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福特探險者中,小黑一邊開車,一邊抱怨,
“這對夫妻是有問題的。
他們根本不是出於愛心收養孩子,而是將寄養當成了一種生意。
如果他們能夠認真負責,昆尼爾很可能就不會死了。
再看看他們的所作所為,咱們打電話詢問,他們故意卻故意隱瞞昆尼爾的行蹤。
咱們上門調查,他們甚至不知道任何關於昆尼爾的近況。
不知道昆尼爾住在,不知道他做些什麽,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
甚至不知道他已經死了。
他們在乎的只是補助金!
我要舉報他們。”
盧克沒有接話,類似的事情是比較複雜的。
亞戈特夫妻肯定是有責任的,但寄養寄養原本就是寄人籬下。
盧克偷偷的問過卡特,對方覺得亞戈特夫妻挺好的,盧克看著他不像在撒謊。
可能每個孩子對好的定義是不同的,但卡特比較滿意現在的生活。
假設,小黑他們將將亞戈特夫妻舉報,亞戈特夫妻失去了寄養孩子的資格,卡特和那個亞裔女孩也要被送回寄養中心,等待新的寄養家庭收養。
他們的命運也將會改變。
盧克和小黑也會擔上因果。
盧克所說的因果,並非玄學的因果,而是實實在在的生活。
就像賈登,小黑已然介入了賈登的生活,他幫賈登越多,牽扯越深。
同理,如果卡特和亞裔女孩因為兩人的舉報被送回寄養中心,如果兩人被重新安排的寄養家庭還不如亞戈特夫妻好,那盧克和小黑也是有責任的。
這就是盧克說的果。
如果真造成這種局面,他會內疚。
所以,這個尺度的把握很重要。
坐視不管,那肯定是不行的,昆尼爾已經死了,應該引起一定的重視,避免類似的事情重演。
但直接取消亞戈特夫妻的寄養資格也欠妥當。
盧克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向相關部門建議,對亞戈特夫妻進行一次審核,讓專業的人介入這件事,對亞戈特夫妻進行一段時間的重點觀察,看看這個家庭是否適合繼續寄養孩子。
其中,卡特和那個亞裔女孩的意見是最重要的。
以盧克的經驗看,卡特和亞裔女孩是否會被重新送回寄養中心還不一定,但亞戈特夫妻應該很難再收養到新的寄養兒童了。
汽車開進了雅爾波社區,盧克發現有一戶人家門前停著警用巡邏車,走進一看,正是他們要找的戴裡克.亞索家。
兩人下車,盧克亮出警徽,對著一名巡警問道,“這裡發生什麽事了?”
一名白人巡警走過來,指著一個留著大胡子的白人說道,“我們接到報警說社區有人開槍。
報警人是這位布朗先生,他聲稱寄養在家裡的孩子遭到了槍擊。
據他說,開槍的人是lapd。”
“能確定是lapd開的槍嗎?”
“No,我們過來的時候,孩子和自稱lapd的人已經都已經離開了。”
“我是劫案謀殺司的副隊長盧克,我要和報案人談談。”
“OK,您請便。”
盧克走到門口,對著大胡子白人男子問道,“您是報案人布朗先生?”
“是的,你是什麽人?”
盧克亮出警徽,“劫案謀殺司副隊長盧克,這裡發生什麽事了?”
“有兩個lapd來找我的孩子戴裡克。戴裡克雖然有些調皮,但本質上並不壞,他可能嚇壞了。
他從後窗戶跳到了樓下,那兩個lapd讓戴裡克站住。
戴裡克沒有聽,直接跑了。
那兩個lapd就開槍了!”大胡子露出憤怒的神色,
“上帝呀,他們怎麽能那麽做,戴裡克還是個孩子,他沒有做出任何危險舉動,沒有傷害任何人,就是跑。
他們為什麽開槍?
他們是在謀殺!
我要告他們!”
盧克確認,“你確定戴裡克沒有給那個兩個自稱lapd的人造成威脅?”
“我確定,戴裡克沒有武器,只是低頭跑,甚至沒有回頭,能對他們有什麽威脅。”
“你能確定他們是lapd嗎?”
“我不能。”
“你以前見過他們嗎?”
“沒有。”
“他們去哪了?”
“一個去追戴裡克了,一個開車去追。我想要阻止,他們拿槍威脅我。
讓我不要動!
