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籲了口氣的李爽抬眼瞧了瞧房間裡的窗戶。
見外面天色尚早,倒也沒有急著現在就準備打斷自己的腿。
他等自己緩得差不多後從地上爬起,用木盆中的清水稍稍擦拭了一遍身子,便從房間裡面打開門走出去。
空蕩的後院中玉蘭正坐在井邊發呆。
他端著倒掉髒水的木盆走過去,看著她手旁的包裹。
好奇問道:“這是什麽?”
“啊?”
回過神來的玉蘭茫然應了一聲,看他像是要打水的樣子,就捧著包裹離開水井邊。
然後站在一旁解釋道:“莫師兄給你送來的秘籍,銀錢放在說好給你安排的精舍裡面了。”
“哦。”
李爽了然。
提起井邊的水桶扔進井中,待其完全浸沒在水裡,就用手拖動麻繩,而後將拉上來的木桶用手拎起,又把水倒入盆中。
“你要是有空的話,幫我擦一擦背後的血跡吧。”
他說話半點沒有客氣,就好像跟自己人說話那樣。
還徑直褪去了身上的單衣,露出一片血跡凌亂的後背。
而玉蘭見狀倒也沒有羞怯。
她大大方方地走近過來,一言不發地就拿起水盆中的棉布往他背上擦拭。
踢踢踏踏滴著水的棉布落在後背冰涼感十足,李爽都舒服得忍不住呻吟了聲。
但也因此,玉蘭忽然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察覺到她停下,李爽連忙催促一聲。
“快點,待會兒還有事情要忙呢。”
而玉蘭聞言也沒作聲,接著便繼續給他擦拭。
等到將血跡擦完,她才開口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她的問題不清不楚,語氣也是不明不白的,好像是有些不願,又好像頗有些希冀。
李爽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麽東西。
他撇過頭來,看著玉蘭笑道:“你以為呢?”
而後自己便從其手中拿過棉布,放到井邊後又當著玉蘭的面脫到只剩下褻褲。
他潑掉木盆裡的髒水,一連提了三桶井水當頭澆下。
這時候,神思一直紛亂的玉蘭才對他說道:“我真的可以!只要你……”
渾身濕漉漉的李爽轉頭用眼神止住她,問:“只要我什麽?”
“只要我答應,你就真的陪我一晚?呵呵,若是我真的能幫清風劍派解決天劍派的威逼,莫要說一晚,我覺得你一輩子跟我都是應該。”
“但是如今不還沒有解決嗎?我只是答應上你們這條破船,又不是為了色欲而舍生忘死的憨貨。事不可為,我會先跑的。所以你還是等打退天劍派再跟我說這個事情。”
他的這番話總算是讓玉蘭的心定了下來。
這姑娘的神色也眼見著放松下來了。
“多謝!”
她躬身行了一禮,很正式。
完全不似巷子裡尾隨李爽時的那種輕佻,也沒有昨夜松望雅苑那時的半點妖嬈做作。
而李爽也生生受了這禮。
本就是要用命去搏的事情,受人一禮算是應當。
然後他擰乾棉布,胡亂把身上的水跡擦了擦。、
接著道:“跟我回房間,我要你幫我個忙。”
“啊?”
玉蘭呆愣片刻,還以為他的意思是要收點利息之類的,紅著臉便跟李爽走進房間。
但是又關上門的李爽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只見他坐到了地鋪上面,
渾身上下除去褻褲再無其他。 抬頭看著羞答答如同小娘子般的玉蘭,他正經說道:“你幫我把這條腿按住!”
他指著自己的右邊小腿,便好似在說一件極其正常的事情。
還沒明白過來這是要幹嘛的玉蘭傻愣愣地過來幫他按住。
一雙素手便如井水一般冰涼。
可李爽沒有在意這種小事,他深吸口氣就用右手張開的五指狠狠抓住自己腿骨。
死死就往側邊硬掰,哪怕臉色漲得通紅也不肯松手。
而且修習大力金剛指得來的內力不夠,他還調動丹田裡羅漢心經產生的內力一同灌注到手上經脈之中。
很可惜,鐵布衫圓滿的右腿直如精鐵,便是如此李爽也沒掰正過來。
直到這個時候,玉蘭才明白他是要生生折斷自己的腿骨。
“你,你幹嘛要這樣?”
她慌亂地松開手。
但並沒有準備的李爽手上一滑便將其整個人都給撲倒。
可是這時候他的臉色極差,便好似玉蘭害了他一般。
他低首瞅著近在咫尺的秀臉,氣衝衝道:“我是個跛子,你知道嗎?我要把它掰斷,讓它重新長好!我不要再當跛子!你懂嗎?”
“抱歉……”
她怯怯地縮著腦袋。
原本心裡還以為李爽故意想掰斷自己的腿,是為了不參與清風劍派和天劍派的爭鬥。
現如今看來,卻是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沒事。”
而李爽很快就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他知曉是他操之過急,加之也沒跟她細說。
他快速從玉蘭的身上爬起,耷拉著腦袋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右腿開始沉思。
“它,怎麽就好不了呢?”
他還自言自語。
“要不,你試試別的辦法?如果你真的很想恢復的話,要不我幫你打斷它?”
此時,覺得壞了李爽籌謀的玉蘭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他。
可李爽瞥了她一眼便呲笑一聲。
“你試吧。”
他如此明顯的看不起她。
因為李爽知曉自己的鐵布衫到底有多驚人。
整夜整夜的嘗試從未有過一次好的結果,怎麽可能在其手中就能恢復?
倒是玉蘭沒有露怯,她湊近一些,輕輕按捏了幾個穴位。
然後抬頭看著李爽,細語輕聲道:“這裡痛嗎?”
沒明白她是什麽意思,李爽皺眉回道:“不痛。”
“這裡呢?”
她換了個位置。
“不痛。”
“這裡?”
“也不痛。你還要問多少個地方?”
玉蘭的手越來越往上尋,已經瀕臨危險地帶。
李爽不得不阻止她。
“還差幾個。”
玉蘭沒察覺到尷尬,又按捏了一處,“這裡痛嗎?”
“不痛!”
李爽的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但玉蘭接下去按到的一處卻是讓他痛得差點從地上跳起。
“我靠,這麽痛!”
他的整個面目都猙獰了,語氣也氣急敗壞。
連兩隻胡亂揮舞的手按到哪裡都不曉得。
而咯咯亂笑起來的玉蘭則向後仰著身子,她實在忍不住笑道:“哈哈,我找到你的罩門了。”
“什麽叫做罩門?”
李爽緩過來後坐起,恢復正色便趕緊問道。
但此時這凌亂的地鋪上,狹小的房間中。
一名男子隻著褻褲,一位女子隻穿薄紗。
忽然間,他們都察覺到氛圍有些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