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閑!快跑!!第三輪消毒開始,怪物要出來了!”
話音剛落,校園裡定住不動的人形怪物開始動作,隨即對著劉閑等人猛撲過來!
“快跑!!”
一覺醒來,劉閑等宿舍六人遭遇了世界巨變,先是太陽西起,再是火球墜落,黑色蝴蝶帶來的血雨,還有食人之肉的紅色人形怪物。
這一切都太他媽扯淡了。
趙思遷說這是做夢,劉閑卻打斷了他。
“或許這不是夢,但也不是現實世界,我們可能……掉進了一個循環空間。”
“而這,或許只是第一個空間世界……”
………
“劉閑,賴床上幹嘛呢,走啊今兒吳哥做東,去酒吧玩兒啊。”
被叫“劉閑”的男生抬眼,他扭了扭身子,床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不去,看書呢。”
趙思遷聞言“嘿呦”一聲,上前扒拉劉閑:“看個屁書啊,人嚴鍾停都去呢,你可別不合群兒啊。”
劉閑這才緩緩坐起來,他的腳沿著床邊甩啊甩:“真不想去。”他揚了揚手裡的書:“王晟催我還書呢,我還沒看完。”
“什麽破書,我看看?”趙思遷將書搶過來,好奇地隨便翻了翻:“靠,這有什麽好看的,酒吧裡的妞兒不比這有趣?”
劉閑翻了個白眼將書奪了回來:“你懂個屁,這書可絕版了,知道多受歡迎嗎?”
“呦,多受歡迎啊?”剛進宿舍的吳嘉妄聽見這麽一句,笑著過來看了看:“《惡命篝火》?沒聽說過啊,哪個不入流的寫的?”
劉閑無語,身子這就又直直躺下了:“反正我不去,你們去玩吧,看會兒書我還得看論文呢。”
趙思遷還想再說什麽,被一邊站著的嚴鍾停拉住了。
“不去就不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趙思遷想想也是,乾脆也不說了,跟著吳嘉妄和嚴鍾停收拾收拾出了宿舍。
“呦,那不你女朋友嗎,站那兒幹嘛,看著怪可憐的。”
吳嘉妄杵了杵嚴鍾停,嚴鍾停瞥了一眼站在宿舍樓門口的女生,冷淡道:“分了。”
“分了?那可是校花,別人想泡還泡不到呢。”
嚴鍾停長的帥,星眉劍目的,從小到大追他的女生也能排著三裡地的隊,其中不乏長相美豔身材火辣的,面前這一個,還真不算什麽。
他攀著吳嘉妄的肩,有絲絲笑意:“那把這機會讓給你?”
“去你的,老子瀟灑至上。”
三人剛出宿舍樓,就被薑青青攔住了,她哭的梨花帶雨,是來向嚴鍾停求和的。
嚴鍾停算的上絕情,冷冰冰就推開了薑青青,他和吳嘉妄走在前面,剩下個趙思遷和薑青青說著尷尬的“拜拜”。
說來奇怪,趙思遷跟上兩人再回頭看的時候,原本該在原地的薑青青早已消失。
這條路不是進男宿舍樓就是往出走,只有兩個方向,那女的怎麽說沒就沒了?
“叫你呢,聽沒聽見。”
趙思遷甩了甩腦袋,小跑跟了上去:“什麽?”
“問你王德發他倆呢?”
“哦,王德發今兒陪姚戶逛街去了,剛打電話說在地鐵站門口等我們。”
……
三人腳程夠快,出了學校沒走多久就看見路邊的王德發二人了,王德發很好認,金發藍眼,個子也高,美麗國的留學生,原名叫Bill,王德發這名兒是入學第一天吳嘉妄惡搞給人起的中國名兒,
因為實在有意思,Bill自己也喜歡,兩年來大家就一直王德發王德發的叫,都習慣了。 “那小子幹嘛呢?”
那邊的王德發正跟著姚戶蹲在一個老頭面前,像是說什麽,看起來興致挺高。
吳嘉妄悄悄走上前捏住了倆人的後脖頸:“幹嘛呢?”