我真的試圖阻止,但……
我無能為力!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那樣對待我的孩子。”大胡子露出懊惱的神色,“這就是lapd!
我們每年繳納那麽多的稅款,是為了讓你們抓捕罪犯,而不是對著無辜的人開槍。”
“布朗先生,請先不要激動。警方在自身安全沒有受到威脅時不會胡亂向無辜的人射擊。
這件事我們會查清楚,如果他們是lapd,如果他們的做法有違規行為,有關部門會對他們進行製裁。”
“我現在隻想找回戴裡克,確保他的安全。”
“你說的是戴裡克.亞索?”
“你怎麽知道的?”
“我們也是來找他的。”
“你們和那兩個開槍的lapd是一夥的?”
“你描述一下那兩個人的特征?”
“兩個黑人男子,有一個脖子裡戴著金鏈子,一個左耳朵上有耳釘,你們認識嗎?”
盧克回憶了一下,“No,我們部門沒有這兩個人。
從現在的情況看,戴裡克要麽是有其他的案件在身,被其他部門的警員找上門。
要麽就是有人假冒lapd。”
“為什麽要假冒lapd?戴裡克到底惹上什麽麻煩了?”
盧克確認,“你知道戴裡克現在在哪嗎?”
“不知道,這個孩子比較獨立,有時候也會去朋友家借宿,我也不清楚他會跑到哪。
我剛才慌了。
如果我冷靜一些,或許能做的更好。”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盧克這不是安慰,而是實話。
在那種情況下,不管那兩人是其他部門的警員,還是假冒lapd的嫌犯,只要動槍了,就很危險。
假如布朗有一些危險舉動,可能會遭到槍擊。
那麽,盧克見到的就不是站著的布朗先生了。
盧克安排封鎖現場,聯系技術隊勘察現場。
布朗似乎感覺到了盧克和之前的兩名警察不同,態度比之前好了很多,主動邀請盧克兩人進入客廳,“盧克副隊,請坐。
你們也是來找戴裡克的?”
“是的,我們想了解一些他的情況。”
“你們為什麽找他?”
“我們正在調查一起凶殺案,死者很可能是戴裡克的朋友。”
“偶買噶的,能告訴我是哪位朋友嗎?”
“你想看一下死者照片嗎?”
布朗想了想,“OK,我可以的。”
盧克拿出了昆尼爾的照片,“你見過他嗎?”
“他是被淹死的?”
“沒錯。”
“我見過,他以前經常來找戴裡克,但我不是很喜歡他,這個孩子不容易相處,我怕他帶壞戴裡克,就讓戴裡克跟他少接觸。”
“你和戴裡克是什麽關系?”
“戴裡克是個孤兒,他寄養在我們家,就像我們的家人一樣。
雖然他有些調皮,偶爾會犯錯,但我們都很喜歡他,也願意接納他成為家庭的一份子。”
“戴裡克最近有什麽異常嗎?”
“沒有。”
“戴裡克以前有時候會夜不歸宿,但現在不會了,他改好了,他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這是一個好的現象。
我們正在考慮正式收養他。”
“你能幫我們找到他嗎?”
“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我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兩名警察為什麽對他開槍。
如果你們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不會幫你們找戴裡克。
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遭到槍擊,永遠不想。”
對於那兩名自稱lapd的人,盧克了解的情況太少,也不確定他們是否是真的警察。
如果對方是假警察,這兩人很可能和昆尼爾的死有關,甚至這兩人可能就是殺害昆尼爾的凶手,而他們兩人來找戴裡克,說明戴裡克很可能知道一些重要線索。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要先找到戴裡克。
如果那兩個自稱lapd的人是真警察,那很可能是其他部門的警察。
那麽,當時的現場情況是否真像布朗描述的一樣還未曾可知,比如戴裡克攜帶了武器,亦或者做出了一些危險舉動。
所以,當前最主要的還是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可以保證,你描述的兩名警員不是我們部門的,戴裡克最近有沒有惹其他的麻煩?”
“No。”
“是沒有,還是你不知道?”
