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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計其數的殘破陸塊漂浮在深空中,千奇百怪,死氣沉沉,基本看不到生命的痕跡。
這裡的虛空環境極其惡劣,又沒有什麽值得開采的資源,數百年都未必能有一個修士光顧,屬於深空中被遺忘的角落。
一處方圓千裡、黑漆漆的陸塊內部,有不知名的強者以大神通開辟出了洞天秘境,裡面被布置得美輪美奐,華麗的宮闕院落連綿成片,綠水青山儼然世外桃源。
這裡是太虛星空中的黑市,一切來路不明的資源,包括丹藥法寶、領地功法、機密情報、乃至修士本身,都可以拿到這裡來交易。只要願意繳納相應的費用,遵守這裡的規矩,黑市的幕後管理者就會保證你的安全的利益。
類似的地方,在太虛星空中還有很多很多,畢竟有智慧生靈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黑暗,所以這樣的事物是不可能銷聲匿跡的。某些時候,那些所謂的正道勢力同樣離不開這種行業。
黑市中,某座禁製重重的宮殿裡,二十余道黑影正聚在一塊,交換著各自掌握的訊息。
他們大多都不是實體,僅僅只是法力投影,本尊則不知道貓在哪個角落裡,顯然都不想讓外人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
“……就在十天前,道庭的休戰令已經正式下達並生效,范圍囊括了整個雲夢仙域以及周邊毗鄰的數個仙域,所有列入名單的道統勢力,都不得再爆發任何規模的直接戰爭,休戰令的期限是……一百五十年!”
一個陰沉沉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述說著,語氣中難掩憤恨不甘。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道庭此舉是為了保護雲夢天宮,因此才以這種手段限制了周邊所有的至尊道統勢力,讓他們無法以武力干涉雲夢天宮恢復宗門總壇的計劃。
場中沉默了數息,另一個聲音響起:“看來雲夢天宮在道庭的影響力還是有的,不過想要辦成此事,明裡暗裡需要付出的代價可不少,她們現在還拿得出來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們似乎已經有數百年時間、沒有按期向道庭繳納貢賦了。”
“很遺憾,就在一個月之前,她們如數繳清了所有虧欠的貢賦,還有申請兌換休戰令所需的資源,包括給道庭那些大人物的好處,都是一次性付清。若非如此,她們怎麽會如此容易地得償所願?”一個沙啞的聲音解釋著。
貢賦,是各大道統勢力、豪門世族每年需要向道庭上繳的各種資源,根據自身的實力與地位,需要承擔的繳納份額也不盡相同,至尊道統當然是出得最多的那一檔。
萬年前的雲夢天宮尚處於鼎盛時期,這點貢賦自然算不得什麽,但是在開始走下坡路之後,這些貢賦份額就成了難以負擔的壓力。
按照道庭的慣例,責任義務、與權利地位是對等的,如果一家道統常年拖欠貢賦,那它的很多權利都會被臨時凍結,必須得繳清之後才可以恢復。
在場的黑影大多都有些意外,一個聲音質疑道:“這可不是個小數目,雲夢天宮衰落已久,怎麽還有能力拿得出這筆巨額資源?難道……她們是向某些勢力大舉借債了嗎?”
作為至尊道統,想對外舉債當然很容易,願意伸出援手的大勢力不要太多,雖然利息代價有些高。但誰都有遭遇困難的時候,非常時期偶爾用用這種手段渡過難關也能理解。
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我參股的那些大商行都沒有接到雲夢天宮的借貸申請,也不曾聽聞過行業內有這方面的風聲,顯然並無此事。”
“這就奇怪了,她們哪裡來的資源?不會是動用了壓箱底的戰略庫存吧?又或者是另有際遇?”
“不清楚,這個問題以後可以慢慢追查真相,只是現在針對雲夢天宮的某些強硬行動,全都沒法進行了。你們說怎麽辦?”
