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快點了,今天是百年大祭,可不能遲到。”
“知道,知道,小無敵還沒吃飽呢,稍等一下,馬上就好……”
……
大夏王朝。
帝都。
中心廣場,祭天台。
早在旭日東升,這裡已經人山人海。
大夏王朝立國於五千年前九月初九,每年九月九祭天,是傳統。
一年為小祭,十年為中祭,百年為大祭,而今天不僅僅是百年大祭,更是大夏王朝立國整整五千年,今年的祭祀格外隆重。
從半年前就開始準備,所有參加大祭的衛兵,都是經過嚴格選拔,長期訓練,同樣的盔甲,同樣的髮型,就連頭髮絲的長度都經過嚴格測量和修剪,甚至連腳下的地磚,都是專業工匠一刀一刀刻出來,每一條紋理都是經過嚴格計算的……
平民在最外層,其次是朝臣、王公貴族,最核心位置是皇室。
可以看到最裡層的皇室成員很多抱著孩子。
所有人都圍著祭天台。
祭天台上一根柱子蒙著紅布,一柱擎天。
……
蘇斬龍左手抱著蘇無名,右手抱著蘇無敵,脖子上騎著蘇無憂,大搖大擺走來,除了那些小孩兒,沒人敢扭頭去看,頂多眼珠子稍微動一下。
明王看見蘇斬龍,努嘴使眼色。
仿佛在說:“你終於來了。”
緊張氣氛下,時間一點點來到中午。
龍輦停在百丈外,夏皇起身,一步步走過來。
祭天台上。
禮官早已備好一切,夏皇站在台案上,面朝大夏子民,天威浩蕩,原本活潑好動的孩子們都安靜下來,仿佛意識到這是個嚴肅的時刻。
夏皇大手一揮。
禮官馬上喊道:“典禮——開始!”
繁瑣祭祀儀式,從正午持續到傍晚,總算進入尾聲,但這並不是結束。
夕陽西下。
夏皇招招手,明王從台下走上去。
“陛下——”
“明王,今年的啟靈儀式,從你開始。”
夏皇走到柱子前,揭開紅布,一根三米高的金色柱子盤龍雕鳳,立在祭天台中央,在夕陽下折射耀眼的光暈,龍鳳仿佛都活了過來。
明王深深鞠躬。
“遵旨!”
下台,將他家孩子抱上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視著明王,注視著金色柱子。
此乃啟靈柱,也是今天大祭重頭戲之一。
啟靈柱是何材料雕琢而成,無人知曉,但所有人都知道它蘊藏有神異力量,能自主吸收天地靈氣,能測試嬰幼兒的天賦,並幫助他們開脈啟靈,踏上修行之路。
但每一次使用過後,啟靈柱都要靜置十年,才能繼續使用。
明王之子兩隻小手抱在啟靈柱上,一縷金光綻放,沿著啟靈柱緩緩上升。
最後定格下來。
“天人之姿。”禮官宣布道。
明王不置可否的笑笑,天人之姿,意味著他家這小子只要肯努力,日後能達到天人境,不算天賦異稟,只能說還行。
隨後,逍遙王子嗣登台。
金光大盛,比明王子嗣高一截。
“聖人之姿!”
隨著禮官宣布,逍遙王無悲無喜,那張臉仿佛天塌了也不會變色。
明王抱拳道:“逍遙王兄,恭喜。”
逍遙王只是微不可微地點了下頭。
皇室子嗣一個個登台,五歲以下孩童皆可測試,
有些已經開始修煉,卻顯示資質平平,有些還在繈褓之中,就有絕高天賦,經過啟靈柱的啟靈開脈,提前開始修煉,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一輪測試下來,三位聖人之姿,十七位天人之姿。
看夏皇臉色,似乎並不滿意。
這時,輪到戰王蘇斬龍了。
想到四個月前鸞鳳和鳴、天降祥瑞的異象,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期待著戰王府三位天驕的表現。
第一個上去的是蘇無憂。
轟——
小手剛碰到金色啟靈柱,便是金光大盛,直衝雲霄,一路衝到啟靈柱頂端。
所有人都驚呆了。
禮官滿臉呆滯,一時竟忘記宣布。
夏皇也是露出笑容。
不愧是蘇斬龍之女,不愧是生下來就引動天地異象的娃,這姑娘很有前途。
咳!
夏皇輕咳一聲,禮官回過神,這才宣布道。
“大帝之姿!”
嘩——
全場沸騰。
要知道,啟靈柱傳承至今,比大夏王朝的歷史更悠久,但是五千年來,大夏王朝都沒人能讓啟靈柱能量盈滿展露大帝之姿。
這可是不出意外,未來要成為一代女帝的存在。
“戰王之女這麽強嗎?”
“蠻族猖獗,聽說前段時間派人刺殺戰王之子,小郡主會不會夭折啊?”
“放屁,閉上你的烏鴉嘴!”
“戰王家的小郡主,日後成為一代女帝,帶領大夏更上一層樓,踏平蠻荒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戰王牛批——”
台下一片喧鬧。
台上,夏皇笑笑。
“蘇愛卿,恭喜啊。”
“承蒙陛下厚愛,臣惶恐……”
這時。
蘇無憂一臉不屑。
“本尊擁有輪回珠,將來注定要成仙,大帝之姿已經滿足不了本尊……你們這群無知的人類。”
扭過頭看向蘇無名時,蘇無憂眼神古怪。
“這小子已經領悟兩道法則,其中一道,還是詭異的吞噬法則,他會是什麽天資呢?”
