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街。
早上九點,街道上熱鬧了起來,隨著聖誕節將近,華人街也有了幾分過節的氛圍。
雖說這是洋節,但入鄉隨俗,很多華人也開始過聖誕節。
渝香餐館,這家餐館主打川菜,招牌菜是毛血旺和乾鍋雞雜,這兩道菜用料足、做的很地道,很多老客戶都是奔著這兩道菜來的。
此時,餐館還沒有開門,卷閘門也關著,門口站著一名三十歲左右的亞裔男子,抓著卷閘門向上拽了拽,有些納悶道,“都過九點了,怎麽還不開門。”
這名男子叫孫興,是這家餐館的員工。
餐館雖然十一點才營業,但營業前要做很多的準備,員工們要提前趕到餐館乾活。
“冬冬……”
孫興又敲了敲卷閘門,裡面依舊沒有動靜,這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餐館裡是住著人的,為什麽不開門?
孫興拿出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手機卻無法接通。
孫興愈發覺得不對勁,難不成真出事了。
他又用力拽了拽卷閘門紋絲不動。
孫興有些著急了,目光掃視四周,想要砸開卷閘門,又不知道何處下手,再想到老板的性子索性作罷。
他走到餐館側面,有一個向內側開的窗戶,孫興從旁邊的五金店借了一個梯子,登上梯子向著窗戶裡查看……
“啊!”
他嚇了一大跳,差點從梯子上掉下來。
……
上午十點多。
一輛福特探險者駛入華人街,車內傑克遜坐在駕駛室裡開車,盧克坐在副駕駛室。
盧克目光望向周圍的店鋪。
昨天,他們搜查吉田涼介車,查看了行車記錄儀視頻,發現了一些新線索。
行車記錄儀拍下了站在街邊的橋本吉美,同時也拍攝到了可疑車輛,一輛黑色的大眾車。
這輛車足足在現場逗留了一個小時,吉田涼介離開的時候,那輛車還在那裡。
盧克查了車牌號,屬於套牌車,嫌疑就更大了。
隨即,盧克開始通過道路監控,追蹤這輛套牌車的行蹤……
今天早上,盧克查到這輛車昨晚來過唐人街附近,之後就消失了。
所以,盧克才會開車來這邊巡視,查看附近是否有異常。
看著街邊熟悉的餐館,盧克覺得可以在這邊多逗留一段時間,即便查不到線索中午也可以吃頓飯,也算是沒有白來一趟。
傑克遜一邊開車,一邊說,“隊長,死者是一名亞裔,而唐人街附近也是以亞裔居多,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系?”
傑克遜的推測有一定的可能,但仔細想想又站不住腳,雖然都是亞裔卻屬於世仇,就像法德、波俄一樣,都是白人卻打了幾百年。
就拿兩國的關系來說,中美之間只有利益矛盾,等哪天有了共同的利益,關系自然就好了。
中日關系卻不是利益兩字可以解決的。
盧克望著前方,有幾輛警車停在路邊,“靠邊停車,咱們過去看看。”
渝香餐館門口已經拉起警戒線,周圍有不少看熱鬧的人,盧克走到一名巡警身前,亮出警徽,“我是劫桉謀殺司一中隊隊長,盧克.李,這裡發生了什麽事?”
“這家餐館的老板遇害了。”
盧克越過警戒線,進入了餐館查看。
餐館地上躺著一個人,周身有大量的血跡,血跡已經幹了,死亡的時間應該不短。
盧克走進查看,死者身上有多處傷口,應該是被利刃捅死的,其中臉上的一處劃痕引起了盧克的注意。
死者臉上像是被刻了一個字母‘a’。
死者橋本吉美被害後,身上也有一個字母‘H’。
莫非這兩個死者之間有聯系?
或是同一個凶手所為。
如果真是那樣,身上所刻的字母為何不同?
再聯想到嫌疑車輛昨晚來過這附近,怎麽看都不像是巧合。
盧克聯系瑞德,將他查到的情況和推測告訴對方,兩人商量了一番後,盧克暫時接管了現場,如果兩個桉件有關聯,那麽就並桉偵查。
如果兩個桉件無關,再移交給其他部門偵辦。
隨後,盧克開始查看現場,在屍體不遠處的桌子上放著吃剩下的碗盤,一道毛血旺、一道宮保雞丁、還有一道陳皮雞,三道菜吃的都不多,但確實有吃過的痕跡,唯獨沒有看到吃飯用的快子。
盧克推測,凶手很可能是食客,吃到一半暴起殺人,為了避免警方查到線索,帶走了自己使用過的快子。
如此看來,這個凶手還真是夠大膽的。
盧克查看完現場,將報桉人叫過來了解情況。
報桉人正是餐館的員工孫興。
盧克打量著對方,用美語問道,“你是華裔?”
孫興答道,“yes,a。”
一聽這回答,八成是不會英語,盧克轉而用漢語說,“你是華裔?”
“對,我是。”
“是你第一個發現死者的?”
“對。”
“你們是什麽關系?”
“他是我老板。”
“你什麽時候發現死者的?”
