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盒中是三塊晶瑩剔透的青色冰晶,散發出柔和的清輝,每塊冰晶中都封著一枚蓮子,難以想象的磅礴造化生機氣息撲面而來。
「沒錯了,這必定是小師弟才會有的手筆。」
雪膚玉顏、清冷中透著英媚的冰蟾帝君看到它們的第一眼,就確認了這蓮子的來歷,除了曾經的先天鴻蒙靈種,太虛星空中不會再有第二種天材地寶具備這樣的氣息,就連更加廣袤無垠、浩瀚無際的上界都沒有。
東方芷晗眨巴著美眸,若有所思地道:「如此說來,小師弟不僅僅是已經化形,還恢復了曾經的記憶,而且如今極有可能正藏匿在某家道統勢力內部,所以才能夠及時獲悉大師姐你受傷的消息,給你送藥回來療傷。」
始源星宮的陣法禁製都已修複,由外及內,明裡暗裡的防禦多達數十重,尤其千葉功德青蓮池所在的殿堂更是中樞要害所在,除了小師弟這曾經的主人,外人就算是擁有準聖帝君的修為,都不可能悄無聲息地摸進來。
「應該就是如此吧!」
冰蟾帝君輕輕呼出一口氣,心底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本以為自己受傷後,不僅無望完成師尊囑托的任務,甚至就連始源星宮都有可能再度面臨劫難,如今卻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玉盒中還有一枚小巧精致的空間納戒,裡面裝著數百枚果實藥草葉子之類,全都是天藥級別的好東西,且均屬於療傷聖品,對大羅級強者都有幫助的奇珍。這自然是秦沐凌從霧幻秘境中順來的。
東方芷晗笑道:「這算是兩個好消息吧!一是解決了大師姐你的傷勢,二是確認了小師弟目前的狀態,哪怕一時半會不能將他找回來,但只要始源星宮有麻煩,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冰蟾帝君微微頷首,春山黛眉下,圓潤的清冷美眸中流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煥彩熠熠,柔聲道:「小師弟終究還是記得我們的,不知他現在的修為到了何等境界,想來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重新看到他了吧?」
東方芷晗揉了揉自己雪膩無暇的絕美臉蛋,桃腮微顯紅暈,小聲囁嚅道:「怎麽就不能快點回來呢?人家離準聖帝君只有一線之隔了呢,沒有小師弟幫忙,這一步可不好突破!」
「還有綺韻師妹、流霞師妹她們都卡在這道關隘上多少年了,若是能夠一舉突破,我們始源星宮還需要怕誰?這太虛星空不就是我們說了算嗎?」
冰蟾帝君櫻唇輕抿,清冷幽豔的玉顏笑意盎然:「這個問題,我覺得小師弟也不會讓我們失望的,時機到了,他肯定會自己回來。」
「但願不會讓我們等太久吧。」
東方芷晗嘀咕著,相較於以往的毫無頭緒,現在終於得了音訊,心境感受自然是不一樣的。
冰蟾帝君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心說師尊都還沒有動過的菜,你這丫頭卻想著先下口?指不定將來要被師尊按住打板子懲戒。
看了看玉盒,冰蟾帝君取過一枚青色冰晶,以法力化開,纖纖玉指拈起蓮子,送入光澤媚麗的檀口中。
蓮子入口即化,裡面蘊含的造化生機靈韻如山崩海嘯般洶湧而出,毫無凝滯感地融入了她的道軀神魂中,可怕的暗傷隱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最多一個月時間,就可以痊愈如初。」
冰蟾帝君黑犬黑犬感應—番,就得了紿論,如果開啟時間加速法陣,幾個時辰就能大功告成了。
當初被多位準聖帝看圍攻時,她定息意暫辟其鋒,對方也根本困不住她。
然而格要強的冰蟾帶君便是以才社了下來,最後雖然成功反余,仞分的嚴重連師妹們都不曾料到,如果沒有特殊的機緣,說不得若乾牛後定道基崩潰、修為盡毀的下場。