王德發嚇了一跳,看清楚來人之後興致勃勃道:“算命呢,你們中國人的說法,他說他算的可準。”
剛兩人出地鐵站,迎面就撞上了正支個小攤兒坐著曬太陽的小老頭,說是擺攤,老頭也就只在地上鋪了層布,上面歪歪扭扭畫了些八卦五行的圖案,神棍得很。
王德發本來就對中國的這些文化感興趣,正要上前看看,當時就被姚戶拉住了:“你幹什麽,這種都是騙人的,就逮著你這種人薅。”
不料那老頭聽見了,將小圓墨鏡一摘就衝著兩人笑:“我可不騙人,我算的命呐,準得很!”
這個氣勢夠足,連著姚戶都生出了點興趣,沒一會兒,兩人就蹲到老頭旁邊了。
“吳哥,你也試試,這人說的還挺準。”
“是嗎?”吳嘉妄挑了挑眉,就勢蹲下,看起來比老頭還大爺。
“老頭兒,那你也給我算算唄。”
老頭看了看,本想說個一二時眼神就瞟到了後面站著的嚴鍾停和趙思遷,臉色徒然一變,他抖著小胡子問:“後面那倆後生也是跟你們一起的?”
“嗯,怎麽,今兒還做活動算三送二?”
話還沒說完,一行人就見著算命老頭嘴裡念叨著什麽,他那渾濁的眼睛從王德發掃到趙思遷,嘴裡的話讓人聽不清。
“你們這五人命可相克啊。”
此話一出,吳嘉妄他們先是愣了幾秒,而後哈哈大笑。
老頭不理會他們的反應,自顧自又說道:“也不盡然,只是你們之中切不可再多一金命,多屬金者,多大凶。”
這群人裡就吳嘉妄笑得最大聲,他率先站起身來拎著王德發二人的領子把兩人扯了起來:“走吧,逗逗這老神棍就圖一樂兒,誰要是真信了還真就成傻逼了。”
五人浩浩蕩蕩走了,老頭看著那幾人的背影,搖了搖頭,後又覺得不對,今日他所遇之人應為雙數,可現下成了單數,老頭又掐起指頭算了算。
良久,他驚恐的睜開雙眼,盯著早已走遠的幾個人,顫顫巍巍站起身來:“惡命,陷九環。”
……
劉閑還以為這群人要玩個通宵不回來了,沒成想剛過九點那五人就結伴回了宿舍。
“不是去酒吧嗎?回來這麽早?”
“別提了。”王德發一屁股坐到了劉閑的床上:“還沒玩盡興呢,酒吧裡的人全沒了,那老板說今天晚上不營業了。”
劉閑坐起來:“那敢情好,幫吳哥省錢了。”
吳嘉妄本來還惱火著,聞言大笑:“哈哈哈哈操,你他媽就會說這話。”
他也跟著坐了過去,瞬間劉閑的床擠得不像話。
趙思遷去陽台收衣服,沒過一會兒就大喊:“我靠……哎!你們快出來看,我靠這什麽情況啊我靠……”
眾人跟出去看,一瞬間都傻了眼。
只見那西邊的天染著大片的紅,在這個暗夜顯得格外詭異。
“那是太陽嗎?”
話還沒說完劉閑的腦袋就遭了一下錘,吳嘉妄罵道:“你他媽傻逼吧,現在晚上九點多,哪兒還有太陽,再者,誰家太陽從西邊升起來啊?”
“我靠!哥,這紅光怎麽越來越亮了!”
不僅是紅光,還有無數個亮點在西邊天空閃著,那形狀,像極了千千萬萬跳躍燃燒著的小火焰,這些小紅點越閃越大,似乎是要將這陰沉的夜燎成大洞。
紅光組成的光圈越來越大,已經漸漸向這邊逼近,一瞬間,伴隨著一股莫名的熱流,那片紅光對眾人的壓迫感越來越強。
“我靠,這什麽東西,末日了?”
