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的就與那個樂尋遠,就結義了,他還是你的兄長,你們這是怎麽個算法?”不願相信,雲忘歸緊皺著眉頭,對著身後的人說道:“離經,你還不管一管嗎,樂尋遠那個家夥,實在是……無端,我並不反對你與樂尋遠相交,但是金蘭兄弟,又豈是輕易便可決定,這一次你的行動有些欠缺考慮了。”
滿心憂慮,自知眼前人單純,雲忘歸說完又是歎氣,在他的心內,這只怕又是樂尋遠的什麽陰謀算計。
清秀的臉,此刻充滿了疑惑,微蹙著眉頭,臉上卻是寫滿了倔強。雖是天性單純,但邃無端仍能感覺到樂尋遠對自己的關心,並非只是留於表面。但又如何能讓眾人相信。
玉離經閉口不言,只是靜靜微笑看著,雲忘歸看了看兩個人,張張口,想說什麽,到最後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只能歎氣。
“我知道,司衛還有眾人,對於義兄一直都有所誤會,義兄昔日確實也曾行差踏錯鑄下苦果,但他曾為正道出力,抗衡邪神、鬼獄皆是事實,我不奢求眾人皆能接受他,只是願他一路,不再孤單罷了。”
邃無端的一番話,聽得雲忘歸眉頭狂跳,甚至都要懷疑樂尋遠是不是用了什麽類似《神儒玄章》的手段給邃無端洗腦了,不然邃無端怎會……
“無端,你的想法我能明白,眾人包括司衛在內,也並非不願接納。”玉離經的聲音響起,帶著一如既往的溫和語氣,他上前拍了拍邃無端的肩膀說道:“只是你也知道,樂尋遠行事偏鋒,司衛不過是擔心你因他而落入險境罷了,你也不必多心。據你所言,樂尋遠是已有歸隱之意了,是嗎?”
“是,他言稱他已疲憊,不日就將重歸藏晦居,看守患掌門及一眾同門的陵寢,也算是為過往錯事贖罪。”邃無端點了點頭說道。
“無論如何,樂尋遠昔日也與眾人並肩作戰,算是同道一場,雖有誤會,但而今既有打算退隱,也該冰釋前嫌,畢竟就如同你所言,他也確曾為蒼生出力。”
“離經,謝謝你。”
“無端,我的意思不是……”
雲忘歸聽著樂尋遠所說的,心頭一陣狂跳,離經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說我斤斤計較了?
“雲忘歸也不過是關心你,所以說話嚴厲了一些罷了。”玉離經一邊說著,一邊同一旁的雲忘歸使著眼色,“戰友一場,他既欲歸隱,我們自也該相送一程,雲忘歸你覺得呢。”
雲忘歸看著玉離經,迎著邃無端的目光,最裡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沉默點頭。
“可是義兄似乎無意讓人相送,就連我提出要送他,都被他婉拒了。”邃無端說著,搖了搖頭。
“此事就交給我和雲忘歸來辦吧,你就不必擔心了。”玉離經說道,“樂尋遠雖為你檢查體內劍魂,但你還是該讓鳳儒尊駕為你探查一番,以防後患,稍後我們便一道前往春宵幽夢樓為樂尋遠送行。”
“嗯,好!”邃無端點了點頭,轉身便前往找尋鳳儒無情。
而等到邃無端一走,雲忘歸立時爆發,“離經,你這,你該知道樂尋遠並不是什麽善良之輩。”
玉離經臉上露出微笑,緩緩搖頭,“我自然知道樂尋遠心機深沉,但他對無端,也是真心,單以無端而言,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甚至他比我們更明白與無端相處。”
“可!”雲忘歸張嘴想要反駁,卻又無從駁起,他也知道樂尋遠對邃無端的態度上,
隱約能看出當初聖司的影子,甚至樂尋遠比聖司更為極端和冷酷,但是…… “無端已非孩童,他有他自己做選擇的權利。”玉離經微笑著道,“作為朋友,適當的鼓勵,堅定的支持便好了。”
雲忘歸無言,他也承認玉離經說的是對的,但是對於樂尋遠的印象他已經根深蒂固,又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扭轉回來。
“還是說說別的事吧,關於無端劍魂上的邪氣,你有什麽看法。”
“嗯……很奇怪。”
“我也是同樣覺得。”
“那你認為……”
“樂尋遠說得對,我們此番看似鏟除了暗樁,但實際上卻也斷了線索,如今對方只會更小心謹慎,樂尋遠所說的棄車保帥之著,並非全無可能。更何況《神儒玄章》之事,還未查個明白。”
“你有計劃?”
玉離經搖搖頭,哪有那麽多的計劃,對方既然都用出了棄車保帥的計策,就只會更小心,若真是潛伏在儒門內部的,那何止是一個棘手可以形容。
“不過對方倒也並非全無破綻……”
雲忘歸聞言,立時便反應了過來,“你是說,那個黑衣劍客?”
眼下玉儒無瑕被拔出,那麽台面上還能追溯到的,就只剩下了問奈何與那名黑衣劍客,問奈何實力高強,就連鳳儒無情也不是對手,難以作為目標,那麽一來就還剩下黑衣劍客可以作為突破口。
“他確實是一個突破口。”玉離經說道,“但你要與無端配合行事,敵暗我明,避免落入圈套。”
“我明白。”一提到正事,雲忘歸瞬間便回歸到了嚴肅的模樣。
“此外,我覺得或許能從樂尋遠身上得知一些東西。”玉離經轉而又說道。
“你是認為無端帶回的那幅字,嗯……仔細想想,卻是並非不可能。”雲忘歸眉頭皺緊了一些,他雖承諾了邃無端保密,但之後還是悄悄透露給了玉離經真相。
“無端的人際關系頗為單純,那幅字十有八九便是樂尋遠透露出,目的便是要逼出隱藏的人。”
“看來,這一程,我們是不得不送了。”雲忘歸語氣不善,不論如何去說,他就是看樂尋遠那張臉不順眼,這件事大概這一輩子都改不過來了。
“嗯,正好,也可觀察他,到底是真的有心歸隱,還是說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無論如何,我是不相信他會這麽乖乖隱退。”
“有一說一,我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