當然現在,有了這先天鴻蒙造化青蓮上分化出的蓮子,恢復如初就是順理成章的結果了,說不定根基稟賦還可有所增益,連帶修為都能夠更進一層。
「對了,你將這些天藥都分發下去吧,」
冰蟾帝君說著:「讓受傷的師弟師妹們盡快恢復,至於這兩枚蓮子,我們兩個一人拿一顆,帶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還有,關於小師弟的消息也得暫時封鎖,不要對她們提及一個字。」
「嗯,我曉得的。」
東方芷晗點了點頭。
這次征討閻浮聖魔宮,受傷的師弟師妹同樣有不少,有了這些大藥奇珍,她們必然會加速痊愈,從而使得始源星宮的整體實力依舊保持在過往的巔峰狀態。
若是再有不開眼的勢力想過來趁火打劫,始源星宮必定會給他們一個終身難忘的「驚喜」。
……
劫運宮總壇。
「你們......可要說話算話!」
青銅殿堂中,二十余位男女老少圍坐在一塊,凝重的氣氛中透著一絲詭異冷寂。
這些都是劫運宮邀請來的客人,裡面有天巫神朝的當朝皇帝姬煌,閻浮聖魔宮的當代掌教利元山,華清神宮掌教玉璃仙尊,九靈元清門的新任掌教蕭天堯,大彌羅教當代掌教鷲雲羅等等。
至於什麽鹿鳴島、滄水門、神霆宗、一氣上清宗之類的勢力代表,還夠不上至尊道統的級別,只能算尋常的大宗門,這時候都坐在外圈充當背景板,其話語權相當有限。
宮主雲渺子坐在主位上,聽到閻浮聖魔宮的利元山出言質疑,正笑容可掬地回應著:「怎麽可能不算呢?我們劫運宮的信譽,在太虛星空中一向都是有保證的,諸位只要繼續保持結盟關系,以後自然是利益均沾、風險共擔。」
「那上次的事情怎麽說?」
天巫神朝的皇帝姬煌,是一個吊梢眉、須發皆白的老者,此刻他聳搭著眼皮,淡漠地道:「五位準聖帝君圍攻那個始源星宮的冰蟾,結果還被那瘋女人給逃脫了,我們神朝的老祖宗傷勢嚴重,如今不得不閉關休養,現在你又要讓我們拿出自家壓箱底的本錢,繼續去圍攻始源星宮,送死也不帶這樣的。」
閻浮聖魔宮山門總壇的那一戰,已然震驚了整個太虛星空。
任何一位準聖帝君的殞落都不是小事,足以影響到一方星海的局勢平衡,何況還是好幾位帝君的隕落與重傷?
現在那些至尊道統勢力、頂級大教、超級世家的高層都在驚懼遲疑中觀望,既畏懼始源星宮的可怕,又對她們的強悍霸道生出了深深的忌憚之心。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同樣的命運降臨在自家頭上。
雲渺子呵呵一笑,眸中精芒倏忽即逝:「上次的事情只能說是意外嘛,盡管損失不小,可是始源星宮方面的損失更加慘痛,那個冰蟾帝君已經確定是廢了,星宮裡除她之外,已經沒有第二位準聖帝君,所以我們這次的聯合行動一定會大獲全勝,將這個威脅到太虛星空穩定的毒瘤一勞永逸地鏟除掉!」
對於自己的判斷,雲渺子以及整個劫運宮高層都是深信不疑的,冰蟾帝君的傷勢、根本瞞不過宗門裡三位帝君的聯手推衍,所以眼下就是摧毀始源星宮的最佳機會,而且動作要快。
否則一旦拖延下去,等到那位星宮主人回歸之後,劫運宮怕是再不可能有這樣的好機會了,不想被滅門的話、就只能俯首稱臣,從此看對方的臉色過活。
華清神宮的玉璃仙尊幽幽歎了口氣,說著:「可是雲道友,上次的一戰,我們華清神宮的實力折損實在是太大了,十多位大羅級的太上長老隕落,以至於都景響到了宗r門根基,現在止急需休養生息,還要留著力量應對即將降臨的魔族重劫,實在是抽不出
多余的人手去參與這次行動了呢!」
「是呀是呀,我們九靈元清門實力本來就不行,這回連幾位資歷最老的大羅金仙都折進去了,哪還有更多的力量去圍攻始源星宮?」
九靈元清門的新任掌教蕭天堯附和著,他才接位沒幾天,上代掌教已在大戰中被東方芷晗給宰了,連屍首都沒能搶回來。
剩下的大佬們也紛紛開口幫腔,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想散夥,畢竟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好處卻沒看到半分,現在又要繼續投入自己的家底去替劫運宮火中取粟,當大家都是傻子嗎?