眼看紅光過境,與今晚的夜色已然將整片天瓜分了一半,那中間的部分似乎是被扯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裡面紅光點點,越來越亮。
眾人又仔細看了看,那紅色亮點漸漸地離他們越來越近。
此時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臥槽!這是火星子,掉下來了,快跑!”
的確,離他們越來越近的,直直奔著他們從天上砸下來的,正是一個愈攢愈大,有著超高灼人溫度的大火球!
眾人大驚失色,爭先恐後的往寢室裡跑。火球越來越近,它的巨大和光亮襯的這群人像極了熱鍋上的螞蟻,然而就在它快落地時,一道白光乍現,竟瞬間沒了動靜。
宿舍裡剛剛還映著暗紅的光也消失殆盡,劉閑從角落裡忐忑地睜開眼,發現那火球的確消失了這才敢往出走。
火球不見了,天邊的紅光也不見了,就連剛剛猛然升高的空氣溫度也降下去了。
真他媽跟做夢一樣。
趙思遷也緩緩過來,他使勁地搓著臉:“我靠?我出現幻覺了?”
“應該不是。”
劉閑的聲音冷靜的可怕,可仔細聽語尾還帶著點顫。
“你說什麽呢?這不是幻覺那就是咱們全得神經病了……”
趙思遷搖搖頭,猛地覺得不對,他看向劉閑,良久才顫著道:“我靠……”
劉閑伸手將天上飄落的東西接到手裡,細細碾著:“老趙你看,天上飄的,這是什麽……”
趙思遷嚇得都不敢說話了,其他人這時也紛紛走了出來,瞬間又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
天上現在莫名其妙的不斷飄著東西,如同雪花一樣,在地上已經淺淺鋪了一層。
“這是……”嚴鍾停走近看,手伸出去也接了一片:“某種黑色蝴蝶的翅膀。”
大家面面相覷,震驚到說不出話來,恍然間,校園裡響起的廣播嚇得眾人一顫。
沿著沙啞的廣播傳出來的是一道機械女聲。
“現在起全校進行消毒,無關人員請不要在校園內遊蕩,立即回至宿舍,鎖好門窗,關燈噤聲。”
大家本就疑惑,可接下來廣播傳出了令人更為不解的詭異聲音。
那邊電流滋滋作響,原來的機械女聲有些斷斷續續,不過她仿佛重複了幾遍,直到大家都能把那句話連起來。
“美好夜晚降臨,大家晚安。”
趙思遷狠狠將手裡的衣架摔在地上,衝著漫天飛的蝴蝶殘翅罵的冒火:“去你媽的還晚安!這尼瑪能晚安嗎?!”
“閉嘴!”
嚴鍾停狠狠罵道,趙思遷被嚇著了,一瞬間就噤了聲。
“你們聽,哪裡傳來的腳步聲。”
王德發湊近:“好像在宿舍區東邊,還不少人呢。”
“廣播不是說不讓在校園裡遊蕩嗎?”
王德發頭探出陽台看了看,“大門那邊堵著一堆人,保安為什麽不放進來?”
此話一出,廣播裡又傳出極大一聲電流聲,刺的他們連忙捂住了耳朵。
“廣播裡在說什麽?”
“聽不清!”
沒一會,那滋哇亂叫的廣播才又終於安靜了下來。
眾人緩過神來的時候,宿舍區那邊的鐵門已經被踏破。
保安大叔慌慌張張在前面跑,後面則是跟了一群看起來不那麽正常的人。
“這是玩的哪出兒啊?”吳嘉妄湊過來,脖子伸長向下望去。
“這群人閑著沒事兒追保安幹什麽?”
