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家庭和睦，慈祥的爸爸養家，溫柔的媽媽持家，傻傻的弟弟很勇敢，保護姐姐，經常跟人打架，雖然次次都打輸。

　　我的爸爸會武功，村裡有怪物侵襲，爸爸總是第一個衝上去跟怪物搏命，我們都很擔心爸爸，村裡的人都很愛戴爸爸，要學外面選爸爸當什麽司長。

　　有人抓了母親，威脅爸爸，然後我父母都死了，弟弟非常勇敢，明明沒什麽本事，總給姐姐用最好的，吃最好的，有妖怪會學著爸爸那樣，衝上去跟妖怪搏命。

　　有一個喜歡我的男子，他的父親殺害了我的父母，我只能假裝不知道，總是不經意的在他面前花枝招展，有時候還要營造一些必要的肢體接觸，讓他更喜歡我，這樣我才能活得好一點。

　　不共戴天之仇，還有婚約在身，為了活著，賣弄姿色，不知廉恥。

　　這樣的女人…美嗎?”

　　梁倩哭著笑問道，

　　吳用看著眼前絕對稱得上美女的女人，絲毫不帶安慰，反而略帶嘲諷的說道，

　　“你這個故事，再加上逼迫落難的未婚夫解除婚約，從此跟仇人的兒子結為夫妻，然後你未婚夫無意間得到上古神器，從中學會絕世武功，名震天下，再出現在你面前，你像現在這樣哭得死去活來求他原諒，想要破鏡重圓，他再狠狠羞辱你一番，揚長而去，而你的夫君也不在愛你，一生所圖終成空。

　　種種的愛恨交加，恩怨情仇，讓你

　　從此怨恨世上所有負心漢，拉糞塗牆，學會無情天道大法，化為絕世女魔頭，羽化飛仙。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梁倩聽傻了，但是又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悲涼的心情都被帶偏了，不自覺的輕笑了一聲。

　　吳用突然正聲道，

　　“我不知道繼續往西走會是如何的景象，但是再翻過幾座山，往東而去，是一片廣闊無垠的大陸。

　　也是無涯的苦海。

　　那裡有無窮無盡不知從何而來的妖怪，怎麽殺都殺不完的妖怪，每天都有人類死在妖怪爪下，被啃食，每天都有妖怪死在人類的手上，被抽筋拆骨，人類對妖怪的殘忍不見得比只有殺戮本性的妖怪仁慈。

　　延綿無數年的爭鬥，廝殺，人族和妖族每天都在死去，整片大陸都被鮮血染紅，真正的血海仇恨，種族仇恨，沒有人和妖想要和平，唯死戰，直到一族死盡。

　　幾十年前，大陸突然出現人族大能，把妖怪打得節節敗退，無數大妖被打入了北地，妖族隻好隱退伺機反撲。

　　妖患並沒有絕去，人族內耗已經開始，爭權奪勢，弱肉強食，普通人活得豬狗都不如。

　　女人，特別是美人，命運最是淒慘。

　　如此，你還想做美人嗎?”

　　梁倩不敢去想那片大陸的女人會是何等的下場，想都不敢想，目瞪口呆，怔怔不語。

　　吳用想起了爸爸從小對他說的話，繼續說道，

　　“有一個偉人，在一個大國的機構裡力壓人皇，增設了為正義而戰，為人民而戰兩信條，這才遏製了所謂“弱肉強食”的惡風。

　　人們稱之為:牙人信條。”

　　梁倩感覺吳用身上散發著濃濃的悲哀之意，這個男人好奇怪，喜怒哀樂重疊，就像四季交替。

　　“那英雄是誰啊?”她用英雄稱呼，

　　“重要嗎?已經死了，得罪所有強者，沒有理由不死，家破人亡。”

　　“…老天瞎了眼！”梁倩咬了咬牙。

　　兩人聊著聊著，一會天南，一會地北，硬是讓梁倩忘卻了悲傷，還立志要繼承英雄的意志，做一個牙人。

　　錚～

　　吳用拔出刀，梁倩一驚，驚問道，

　　“怎麽了?”

　　“出去練刀，不然會被人錘胸口”他想起那一掌一腳，胸口有點隱隱作痛。

　　梁倩眼眸突然亮了起來，忐忑道，

　　“可以教我嗎?”

　　“可以呀！”

　　於是她提著劍跟著吳用到了山林裡，不得不說，吳用真的不是一個好人，光是幫她擺姿勢就擺了一個時辰，從頭摸到腳，又從腳摸上頭，就連挺胸的角度，他也一絲不苟。

　　真狗。

　　………

　　吳用用樹皮編織成繩，不知從哪找來一些奇形怪狀的重石，腰腹，四肢都綁滿，然後就開始練刀。

　　刺，揮，劈，帶，斬。

　　簡簡單單，每個動作五百，慢慢疊加次數，毫無招式可言，連挑個刀花都懶得挑。

　　至於梁倩，第一，他綁了一塊小石頭在劍尖上，讓她握住把手，劍身必須水平，非常簡單，石頭越來越大……

　　第二，他用繩子綁了塊大石頭在樹枝上，讓她站在樹下，放下石頭，不準躲，不準閉眼，只能用劍製停，石頭越來越大……

　　一個月後，山洞裡，夜晚，吳用終於用黑火生成了火，

　　兩人靜坐在篝火前，梁倩一直想問一件事，一直沒敢問，內心十分糾結，她不停的看向他，欲言又止，

　　“我要離開了，”吳用先開口道，

　　“啊?去哪啊?”

　　“不知道，遊走武備力量差的村落吧，看有沒有什麽是我能做的，忘記跟你說了，我是一名牙人。”

　　梁倩低著頭，抿了抿嘴唇，舉起手中的劍，開口道，

　　“你認得這劍嗎?”

　　“認得啊，我媽的兵器。”

　　“那你知道我嗎?我指以前，”她緊張的看著吳用的眼睛。

　　“不知道，”

　　呼，梁倩吐出一口濁氣，內心複雜，有失望，有不甘，又有解脫的情感。

　　“也好，我這種女人不配做她妻子。”

　　“媳婦，你不跟我走嗎?”吳用語出驚人。

　　“啊，我也能跟著你嗎?”梁倩有點驚訝，突然感覺有什麽不對，

　　“你叫我什麽?”

　　“媳婦啊，你不會真的要我休了你吧?”

　　“你知道，你都知道。”女人情感再也壓抑不住爆發了，大哭了起來，罵了出來，

　　“王八蛋，你怎麽現在才出現，我以為你根本不知道還是忘了，我以為我在世上一個人親人都沒有了……啊！”

　　她哭得撕心累肺。

　　梁倩不停伸手擦拭不知道流下多少淚水的眼睛，怎麽擦都擦不乾淨，她想狠狠的瞪他一眼，卻見吳用閃至她身邊，雙手抱住她雙臂，把她按在石牆上，對著她的嘴唇就粗暴的吻了下去，沒有分開。

　　久久過後，吳用撫摸著梁倩的臉龐，幫她擦去淚痕，

　　“對不起！”

　　“別說話，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