪生命，無異於剝奪他們改正的機會。我看到過您的堅持，但是這種堅持也和獸人瘋狂的欲望、大奧術師對於長生的追求一樣，成為徹底扭曲人性的養分。”

　“可你所說的法律意義顯然是某種程度上的屈服於人性，這是那些統治者為了保證自己的位置而對人民做出的某種妥協，它不是法律該有的樣子。世界非黑即白，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既然是錯的，就應該徹底的拋棄。如果是對的，就應該徹底的信奉。我知道你是聖武士這個職業的創造者，原本以為你也會理解我的道路，卻沒想到你也是如此愚昧不堪！”

　“榮耀歸於善舉，聖武士的強大不僅僅在於他們的力量，而在於其永不言棄的決心，保護弱小的慈悲，不畏強敵的勇敢以及最重要的對於一切美好事物的熱情與摯愛。這些才是驅動一個聖武士一直戰鬥下去的真正動力，絕非是扭曲了他們信仰的統治。您讓這些心存善良之士從事於推行您的正義之道，在我看來從本質上就已經偏離初衷。”

　“目的的正義可以修正行為的偏頗，正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有著太多的妥協，才讓那些邪惡汙穢有著繁衍生存的空間。正如眼前的處境，如果不是那位大奧術師的一念之仁，給那些已經墮落的無序者留下了一條活路，如今他們也就不用面對那些異種的侵襲。聖武士應該信奉的是秩序，而非無力的善良。”

　“您以為聖武士是怎樣的存在?幫助您徹底行使正義的工具麽?在我看來，聖武士的存在只是讓邪惡知道，善良絕非妥協無力之物，這世間也絕非汙穢墮落之物的遊樂場。只要還有善良之人心存決心，聖武士的利劍就永遠不會鏽蝕。他們的使命是忠誠於人民，忠誠於善良，而非忠誠於統治的秩序。”

　“夠了！”

　青銅龍老人忽然站起身來，看起來高大但是乾瘦的身體中再次散發出李文初見矮人王時外放的那種恐怖氣勢。

　“這是我第一次和同一個目標進行過兩次這種長度的爭論，你應該慶幸自己是一個實力不俗的人類天才，否則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如若爾等不識吾道，反縱己愚，則勿須贅言。”

　又一次不歡而散了呢……

　看著青銅龍離去的背影，李文眨了眨眼，才回過神來。

　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熱血上頭之下，好像又和這位傳奇青銅龍做了一些有點激烈的爭論。

　他生氣了吧?

　他一定生氣了吧……

　與此同時，高天之上的二狗子身上，又是那種如同電子信息般的字跡在他的表面上快速的追逐亮起，又迅速隱沒——

　【青銅龍喜歡與他人交流，但不喜歡被他人打擾，他們樂於社交，但是他們沒有常人所期待的那種友善。他們更喜歡偽裝成無害的類人生物與不同的類人種族之間進行溝通，並從不會主動暴露自己的巨龍身份。】

　【他們熱衷於正義的戰爭，但並不崇尚殺戮。在出手之前他們往往會進行謹慎的考慮，如果決定出手，那麽就將無可動搖。】

　【青銅龍投身於秩序，並且是這種理想最偉大也是最虔誠的擁護者，他們的世界只有黑與白，從不欣賞灰色的妥協。在他們眼中，秩序，和善良，是兩種不同的立場，不可混為一談。常人喜歡的是善良，青銅龍們信奉的卻是絕對的秩序。他們並不喜歡爭論，當他們執意走上此道，任何意見與他們相駁者，只會引起他們的衝動與攻擊性。而只有少數人可以幸免於此。】

　……

　阿萊塔姐妹兩和傳奇青銅龍先後離開，李文左右無事，繼續留在原地吃著點心聽著歌。

　然而阿萊塔很快就去而複返，並且帶著她的母親一同到來。

　拉瑞卡盯著李文的眼神充滿期待與熾烈，“波比大師，您真的確定那些天選之子願意幫助我們?”

　“嗯?”

　李文放下手裡咬了半塊的點心，盡可能地保持不張嘴巴地點頭說道。

　“當然。”

　題外話

　恭喜“劍鋒寒”兄弟今天生日，麽麽噠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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