“直接的戰爭行動不被允許,那些拿不上台面的手段還是可以用的吧?也可以發動各自的附庸勢力給她們找些麻煩,讓她們沒辦法順利修複巨陸本體。”
“效果不大,現在的雲夢天宮有了太元無極柔水旗和離凰星雲塔兩件重器坐鎮,聽聞幾位常年沉睡療傷的太上長老現在也恢復了,可謂實力大增,那些中小門派擋不住的,哪怕我們親自下場都得付出不菲的代價。”
“如此說來,我們現在似乎奈何不得她們了?這種感覺未免太憋屈。”
“還好這休戰令的時限只有一百五十年,大不了就等一等,到時候再聯手找她們清算不遲!”
一百五十年,相當於凡人的一生;但對於高階修士而言,這點時間根本不值一提,一次閉關悟道的時間可能都比這長久。
包括璿璣星宮在內的諸多至尊道統,暫時都沒有挑戰道庭權威的想法,那代價太大,為了雲夢天宮就破壞太虛星空中約定俗成數百萬載的遊戲規則,未免得不償失。
況且讓她們恢復了宗門總壇又能如何?一家衰落萬年的至尊道統,想在這麽點時間裡就重回巔峰、絕對是癡人說夢。
眾多黑影沉寂片刻,無人出言質疑,算是默認了此事。
“行吧,接下來討論另一個問題,依舊是和雲夢天宮有關的,就是她們那位掌教新收的親傳弟子秦沐凌。”
那個蒼老的聲音繼續說著:“現在外面有勢力開出了極高的懸賞,要得到這位弟子身上的秘密,能夠讓一家純女修的至尊道統打破傳統收他入門,這可不是區區一位妖孽級天驕種子就能夠辦到的。雖然她們隨後就放出了消息,打算在下次大開山門時批量招收男弟子,但諸位都是明白人,這種欲蓋彌彰的手段是瞞不過我們的。”
一個清冷倨傲的女聲響起:“有關那小家夥的秘密,我們同樣很感興趣,如果誰能夠提供,我方願意以一件後天靈寶當做酬謝!”
場中靜了一瞬,一個低沉穩重的聲音出言道:“後天靈寶?我們並不缺,不過僅僅為了一個新晉弟子就開出這樣的好處,那小家夥真的值這麽多嗎?該不會是雲夢天宮高層刻意推出來的一個靶子?精心做局誤導我們的?”
類似的情況,放在過去並非沒有發生過,所以他的懷疑合情合理。
大家都是成千上萬年的老狐狸,明爭暗鬥多少個回合,誰還不知道誰呢?
“可是我聽說,那個秦沐凌確實有些不凡之處,不僅氣運異常濃厚,根骨資質都是極其罕見,或許比起所謂的妖孽級天驕種子都要勝出一線。”
“聽說?到底能確定嗎?”
“目前還不行,雲夢天宮的那群女人將他保護得很好,我們在裡面布置的那些暗線,至今都沒法接近他,就是他身邊的人都不行,所以迄今為止能夠收集到的情報訊息極其有限。”
“如此重要的人物,身邊總是需要有人侍候的吧?不能想辦法安插幾個得力的人手進去嗎?”
“這個可以考慮,但只能徐徐圖之,一時半會甭想看到效果了。”
眾多黑影討論片刻,對此事還是有些舉棋不定,畢竟可供參考決策的訊息太少了,以至於這些見慣風雨的大人物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如果付出諾大的代價、費盡周折才查出真相,卻發現原來不過是雲夢天宮故布疑陣、狠狠擺了他們一道,那可就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就在此刻,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我手下的情報網絡剛剛收到一則消息:說是劫運宮的那位開出了新的懸賞,只要誰能將那秦沐凌擄走交給她,將可以得到兩件後天靈寶。”
“劫運宮……原來如此!”
眾人驚訝震撼之余,又都釋然了,既然是劫運宮這樣的超級勢力出手,那麽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良久,一個聲音問著:“要活的還是死的?”
“當然是活著的價值更大,而且不能有任何損傷,若是死了或殘了,就只能得到一半的酬勞。”
“好吧,就這樣說定了。”
“現在我們就來商議一下,如何將那小家夥從宗門總壇引出來。”
沒人會自大到闖進一家至尊道統的總壇裡去擄人,哪怕是雲夢天宮這樣實力較弱的道統,離凰星雲塔的威能可不是擺設,想要辦成此事,就只能智取了。
……
禦道峰上。
“好了大師姐,你要的人都在這裡了,怎麽安排,你看著辦吧!”
