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寒,茅廬小院中,少女心內莫名感覺一絲涼意,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心憂煩躁之意。
“大哥他,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麽到現在還沒回來。”白秋楓立於院中,心悸莫名。
自小到大,她從未有哪一天像今夜這般的坐立難安,似乎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正在發生。
“大哥……”就在白秋楓準備走出小院時。
小院外卻突然傳來兩陣腳步聲,失明多年,白秋楓早已練就不俗的聽覺,可以憑借腳步聲分辨來人。白秋楓聽出,其中一個腳步聲正是今生最為熟悉之人,連忙上前。
“大哥。”白秋楓上前探出手,隨後雙手被一雙布滿老繭的手緊緊握住,感受著掌心的溫暖,白秋楓心內的那一陣劇烈的不安開始快速消減褪去。
“秋楓,放心,我回來了。”若是白秋楓未失明,便能看到白少棠此時面色蒼白,氣息紊亂的模樣。
但即便身上傷勢不清,白少棠仍振作著精神,安撫著妹妹的情緒,語氣輕柔,“方才是去街上買東西去了,然後又遇到一位故友,相談忘了時辰,也忘了讓人回來給你報信,是為兄的不好。”
“沒有,只是擔心罷了。”白秋楓抓緊了白少棠的雙手,臉卻探向了另一處,“這位,就是大哥的朋友嗎?”
“……”暝邪無妄看著白秋楓,半天沒有說話,神情冷淡。白少棠剛想說些什麽,卻聞暝邪無妄開口。
“不是。”
“受人之托,護送回返。”
“莫忘約定。”
暝邪無妄說完這幾句話之後,就徑直轉身離開,白秋楓生平頭一次遇到這麽冷漠的人和回應,愣了半晌,久久說不出話來。
白少棠眼看著暝邪無妄離去,面色凝重,但轉過頭看向白秋楓的目光又充滿了溫情,“我那位朋友倒是給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說是有一位大夫可治各類疑難雜症,就連武林名人一頁書、素還真也曾求其醫治,你的心疾或許他有辦法。”
“真……真的嗎。”白秋楓臉上露出歡喜的神色,但沒過多久神色又黯淡了下來,“這樣的大夫,花費的銀兩肯定也不少吧……”
白秋楓可是知道,自己的心疾,一直以來吃藥花出去的錢都是不少,就這還是村中的大夫看在近鄰鄉親的份上有所折扣的費用。
如今說到徹底治愈……
她雖然沒有見過一頁書、素還真這些人,但是也聽過名字,在他的印象中,這些高人必然是不會因為銀兩的事情費心的,但是他們家……
“我知道,但是銀兩的事你也不用過於憂心了,為兄這段時間也有些積蓄,那位朋友也借予為兄了一些銀兩。”白少棠摸著白秋楓的頭溫言道:“你也不用過於憂心了,就算那位大夫所要的真是天價,若是他能治愈,為兄不惜一切代價也必然會請的他出手的,你放心。”
白秋楓聞言感動不已,一把便將白少棠給抱住了,眼淚自眼眶流淌而出,白少棠一臉的無奈,卻是早已習慣。
但是片刻後,看到白秋楓微微抽動的鼻子,白少棠頓覺不妙。
“兄長,為何,你身上,這般濃的血腥味……”
“不過是一些牲畜之血,無需在意。”白少棠拍了拍白秋楓的頭說道:“好了,別多問了,你還沒吃飯吧,為兄可是給你帶了鎮上新出的蝴蝶酥,快來嘗嘗吧。”
“嗯……好。”白秋楓雖然心中有疑惑,但看白少棠如此,也不執意相問,任由白少棠牽著手進入到屋中。
就在兄妹兩人進入到屋內後,院中的楓樹上,一道紫黑人影緩緩浮現,轉過頭看著暝邪無妄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
……
荒野之上,暝邪無妄仍在思考之前樂尋遠交代的任務,他想不通樂尋遠何以未卜先知的知道這一對兄妹的事,更知道白少棠身上會遭遇死劫。而他也並未看出這對兄妹的特殊之處。
無論如何,先行回稟……暝邪無妄便要將此事回報,行至半途,天色由陰轉暗,烏雲蓋頂遮天地,一股不祥氣息蔓延,暝邪無妄不敢大意,駐足凝神。
此時林間,淅淅瀝瀝的開始下起雨來,轉眼雨落,暝邪無妄更不敢輕心,掌一抬,宏烈掌威傾瀉而出。此時卻見雨中,一道身影,一抹劍光,不帶殺機,卻是最為凌厲無匹的殺招,竟是徑直突破暝邪無妄攻勢。
暝邪無妄訝異之刻,冰冷劍鋒,已逼命而至。
“命締幽玄!”暝邪無妄翻掌運化魔氣,卷魔氣流勢,排空一擊,兩招一會,二人擦身,劍光閃爍間,暝邪無妄已遭重創。
“無妄窮災!”
魔掌再翻,挾無儔洪流,暝邪無妄一招再出,不為破敵,隻為脫身,就在來人以劍破招之際,暝邪無妄已脫身遠遁而走。
“……”
雨中的劍者看了已然遠遁而走的暝邪無妄,也不再做追趕,轉身消失在雨中。而就在劍者離去之後,烏雲、夜雨也都消失無蹤。
……
……
春宵幽夢樓內,樂尋遠,蘸墨揮毫,落筆宣紙——
白茶閑飲無別事,晴光一色披素衣。
誰寄東風訴半紙,再剪三分亂秋池。
“尋遠這靜中取動,吹皺的可不止一池秋水啊。”一旁的步香塵看著樂尋遠落紙的詩句,淺笑盈盈,“可是也吹動奴家心弦了。”
“花君可是過譽了。”樂尋遠放下筆,回過頭看著步香塵道。
“這第二戰,花君可是還要下賭注嗎?”
“聽聞聖龍口方面,第二戰派遣出的人手是玄劍·豁青雲,此子為昔日玄天六陽之一墨陽子之子,算是青陽子子侄輩,又蒙劍子仙跡指導,想來劍藝不俗啊……不過嘛,這一場,奴家可是不敢再賭了。”步香塵笑道,“倒是尋遠打算何時讓奴家兌現承諾,奴家可是心急如焚呢。”
“誒,再等等,再等等。”
就在二人談笑間,幽夢樓侍女稟告,言稱邃無端、雲忘歸、映霜清三人來訪。
“哎呀,看來尋遠雖人不在江湖,江湖卻離不開尋遠啊。”步香塵打趣道。
“花君說笑了,應是無端憂心樂某傷勢,還請花君代為遮掩了。”
“誒,這是身為姐姐,應該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