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誓:我志願成為一名大夏國民役使。我保證忠於皇上,忠於國家,忠於人民,忠於律法;我保證恪盡職守,不畏強權,不屈威武,不淫富貴,不懼犧牲,心懷正義,心系人民,隨時為正義為人民犧牲。如有違此誓言,五雷轟頂,永墜無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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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國打了上千年的仗,打下一片諾大的疆域,治下八城,中央定都永安城,人皇禦下七大統領分治一城,以統領別名命城,有巨陽城,輝月城,星隕城,鳴金城,天水城,雲嵐城,清風城,七城上供永安,百國朝聖大夏。
大夏地大人稠,物資富饒,人皇卻是個憊懶的貨,除卻定國安邦的各路軍隊,就只有一個集中分權製式的部門:衙門。
衙門要做的事就多了,刑事,稅務,民事,工程,排敵,除妖等等,統一上報業績。七大城主比之人皇也不遑多讓,動不動就扔下城治不管,到處旅遊,美其名曰“微服出巡”。
大夏國以武定國,各城治下城鎮更是以武管治,哪裡不聽話就打哪裡,效果意外的好,安定繁榮。
其實物質那麽多,豐衣足食,哪裡能不聽話,除了那個巨大的不穩定因素:妖怪。
衙役的福利太好了,門檻也高,奇人異士更是海量。
只是,有那個不穩定的因素在,折損率一直居高不下,鮮血的味道長年彌漫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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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角旋鎮,
鎮衙內院,青石板鋪就的操場上,並排站立著五排勁裝衙役,清一色著黑布紅邊衙衣,佩環首刀,人人左手袖口腫大,裝戴有機巧連弩,茹下因人而異,又有匕套環大腿,一身兵器加身。
林康壽腋下夾著本名冊,但是並沒有按名冊點名,一一安排好工作,就讓人散去,只有第五排還站著兩人,只有兩人。
虎背熊腰,面容堅毅的洛夫,
瘦削挺拔,皮膚白皙,臉色異常蒼白,陰柔俊美如女子的吳用。
“新人還在培訓考核中,你們倆要辛苦一點,巡防的任務必須萬無一失,不能讓妖物進了城毒害百姓,洛夫你負責白天,吳用你負責晚上,直到新人可以值班為止。”林康壽來回踱步,無奈的吩咐道,
“頭兒,為什麽是我巡晚上啊?”吳用嘴角抽了抽,有點不忿道。
林康壽抬頭看了看朝陽,用掌遮了遮眼,理所當然的回道,
“因為他是我小舅子,”
“……”吳用竟然無言以對,主要是這個理。
衙門一側的巷子裡,
“哎呦!”
“用哥,別打臉,很多寡婦喜歡這張臉的,”
“用哥,別踢胯下,這個寡婦也喜歡的,”
“用哥,別……”
一刻鍾後,洛夫鼻青臉腫的跟著吳用出現在東門大街上,
“用哥,為什麽打我啊?”
“因為我不能打你姐夫。”
“為什麽不能啊,用哥,我覺得你老能打了。”洛夫雙手夾掌,一臉崇拜的看著吳用,
“以你的智慧,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
“那也是,”洛夫看向吳用的眼神更炙熱了,
吳用越走心情越沉重,慢慢兩人走到一家粉面館前,木板做匾額,就叫“粉面館”,簡陋的裝修,裡面只有五張桌子,門口一張桌上坐著一位布衣青年正在吃粉,
“用哥,大頭的兒子又在這呢,天天都在,”洛夫笑說道,
吳用心不在焉,看著門口攤檔上的一位面容姣好的婦人和一個約莫只有五六歲的孩童發呆,
孩童笨手笨腳的幫著婦人乾活。 “洛夫”他突然轉頭,嚴肅的看著比他粗壯了一圈的漢子,眼色狠戾,
“用哥,怎麽了,”洛夫有點打悚,他實在是有點怕吳用,
“你給我死死記住了,遇到妖怪,跑,有多快跑多快,來找我,找不到我就回衙門搬馬,聽清楚了嗎?”
“可是……”
“我問你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洛夫蚊聲道,
“嗯!”吳用收拾了一下情緒,忽然眉開眼笑,朗聲道,
“嫂子,來兩碗牛肉面,加煎蛋,加肉蓉,加辣,饞死了。”
忙碌的婦人抬頭一看,也笑說道,
“是吳用和小夫啊,快坐快坐,馬上就好。”
“吳用叔叔好,洛夫叔叔好,”孩童也有模有樣的打招呼,臉面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吳用和洛夫也坐在“大頭”的兒子同一張桌上,青年看到只是愣了一下,微笑著點了點頭,快速吃完,跑到婦人前給了銅錢,走了,走時還回頭看了一眼背對他的兩人,眼神狠毒。
“小武怎麽怪怪的?”洛夫雙手拿著筷子,一手一根,駐著桌面,百無聊賴的問道,
吳用沒有說話,
大頭名叫陳大壯,兒子叫陳武,面攤婦人的夫君叫梁峰,都是吳用的部下。
不過,他們都死了。
幾天后,鎮外,
弦月翔空,殘星幕布,
晚風微微有點寒意,雜草有點狂躁,亂擺動著身肢。
泥山集墳處,烏鴉的啞叫聲混雜著忽閃忽滅的綠火,有點滲人,蟲鳴獸嗥夾著爛漫的月色,又那麽生氣勃勃。
吳用行進山徑,巡視外城,走著走著,走到了墳山處,他怔了一下,隨即苦笑一聲,不知道是內疚還是掛念,緩緩走向大壯和梁立的墳處。
忽聞抽泣聲,他眉頭一皺,小腿一踏地,身形化影,瞬息到了墳前。
只見新墳新草下,有一個孩童倚躺在梁立的墓碑上,睡著了,眼角掛著累痕,夢中還在哭泣,正是梁峰的小女兒梁萌萌。
吳用心疼的把小女孩抱在懷中,輕輕拭去她的淚痕,豈知女孩被驚醒,萌萌迷蒙蒙的擦了擦眼,見是吳用,便乖巧的叫道,
“吳用叔叔好。”
吳用隻當萌萌是想念爸爸了,偷偷跑到這裡,眼睛也紅了,溫和的說道,
“萌萌乖,怎麽來這裡了。”他虛假的笑著,深怕觸動女孩弱小的心靈。
“幾個壞人剛才衝進家裡,跟媽媽吵架,媽媽就叫我去找吳用叔叔,我就跑到衙門找,他們說叔叔你不在,我就回家,遠遠看到他們在打媽媽,還把媽媽綁走了,我也不知道去哪裡,就來爸爸這裡了。”女孩說著說著,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你說什麽!?”
吳用強壓心中怒濤,眼睛已經血紅。
錚~!刀出半鞘,寒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