一句話,除非你劫運宮能夠讓我們大家都見到好處,實實在在的好處,否則別指望我們還會上當。
雲渺子心裡暗自冷笑著,這群不知好歹的東西,若不是看在你們還有些利用價值的份上,劫運宮早就出手將你們給逐個滅掉了,現在還想著來討價還價?你們如今還有資格討價還價嗎?
不過想想如今的局面,若不拿出點乾貨來,這些人還真有可能各走各路,不再聽劫運宮的號令,於情於理都得先穩住他們才是。
「各位道友的顧慮,我們劫運宮也能夠理解,這樣吧,我們給每家一些資源補償,權當是提前分紅利了!等到始源星宮被摧毀之後,大家再按照出力多少,論功行賞如何?」
雲渺子笑呵呵地說著,輕輕拍了拍手,於是兩隊彩衣華服的貌美侍女應聲而出,每個侍女的手中都端著一隻鑲金嵌玉的精致托盤,托盤中是一枚玉簡,還有數量不等的大容量空間法器。
玉簡上是具體的清單目錄,而空間法器裡面則是塞滿了各種罕見的天材地寶,隨意拿一樣出來都是價值驚人。
根據每家道統勢力的整體實力強弱,上次一戰的損失大小,分到的資源數量也不盡相同。尤其是有準聖帝君隕落的道統,侍女呈遞到面前的托盤中足足擺放著十二隻大容量空間法器。
至於鹿鳴島之類的勢力,能夠分到的好處就要少多了,僅有一枚空間法器,裡面的資源價值也遠不及那些至尊道統能夠拿到的種類。
天巫神朝的皇帝姬煌疑惑地看看,還是拿起托盤中的玉簡以神念探察,數息之後,他的臉色明顯舒緩不少,顯然是劫運宮拿出來的誠意份量確實足夠。
剩下的各大道統勢力當家人紛紛看過自己面前的玉簡,盡管心底仍有怨氣,但也不得不承認,劫運宮這次給的太多了,以至於他們都不好意思再拒絕。
一句話,各家至尊道統勢力分到的好處,理論上完全可以讓重傷沉垂的聖帝君恢復,甚至有一定的概率再度催生出一位準聖帝君來,當然這需要足夠長的時間。
而且各家的洞天秘境裡,歷年來因傷沉睡的太上長老們都有不少,有了這筆資源,每家都應該足夠救治上千位長老了,能夠有效彌補上次大戰後的高端戰力損失。
玉璃仙尊眯了眯美眸,略顯疑惑地打量雲渺子,驚訝於劫運宮家底豐厚的同時、對這老陰貨的真實意圖也越發懷疑起來。
劫運宮可不是開善堂的,此番既然舍得一下子拿出這樣大的利益,所圖謀的也必定不是小事,說不準就要將在場的這些盟友通通坑進去?
這位早年作風放浪不羈、同道中人遍及整個太虛星空的女掌教,頭腦心性是不差的、絕非什麽人畜無害的傻白甜,此刻看到面前的資源清單後,對於劫運宮的警惕性已經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或許,華清神宮應該及時抽身退出,再不摻和這事、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如何?」
雲渺子微微笑道:「為了取信於諸位道友,我們劫運宮可是將自家七八成的家底都貢獻出來了,這總該能說明我們的誠意了吧?」
「大家回去之
後,加緊救治自家的太上長老們,調集足夠的人手,三個月之後正式對始源星宮開戰,有問題嗎?」
……
雲夢天宮。
「...時辰快到了,小師弟趕緊換衣服吧,外面的師姐們都在等著呢!」
「知道了,都在幫忙呢,很快就好!」
禦道峰後山的宮闕裡,秦沐凌正在侍女們的簇擁下,換裝打扮。
「太奢靡了吧?就不能換一套素雅點的嗎?」
秦沐凌一見牧盈華捧出來的赤金雲紋日月繡鳳大宮裙禮服,璀璨瑰麗的霞輝流轉閃耀,華美奢靡到了極致,臉色頓時就有幾分鬱悶。
雖說為了掩人耳目,每次幫助那些女仙們渡劫時,秦沐凌都得臨時換上女裝,並以秘法神通遮掩體貌,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喜歡這樣。
可是師姐們和師尊卻樂此不疲,拿來的女裝一套比一套精致華麗,還說都是她們最喜愛的珍藏,平時連自己都舍不得穿的寶貝,這次也咬牙貢獻出來給你穿了,小師弟你怎麽能不領情呢?