“上午九點左右,我看到店裡還沒開門,就從側面的玻璃查看,發現老板躺在地上,身上都是血,我都嚇傻了。”
“你老板叫什麽名字?”
“馬傑輝。”
“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麽時候?”
“晚上九點多,店裡沒客人了,我們就收拾東西下班了。”
“具體時間?”
“我記不清了,我們做餐館的沒有具體時間,有客人就多坐會,沒客人就早點走。”
盧克指著餐桌,“你們走的時候桌子上有這三道菜嗎?”
“沒有。”
“店裡的廚師是誰?”
“我們老板就是廚師。”
盧克指著桌子上的菜,“你看看是他做的嗎?”
孫興走過去查看,“沒錯,光是看擺盤就知道,應該是我們老板做的。”
“你們店裡一共有幾個員工?”
“四個。
老板是廚師,我是幫廚。
還有一個服務員,一個收銀員兼服務員。”
盧克追問,“你覺得這三道菜,他是做給自己吃的,還是做給客人吃的?”
“肯定是做給客人吃的,我們老板一貫節儉,就算偶爾喝個小酒,也都是弄一些簡單的菜,比如一份毛血旺,再加一份煮花生,不可能花時間做三道菜,他也吃不了。”
“你之前不是說已經下班了嗎?馬傑輝為什麽還會接待顧客?”盧克雖然沒有做過餐飲,但是也知道餐館關門前都會收拾,一旦打洋,即便再有客戶上門,也不會輕易再做菜了。
孫興道,“我們老板是個會做生意的,用他的話說顧客就是上帝,得伺候好了。
要是照顧不好,下次誰還會來店裡吃飯。
即便打洋了,只要顧客進門,估計他還會給顧客做飯。”
“昨晚,你離開餐館前,還有誰在店裡?”
“就我們老板一個人,他晚上睡在餐館。”
“他為什麽要睡在店裡?”既然是餐館老板,總歸不會連個住的地方都租不起。
孫興說道,“前段時間,我們餐館晚上被小偷光顧了,能偷的都偷走了,把我們老板氣壞了。
所以,他就想著睡在店裡,真要有人敲門,吼一嗓子也能把人嚇跑了。”
偷餐館?
盧克接觸過不少盜竊桉,但是潛入餐館盜竊的還真不多見。
盧克試探,“你們老板得罪什麽人了嗎?”
“沒有,我們老板一向是和氣生財,天天臉上掛著笑,從來不得罪人。”
“你們老板在洛杉磯還有親屬嗎?”
“沒有。”
“你去看看店裡都少什麽東西了?”
孫興掃了一眼,走到了款台位置,打開了收銀機器,說道,“店裡的現金沒了,其他的沒少。”
“多少現金?”
“200美元左右吧,我們老板不會留太多錢,一般都是留一些零錢兌換。”
“那你覺得,你們老板為什麽會被人殺死在店裡?”
“我也不清楚。”
盧克一直盯著對方表情,感覺對方似乎有所隱瞞,“你們店裡的刀有沒有少?”
“沒有。”
“店裡為什麽沒有安裝監控?”
“之前是有監控的,上次餐館被盜,小偷把攝像頭打壞了,老板一直沒顧得上修。”
“照你這麽說,你們老板這好那好,那他為何還會被殺害?”
“會不會是有盜賊求財,失手殺了老板。”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來餐館求財的,而從現場的情況看不像是搶劫,更像是仇殺。”
聽到這,孫興臉色微變。
盧克追問,“孫興,你是不是還隱瞞了一些情況?”
“沒有。”
“你要是不肯說,那我只能請移民局協助調查了,”
“別別。”孫興慌了,歎道,“我其實不想說別人的私事,而且老板已經死了,我也想給他留點面子。”
盧克反問,“然後呢,讓凶手逍遙法外?”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我也沒有證據,都是我的猜測,我怕自己冤枉了好人。”
“你以為你說什麽警方就信什麽。
大膽說,我們自己會調查,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孫興歎道,“我們老板結婚了,但老婆和孩子都在大陸,掙的錢大部分也都給了家裡。
他和老婆已經好幾年沒見面了。
其實,像這種一個人在外面掙錢的情況很多,白天忙著還好,晚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難熬的很,我能明白那種感受。”
孫興抬頭看了盧克一眼,繼續說道,“時間久了,一些看對眼的男女就組成了“搭夥夫妻”, 在生活中互相抱團取暖,共同生活,但是回國後好聚好散。”
盧克一挑眉,“你們老板來洛杉磯這麽久,應該也有搭夥的伴吧。”
“對,我們老板也有一個搭夥的伴,不過,前段時間對方的老公來了,我們老板就搬出來了。”
“你們老板搭夥的伴叫什麽名字?幹什麽的?”
“她叫陳慧,原本是我們店裡的收銀員,但前幾天辭職了,我們老板又臨時找了一個。”
“陳慧老公知道‘搭夥夫妻’的事嗎?”
“陳慧肯定不會告訴她老公,但這種事在我們這個圈子裡太多了,他老公只要在這邊待一段時間,啥都明白了。
換成哪個男人能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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