布朗想了想,“我不知道。戴裡克已經十四歲了,他有獨立的思考能力,我不可能無時無刻的盯著他,那樣會讓他感覺到不自在。”
“如果真像你說的,戴裡克沒有惹其他麻煩,那麽按理說不應該有其他部門的警員找他。
那兩個自稱是lapd的人很可能是嫌犯假冒。
甚至可能就是殺害昆尼爾的凶手,而戴裡克是昆尼爾最好的朋友,很可能知道一些線索。
如果我的假設成立,戴裡克現在很危險,他在被冒充警察的人追殺,我們必須立刻找到他。
我們需要你的協助,現在只有你能找到戴裡克,我們才能幫助他。”
布朗有些猶豫,“我能相信你們的話嗎?”
“當然。”
“戴裡克一直想要一部手機,今年他過生日,我送了一部手機給他。
我給他打過電話,但是暫時無法接通。
我可以把號碼告訴你們,我知道你們可以手機定位。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戴裡克還是個孩子,他不會傷害任何人,請不要開槍。
我真的不希望今晚的事情再次發生。
這是一個自由的城市,一個美麗的城市,不應該到處充滿了槍聲。
如果你不答應我,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OK,我答應你,只要戴裡克沒有武器,沒有做出危險的舉動,我絕對不會開槍。”
布朗與盧克對視片刻,說道,“他的手機號是626
836
485*”
盧克將手機號發到聊天群,繼續詢問,“說一下兩名自稱是lapd的男子特征,比如外貌、車輛、手槍等能夠識別身份的地方。”
“他們開著一輛黑色汽車,天色很黑,我看不到車牌號,好像是一輛福特轎車。
呃……兩個人用的都是手槍,他們的外貌我還記得,只要有他們的照片,我可以辨認。”
盧克反問,“你這裡有監控嗎?”
“沒有。”
問題來了,洛杉磯警員多的是,他們不可能讓布朗一一辨認,這樣的效率太低。
另外,如果那兩名男子是假冒的lapd,那麽所謂的辨認只是無用功。
隨後,一中隊的人陸續趕來支援。
馬修負責手機定位。
雷蒙和珍妮負責調查社區周邊監控。
盧克則是拿著紙和筆,按照布朗先生的描述給兩名自稱是LAPD的黑人做刑偵素描。
盧克自從學過這個技能還是頭一次使用,能有多大的效果他也說不好。
……
翌日。
一中隊的人一早就來到了警探局。
這段時間一中隊沒有接案子,休整一番後乾勁十足。
死者的身份已經基本確認,應該就是昆尼爾了。
案件線索比較散亂,還涉及到了昆尼爾的朋友戴裡克,警方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隊員們分頭調查。
一直到下午四點多鍾,蘇珊才在會議室召開案情總結會。
“夥計們,從案發已經將近24小時,我希望除了調查到死者的身份外,大家還有新的進展。”蘇珊指著白板上的名字,
“我們先說一下昆尼爾的調查情況。”
珍妮說道,“我們調查了酒店的監控,昆尼爾的確入住了希爾頓酒店707房間,入住時間是7月26號,離開時間是8月2號中午十二點。
這段時間內,他在酒店接觸過兩個人,一個人就是他的好朋友戴裡克。
另外一個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黑人女子。”
說話間,珍妮放上了一張視頻截圖,“目前還沒有查到關於這個女人的信息,也暫時不清楚這個女人和死者的身份。”
盧克看過這張照片後,第一時間想到了昆尼爾書裡面夾著的那張照片,兩張照片相差了十幾歲,另外,相貌也有極大的變化,前者是個妙齡女郎,後者神情憔悴,以盧克的經驗看,很可能是吸獨人員。
而人一旦吸毒,就廢了。
這個廢,不僅指的是精神上的,同樣是身體上的摧殘,樣貌變化比較大。
如果不是盧克觀察力遠超常人,也很難第一時間確定是同一個人。
“你們還記得我在昆尼爾書裡發現的照片嗎?應該是同一個人。”
副隊戴著眼鏡,仔細比對,“沒錯,是同一個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猜測這個女人很可能是昆尼爾的親生母親。”
小黑說道,“之前,昆尼爾一直被寄養在亞戈特家,他沒有錢,這一點從他的紋身就可以看出。
他最喜歡的是鋼鐵俠,卻選了一個便宜的美國隊長盾牌紋在身上。
而且從亞戈特夫妻的行為也可以看出,他們不可能給昆尼爾錢。
但昆尼爾死前住在昂貴的五星級酒店,還穿著限量版的球鞋,可以說是一夜暴富。
我猜測,這筆錢會不會跟他突然出現的母親有關。”
盧克順勢說道,“從我們已經了解到的情況,他母親很可能是個癮君子。
如果她的到來讓昆尼爾多了一筆意外之財,那麽我推測,這筆錢很可能和獨品有關。
凡是沾上獨品的東西都是危險的。
毒販的狡詐、凶殘也不用我多說。
假設,這筆所謂的意外之財是從毒販那裡得到的,昆尼爾勢必會遭到毒販的報復。
副隊用梳子攏了攏稀疏的頭髮,“這個推測有點意思。
假如,昆尼爾和親生母親一直有聯系。
他的親生母親是癮君子,甚至可能參與了販獨(非錯字),從毒販那裡獲得巨大的好處。
也因此觸怒了毒販。
昆尼爾的母親為了躲避毒販來洛杉磯投奔兒子,同時為了補償兒子,給了他錢,幫他租了昂貴的酒店,置辦了貴重的衣物。
之後,毒販發現了兩人的行蹤,將他們殘忍的殺害。
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昆尼爾的母親也凶多吉少了。”
傑克遜問道,“那戴裡克呢?他在案子裡扮演什麽角色,為什麽會遭到追殺?”