當然真實的緣由,除了想看秦沐凌的女裝形象,再就是這衣服沾染了先天鴻蒙造化青蓮的氣息後,只要以秘法祭煉一番,就相當於多了一重特殊保險,可以屏蔽敵對勢力的天機推衍、巫蠱詛咒等暗算手段,還可以部分削弱天劫的殺傷力。
自從三師姐祁雅瀾當初渡劫時、享受到這方面的好處後,其余的師姐們一個個有樣學樣、都爭先恐後地給秦沐凌的衣櫃裡塞各種女裝,同時還不忘將他穿過的男裝巧立名目地順走。
一旦秦沐凌需要換衣服時,總會有師姐過來巧笑嫣然地說著:「小師弟啊,你的櫃子裡沒有合適的衣物可換了,不如......先拿師姐我的衣物將就一陣子吧!」
然後就是十幾套靈光閃爍、描金繡凰的華美裙裳麻溜地擺出來,連帶配套的金釵發冠首飾之類都準備妥當了,讓他自己挑選。
種種套路,不一而足,真真是讓秦沐凌無語到了極點。
見秦沐凌有些抗拒的樣子,光儀淑穆、明豔大氣的牧盈華微微歪頭,眸波流轉,笑得雲淡風輕:「這是為師自己穿過的,你確定不要嗎?」
「......要,來吧!」
秦沐凌當即表示服軟,敢惹師尊不高興?那晚上連地板都沒得睡、只能滾出去睡了!
當然,現在所謂的睡覺,只是正經的修煉;想不正經的事情,目前仍是遙遙無期,敢不老實的話,師尊的皮鞭可不是擺設。
於是牧盈華將侍女們通通攆了出去,親自幫著秦沐凌收拾打扮起來。
奢華的大宮裙禮服共有七層,褻衣、內裳、中衣、外裝、玉帶,鳳冠霞帔層層疊疊,上面繁複華美的花紋,就是精心煉製的各種陣法,它其實是一套後天靈寶,穿上之後,遇到危險能自行激發護主,諸般防護手段相當強橫。
等到宮裙穿好,一堆首飾盒也擺了出來,裡面的金釵步搖、發簪玉鐲、香囊玉佩俱都有準備,不僅精致華麗,而且件件都是品階不凡的法寶靈寶。
最後出現在明鏡中的,就是一位瑰姿玫逸、麗色懾人的宮裝華服美少女,頭上雲堆翠髻,滴翠鳳冠熠熠流輝,浮翠流丹、綺麗明豔如霞,雪膚瑩潤,渾身上下無處不美。
「不錯不錯,這模樣.....簡直要將你的師姐們都比下去了呢!」
牧盈華滿意地端詳著自己的傑作,又拿出留影仙石盡情錄了個夠,這才取出一張流光溢彩的面紗幫秦沐凌戴上,同時默運神通,一重重禁製相繼施加其上。
少頃,秦沐凌的身形面容已經隱在層層璀璨霞光中,影影綽綽看不分明。落在外人眼中,只會知道這是位女修,卻再也看不清她的身份,連帶命
格氣數都無從獲悉。
「好了,現在出去吧,她們估計都等急了呢!」
牧盈華說著,攬住秦沐凌的腰破空離去, 轉瞬之間就到了問道峰之巔的升仙台附近。
一座懸空的明紅蓮台上,雍美豐潤、明眸流波的鳳歌帝君好整以暇地坐著,旁邊還有一個玉容晶瑩如雪、嬌豔明媚的白衣仙裙美人相陪。
「哎,帝君您過來了啊,還有冰鳶你也.....」
牧盈華不由有些意外,那白衣美人不是旁人、正是自己這一系的太上長老冰鳶天君。
秦沐凌這次幫助她們渡完天劫之後,就要去鳳歌帝君的洞府潛修,但是看冰鳶天君這架勢,難不成她也要摻和一手?
鳳歌帝君卻沒有不悅的神色,坦然道:「無妨,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就一起吧!」
「……」
牧盈華不由無言,這都叫什麽事?一徒三吃嗎?帝君未免也太大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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