就在蘇無憂猜測之時,蘇無名已經被抱過去。
小手抱在金色啟靈柱上。
金光閃爍,緩緩上升,和蘇無憂的橫衝直撞不同,就像是一個悠閑的文人雅客般有條不紊。
不一會兒,蘇無名覺得手心發麻,像是觸電一般。
仔細看去,金色啟靈柱居然在顫抖。
“這玩意兒怎麽回事?我又不打你,哆嗦什麽?”
蘇無名心裡嘀咕著,金色啟靈柱抖得更猛烈。
金光越發暗淡,就像是腐朽了一般。
哢!
哢嚓——
漸漸地,金色啟靈柱發出脆響,龍鳳盤繞的金色柱子出現一道道細密裂痕,猶如蛛網般蔓延開去。
轟的一聲,塌了。
呸呸呸!
蘇無名爬起來,抖掉一身碎屑,很不爽地雙手叉腰,瞪著兩隻大眼睛。
“啥玩意兒?”
蘇無名一臉莫名其妙,聽說啟靈柱很牛批,他還想測測自己天賦,看是不是能跟大姐一樣大帝之姿。
“怎就崩了?”
蘇斬龍臉都黑了。
這……
撿起幾塊啟靈柱金色碎片,用力捏了一下,好硬。
“怎麽會?”
“這小子是魔鬼吧?”
蘇斬龍一臉不信任地看著蘇無名,你小子三個月前吞了那麽多天材地寶不夠,是不是把啟靈柱也當成天材地寶,直接給吞了?
也不對啊。
那時候蘇無名全身黝黑光亮,現在是正常膚色。
禮官嚇傻了。
祭天台下文武百官也都傻臉。
啟靈柱延續數千年,比大夏王朝歷史悠久,從來沒出過問題,怎麽就碎了?
難道是戰王之子天賦異稟,啟靈柱都承受不住,撐壞了?
“陛下——”
蘇斬龍低下頭,詢問夏皇的意見。
後者也是愣了片刻,才擺了擺手。
“不怪你。”
龍眸平靜,微微低頭看向蘇無名,四個月的孩子直立行走,站得四平八穩,此子果然非同凡響。
好好異常百年大祭,就這麽匆匆收尾。
末了。
夏皇對蘇斬龍說:“蘇愛卿,令嬡可送入宮中培養,朕保證她得到大夏王朝最好的資源和師承。”
“無憂還小。”
蘇斬龍抱緊蘇無憂,生怕她被人搶走。
夏皇笑笑,拍了蘇斬龍肩膀三下,抬頭看看天。
“那就依蘇愛卿,等她長大,再送到宮裡。”
“多謝陛下。”
……
抱著孩子回到家,蘇斬龍滿面愁容。
紀清寒見了,問道。
“還是因為啟靈柱?”
“陛下要我把小無憂送進宮培養,我擔心……”四個月大的孩子再聰明,能懂什麽?
在宮裡長大,只會把皇室當成親人。
到時候,他這個當爹的,還算親爹嗎?
紀清寒這位娘親,還算是親娘嗎?
孩子會承認他們,會有歸屬感嗎?
不是蘇斬龍自私,他只是想孩子在身邊快快樂樂長大,無論何時他都是孩子的父親,而不是一年見不上兩位面,見了還形同陌路。
“陛下不是答應了,等小無憂長大些,再送過去嗎?就等她十來歲……”
“三天,陛下隻給了我三天。”
“什麽?”
紀清寒驚呆了。
怎麽會三天?她怎麽沒聽見?但是這件事很明顯蘇斬龍不會撒謊。
皇室對待她天賦異稟的閨女,有些明搶的味道啊。
“為什麽會這樣?他們太過分了!”
“伴君如伴虎啊。”
三個娃在床上吃奶,夫妻倆在床頭討論。
蘇無憂抱著奶瓶吃得津津有味, 突然發現旁邊有個蘇無敵,不懷好意看著她。
蘇無憂掄起奶瓶砸過去。
蘇無敵直接就溜了。
這時,蘇無憂感覺濕漉漉的,坐起來一看,人都傻了。
“怎麽回事?”
“本尊尿床了?”
“本尊堂堂女帝,怎麽能尿床……”
“不,不對,這是——獸奶。”
“蘇無敵!臭弟弟——”
蘇無憂很快反應過來,那小子剛才不懷好意,被她發現直接開溜,居然是趁機把獸奶擠到床上,給她造成尿床的假象。
太過分了!
這要不知道,還真以為她尿床了。
咣咣咣!
蘇無憂爬過去,按住蘇無敵一頓捶。
蘇無敵手裡捏著一顆丹藥,一臉扭曲,嘴角上揚,痛並快樂著。
挨揍,他已經習慣了。
能得到丹藥獎勵,不白挨。
紀清寒聽到動靜,趕緊抱住蘇無憂。
“無憂,你怎麽又打弟弟?”
“娘——”
嗯?
紀清寒兩眼一瞪,不可思議的看著蘇無憂,豎起耳朵靠過去。
“小無憂,你剛才叫我什麽?”
“娘,弟弟欺負我……”
噗——
蘇無名和蘇無敵同時嗆奶,眼睛都直了。
什麽情況?
她怎麽就說話了?
都是四個月大,憑什麽你能說話?
紀清寒高興壞了。
哈哈。
“斬龍,斬龍你聽見了嗎?小無憂會說話了,她會喊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