這一點,盧克早就想過,“如果昆尼爾真從毒販那裡獲得了一些珍貴的東西,我猜測要麽是贓款,要麽是獨品。
毒販追殺昆尼爾母子的目的,可能不單單是為了報復,也是為了找回丟失的東西。
而戴裡克要麽是知情者,要麽就是知道哪些贓物的下落。
他是個很關鍵的人。”
馬修說道,“我試圖定位你們提供的那個手機號,但是手機暫停使用了,無法定位。”
蘇珊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我向其他部門求證過,昨晚,沒有警員去戴裡克家執行任務,也沒人在抓捕戴裡克。
昨晚那兩個人應該不是LAPD,而是追追殺戴裡克的嫌犯。
同時,他們也可能是殺死昆尼爾的凶手。
關於這兩個人的調查有進度嗎?”
珍妮答道,“我們查看了戴裡克家的社區監控,發現了那輛可疑的黑色福特轎車。
但車牌屬於套牌車,無法追蹤車主身份。
而駕駛汽車的司機有一定的反偵察意識,戴著口罩和帽子,攝像頭看不清他們的容貌,但應該可以確定是黑人男子。”
蘇珊語氣鄭重,“現在的重點就是確定這兩個冒充LAPD人員的身份,他們不僅可能是凶手,也在敗壞LAPD的名聲。
這會對整個洛杉磯警局造成很惡劣的影響。”
副隊搖頭,“這兩個人有備而來,有意識的躲避攝像監控,要確認他們的身份恐怕不容意。”
會議室沉默了片刻,盧克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眾人頭來好奇的目光。
蘇珊追問,“什麽辦法?”
“我學過一段時間刑偵素描,昨晚我跟布朗先生聊了聊,在他的協助下畫出了兩張嫌犯的畫像,或許對確認嫌犯身份有一定的幫助。”
副隊有些意外,“你居然會刑偵素描?”
小黑攤攤手,“為什麽我一點都不驚訝。”
副隊笑了笑,“拿出來看看,雖然這東西未必準確,但至少能給大家提個醒。
真要有機會碰到,沒準能認得出來。
當然,前提是你的素描有一定的功底。”
說實話,盧克自己也是頭一次話,心裡確實沒底,不過醜媳婦早晚見公婆,既然畫了,總不能還藏著掖著。
盧克走到投影儀旁,將其中一幅畫像放到投影儀上。
小黑瞅了一眼,他雖然知道盧克畫素描像的事,但也是頭一次看到成品,點點頭,
“畫的還不錯,一眼就能看出是黑人,挺寫實的。”說著,小黑臉色凝重,仿佛仿佛想起了什麽,
“等等,我好像看過這個……
這個畫像和一個人很像……”
不等小黑說完, 傑克遜也附和道,“你說的沒錯,我也見過這個人。
這家夥上新聞了,他現在可是新聞電視台的大紅人。”
盧克也有些疑惑,“你們在說什麽?”
小黑說道,“盧克,你確定自己不是看了新聞,受到了影響才畫成這樣?”
“你們說什麽鬼話,我今天除了查案就是畫刑偵素描,哪有時間看新聞。”
小黑拿起遙控,打開了會議室的電視,“那你應該看看了,這可是個大新聞……”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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