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倩睜開眼就看到吳用正在揉她,腦袋晃晃悠悠的。
吳用見梁倩醒來,臉色剛開始怒容又馬上轉為笑容,五指還加大力度撮揉了一下,忽又自豪得嘚瑟起來,
“媳婦,你怎麽這麽拉風了?……唔……”
不等吳用把話說完,梁倩已經坐起抱住這個朝思暮想的男人,丹唇已經封印了吳用的嘴。
吳用哪裡肯認輸,於是一番激戰過後,吳用還是敗了……
魏府無疑是大富之家,雕花紅木床榻集結實和私密一體,經得起吳用夫婦翻雨覆雨的糟蹋。
絲被剛好覆肩,雪白的肩頸上,吳用同樣白皙的手臂作枕,摟著梁倩。
吳用氣喘籲籲,臉上帶著意猶未盡的姿容,用食指輕輕刮著梁倩還紅撲撲的臉蛋,笑問道,
“這才三個月呢,就練成絕世武功了?”
梁倩環抱吳用,腿也纏上了吳用腰間,緊了緊,然後細聲道,
“嗯,師尊說我天賦前無古人,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覺得劍像是能聽到我心聲般,聽話得很,練著練著就仿佛成了本能般,隨心所欲。
“還有天地間那無處不在的七彩斑點,師尊說那是天地元氣……我…能使動。”
突然爆出的天賦麽?應該是我分出源血的緣由,可是為什麽我從小就獲得了這該死的血液,卻一直都是挨揍被砍的命?我的天賦,我的潛力死哪去了?該不會我的天賦就是挨刀吧?……吳用忽生聯想。
“咳咳!那你真的好厲害啊!”吳用心虛的回了句。
許久沒有回音,吳用微微低頭,視線裡,梁倩眼眶又紅,淚水在打轉,只是她噙住淚水,更用力的抱著他,欲言又止。
吳用用拇指輕輕的拭去她的淚水,又揉了揉她的眼球,再抵住她額頭,慢慢的舒緩她的皺眉,用低沉,溫柔,充滿愛惜的嗓音說道:
“怎麽了?受委屈了?”
梁倩小幅度又快速的搖了搖頭,
“用哥,是不是我一直沒懷上,所以你不回家了?”
“用哥,你納個妾吧,我可以伺候你們的,你可不可以不要不要我。”梁倩說完緊咬著下唇,不安的看著吳用,滿是擔憂。
“神他媽納妾……”吳用聽得是又驚又愕,翻開絲綢被子,用力在她肥嫩的豐臀上重重蓋下一巴掌,生氣道,
“梁倩,你腦子都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告訴你,我這輩都不納妾,有沒有孩子沒關系,但是不能沒有你,聽明白了嗎?”
“氣死我了,自己坐上來,我累了。”
“哦………嗯~!”
不得不說,雕花紅木床是真的耐用,吳用決定以後都用它。
又是覆雨翻雲過後,
終於放下心中大石的梁倩容光煥發,在她心底一直藏著的話也終於說了出來,
“用哥,我可以知道你的過往嗎?”
“過去了的事,重要嗎?”
“我想知道。”
吳用回憶了許久,脫口道,
“媽媽很漂亮,溫柔,善良,很愛我,
爸爸很俊朗,威嚴,正直,很愛媽媽。”
吳用忽然笑了起來,
“我每次惹媽媽不開心,我爸就會胖揍我一頓,往死裡揍那種,然後媽媽就更不不開心了,逮著我爸一頓臭罵,我爸也是慫,只知道撓頭道歉,賠笑……哈。”
吳用笑著又平靜下來,正聲道,
“媽媽身體很差的,經常咳嗽,
臥床,昏厥,但是她堅持教我讀書識字,明事理,教我長大後要做一個好人,我哪裡知道什麽是好人,於是經常很茫然,媽媽就會跟我說, 你爸就是一個好人。”
吳用轉頭看了看專注的梁倩,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繼續說道,
“我的父親也從小就教育我,做人要有信念,要相信正義,如果正義不存在,那就為之奮鬥,把它創造出來。
媳婦,你知道什麽是正義嗎?”
梁倩不做任何思考,直接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父親也沒有告訴我,有一天媽媽走了,然後爸爸跟我說了一句對不起,他無法接受沒有她的日子,也走了……”
………悲靜!
吳用似乎在回憶著什麽,在醞釀,在組織語言……
吳用問過梁倩兩個問題,
什麽是愛?
什麽是正義?
她都不懂,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
吳用就是愛,就是正義!
梁倩突然很心疼他,於是她又騎上他身,吳用一驚一乍的把她按回懷裡,正襟道,
“讓我歇歇,啊,不是,我還沒說完呢,乖!”
“哦!”
吳用提了口氣,清了清嗓,又歎了歎氣,悲聲道,
“我不是好人,而且是壞人,因為我很小就殺過人,我辜負了父母的期望。
父母離去之後,我離開了村子,一個人遊離於世,漫無目的,顛沛浪蕩,像乞兒,像瘋子,像傻子。
人群嫌我,怕我,欺我,我通通不在乎,因為我又死不了,呵。
可是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姐姐,一個媽媽。
她穿著素衣,不施脂粉,她容顏不算美豔,身材也不高挑,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她不嫌棄我髒,擁抱我,幫我洗淨汙身,為我做衣。
她生活清苦,長年勞作,雙十年華背已經有點佝僂,雙手粗糙不堪。”
吳用猛然間啞了聲,雙眼滾紅,身體開始顫栗,有陰風開始周旋於身,吳用哭著笑說道,
“可是她的手很溫暖,她的懷抱很溫暖,她做的粥水很暖心胃,她總是讓我吃多點,自己偷偷挨餓,她那身素服已經洗得像白布,卻還是給我添了新裳。
我當然認為她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意想著跟她好好生活下去。
可是她是寡婦人, 她的丈夫是一個牙人,一次清除妖怪的任務中犧牲了。
有一天我出去撿柴回來,看到本就清貧的家裡坍亂,她衣衫不整的坐在角落裡,瞳孔沒了焦距,雙目無神,淚痕遮蔽了大半張臉龐。
終於發現我回來,她迅速收起一切委屈悲痛,臉上重新掛上了靦腆的微笑,收拾好敗亂的家,開始做飯。
第二天,我陪著她回到她娘家,她希望他們陪她去衙門,可是她被家裡趕出來了,我聽到他們說她是克夫的掃把星,叫她滾。
她對我笑了笑,牽起我的手,回家,我看到她嘴唇碎碎念著,
你在就好了!
我知道她不是在說我。
她沒有去衙門。
晚上,她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歉意的說著讓我好好吃,慢慢吃。
第二天,我睡醒發現她懸梁家中。
我循著憶跡找到她曾經帶我去過的她那個家,發現一群人正在跟她家裡人有說有笑,我暗查才發現,那群人就是凌辱了她的人渣,他們給了很多錢讓她的家人不要理她……
於是,我把她全家都殺了,一個都沒留!
她的家人才是殺害她的凶手。
從此,我晚上再也不敢睡覺,我就抬頭望月,不知道在看什麽……”
“媳婦?”
“嗯!我在。”
“正義是什麽?”
梁倩摸了摸吳用的心口,柔聲道,
“正義就是心安!”
“心安也不能殺人,而且我心不安………我是壞人!”
“不,你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