話音剛落,樓下跑著的保安突然被撞倒,瞬時一群人都圍了上去,他們趴在保安的身上不知在幹什麽,夜幕已經深了,幾個人在四樓的陽台也看的不太清。
劉閑心裡打鼓,一種不祥的預感升騰起來。
“快,我們回去,老趙把陽台門鎖了。”
六個人回到宿舍,王德發剛想開燈就被劉閑製止:“別開燈,按照之前廣播裡說的做。”
王德發雖然不太信廣播,但今天發生的事的確太他媽扯淡離譜了,眼下除了以不變應萬變,好像也沒什麽法子了。
劉閑上前將宿舍門緊緊鎖住,還支了一個大衣櫃。
“我說,”吳嘉妄點燃了一支煙,那小小的火點算是宿舍唯一亮的存在,他又按下打火機,將火苗挪進了劉閑的臉:“你真信那破廣播的?”
“我也不知道,但剛剛那些事太不可思議了,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想著也是,吳嘉妄按滅了煙,重重歎了一口氣:“這他媽是什麽事兒。”
“先休息吧,估計一覺醒來,就發現這一切都是個夢呢。”
“戶姐說的在理,先睡吧,估計再遭也不會成真的末日。”劉閑故作輕松笑了笑,先上了床。
……
“劉閑!劉閑!醒醒……醒醒!”
劉閑猛地從夢中驚醒,看著蹲在自己身邊的姚戶,皺了皺眉:“怎麽了戶姐?”
姚戶人如其外號,長的清清秀秀,身形單薄,就是行為舉止太不像個爺們兒,此時正蹲在劉閑床邊微微發抖。
“你們睡得都好熟,剛剛有人在砸我們的門,把我嚇醒了。”
劉閑坐起身:“啊?我沒聽見。”
他說罷起身向門口看去,姚戶道:“已經沒人了,剛剛砸的很重,門差一點就開了,幸好他沒砸太久。”
劉閑心顫了顫,這才下了床,他拍了拍姚戶的肩膀,走到一邊輕輕打開了陽台的門,天空霧蒙蒙的,很不正常,不過也沒像昨天晚上一樣往下飄惡心的東西。
他心中驚奇,就連昨夜落在陽台上的蝴蝶翅膀都消失的乾乾淨淨,正納著悶兒呢,就聽見姚戶驚叫一聲。
“怎麽了?”
姚戶一手攙扶著劉閑,另一隻手顫著緩緩指向了樓下。
劉閑探出腦袋,一瞬間嚇得腿都軟掉。
此時的樓下地上全是血,伴隨著散落遍地的人體殘肢,惡心又令人膽寒。
“操你媽姚戶你吵個屁啊,睡覺都他媽不讓人安生。”此時吳嘉妄披著個毛毯打著哈欠從宿舍裡出來,直接對著姚戶的頭就是一下。
“吳哥……你看……”
姚戶的聲音顫的不像話,順著姚戶的視線, 吳嘉妄也將頭伸出了陽台。
“我靠……”
吳嘉妄從小到大生活環境好,沒見過這麽惡心的場景,一下沒忍住直接乾嘔了起來。
聲音吵醒了嚴鍾停,他面色嚴肅跟著也出來了,但他還沒來得及看下面,劉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幾人面面相覷,劉閑狐疑著按了接通,隨後直接點開了外放。
話筒那邊傳過來的,竟是和昨晚校園廣播裡一樣詭異的機械女聲:
“清晨的陽光喚醒沉睡的各位,早上好。Lucky bunnies,now,the round begins.”
電話掛斷,眾人之間的氣氛也變得詭異。
嚴鍾停嘴裡緩緩重複著那句英文。
【幸運的兔子們,現在,第二輪開始。】
“這什麽意思?”
姚戶的聲音顫著:“幸運的兔子們,現在……”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嚴鍾停給了一個暴栗:“誰讓你翻譯了?!”
“第二輪……”劉閑緩緩念著,他在想第二輪是什麽意思,腳下剛動一滴雨水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下雨了?
他伸出手指抹去臉上的雨水,等再看的時候已然驚的說不出話,旁邊的三個人也愣住了。
“血……是血……”
劉閑仰頭看向天空,淅淅瀝瀝的血水正灑下來,他的心跟著也顫的厲害。
樓下又傳來動靜,劉閑鼓足勇氣向下看去,只是瞬間就縮了回來,他吼道:“快進去!門關住!還有宿舍的門,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