精神尚顯萎靡的秦沐凌說著。
在雪冰璿的身前,整整齊齊地站著兩百位內門弟子,個個都是明眸皓齒、膚光勝雪的大美女,玉顏上帶著驚訝、疑惑不解的神色。
她們都是在這次考核中落榜的人選,當然表現也不算太差勁,本打算回去繼續修煉,等待下次機會。殊不知卻被秦沐凌安排的人叫住,然後悄悄接到了這禦道峰上。
之所以是單獨通知,不當著那些長老的面進行,自然是為了不橫生枝節,否則讓她們看到了、肯定要尋根究底。
在秦沐凌的天賦神通感應中,這批女弟子的運數命格都不錯,福緣深藏,少數幾人哪怕沒有外力眷顧,將來同樣有機會憑借自己的努力修煉到真仙境界,因此提前給予核心弟子的待遇並不過分。
哪怕這次落選,也只是她們修行時日尚短、火候有些欠缺,或是還不曾到氣運勃發之時,以後在大師姐手下修行,這方面的短板自然可以彌補。
假以時日,等到這兩百名弟子成長起來以後,就可以成為掌教一系的中堅力量。
“小師弟辛苦了,晚上再好好獎勵你!”
雪冰璿不著痕跡地拋了個媚眼給他,以神念悄悄說著。
秦沐凌精神一振,認真地看了看大師姐,華美裙裳下的火爆身段曲線一如既往地勾人,就是不知她今天裡面穿的什麽,獵豹條紋的、透明無暇的、燃-情開中門的、還是絕對真空領域……不過不急,晚上可以好好驗證一下。
旁邊的洛婉卿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小師弟腦子裡又在轉什麽壞心思了,不由狠狠掐了他一把,心裡琢磨著下次打架時要不要多加幾分力,不折騰到他第二天爬牆而出,決不罷休!
祁雅瀾默默地攥緊了小師弟腰際的劍柄,含義不言自明,程羽藍表情似笑非笑,意思大概是:敢厚此薄彼,下次捉迷藏時你就等著吧!
秦沐凌默默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麽,在幾位師姐裡面,也就只有洛寰是真正心疼自己的,不會變著法子折騰自己。
至於虞靈舟、玥儀天君、冰鳶天君她們自持身份,也不可能為難秦沐凌,所以在可以選擇時,秦沐凌更喜歡和她們打交道。
雪冰璿對這批女弟子簡單地囑咐了一番,就宣布她們可以留在自己的道場裡潛修,雖然依舊是內門弟子的名分,但實際資源配額都可以比照核心弟子,並可以經常聆聽大師姐釋疑解惑、指導修煉訣竅,這卻是其他核心弟子都難有的待遇了。
女弟子們大喜過望,不約而同地答應下來,雖然以後就算是掌教一系的勢力了,不過這也很正常。
掌教本就是宗門裡最強大的派系, 最硬的後台靠山,有機會時不選掌教,難道還要去舍近求遠嗎?
“對了,小師弟你身邊還缺人照顧,要不要從這裡面挑幾個合意的回去服侍?哪怕想多選一些也沒問題的。”
雪冰璿忽地側過螓首,對秦沐凌笑語嫣然地說著。
“對對,小師弟你雖是師尊親傳弟子,可到現在身邊都還沒有人呢,這也太不體面了些。”祁雅瀾笑眯眯地附和著。
《踏星》
這兩百名女弟子裡面,不乏麗色傾城的絕世妖嬈,鶯鶯燕燕、各種神韻氣質類型的美人都有,看著確實賞心悅目。
但秦沐凌毫不猶豫地搖頭:“體面不體面的、無關緊要,我有師姐們照顧就足夠了,她們哪能和師姐們比?還是免了吧。”
他敢肯定,面對這種送命題,自己若是一口答應,那晚上可就真的別想體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