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恬的模仿也只有薑泉本人覺得不像,事實上,幾年之前的薑泉,在對待陌生人方面,就是如此惡劣。但薑泉是絕不會承認的,打死也不承認那種。
將司藤與秦放初見的場景拍完後,劇組工作人員從待命中開始工作,調整機位,給演員補妝,檢查道具安全等。
景恬一人坐在一張椅子上,仔細看著劇本,沒有任何人敢去打擾她。薑泉除外......當然薑泉在獨自一人看劇本時,也是同樣沒人敢去打擾他,同樣只有景恬打斷他的閱讀,才不會被怪罪。
薑泉將一瓶未開封的水放在了景恬面前:“你的演技真的比上次見你拍戲時,好了很多。這段時間你很努力啊。”
景恬將劇本一放,隨和的說:“還不是你之前說我努力的方向錯了,我按你說的,在不拍戲時,就一直不是看書就是對著鏡子和自己說話。觀察自己的面部表情。”
“你真去做了,做了多長時間?”薑泉有些不確定的問。
“從上次那場演唱會之後,我就一直按你說的做到現在啊。”
薑泉表情由難以置信變得豁然開朗:“你總是讓我驚喜。”
薑泉沒有想到大甜甜居然真聽了自己給的建議,還一直堅持至今。
景恬莞爾一笑:“不,是你總是給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你說,如果沒遇到你,我現在的戲路,又會是個什麽模樣。”
薑泉不由覺得內心一陣感歎,這問題他能準確的回答:先用七八年的時間給自己締造了爛片女王的罵名,再用好幾年的時間給自己洗掉爛片女王的罵名,一切就像做無用功,白忙活似的。但薑泉出於各種原因,還是將正確答案永遠埋藏心中。
“興許你會一帆風順,也興許會走上些歪路,未來的事,誰能知道呢。”薑泉將話說的模棱兩可,景恬自然也聽不出其中的端倪。
景恬笑眯眯的捋了捋額前的頭髮:“不管怎麽樣,我一直希望能再和你一起拍戲,這次,我們一定會和上一次那樣順利。”
“一定會順利的。”
因為薑泉在一旁,景恬也沒有閑著,立刻開口再問:“我一直有件事搞不懂,你上一次和我說了你是怎麽認識張若雲的,可你和張若雲究竟是怎麽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的?”
“其實很簡單。”薑泉微微側頭看向景恬的眼睛。
“如果有一天,我即將做錯了事,而你在我身邊,你會怎麽做?”
景恬也同時凝視著薑泉的雙眼:“我不會讓你做錯事的,你敢做錯,小心我不客氣。”
說完話,景恬還比了比拳頭,看著奶凶奶凶的。薑泉順著景恬的回答繼續說:“謝謝關心。如果是小雲在我身邊,他也會第一時間跳出來指責我的不是。”
沉默半晌,薑泉苦笑著說:“我和謝老師發生衝突後,第一個指責我的人,不是什麽大義凜然的大英雄,也不是見風使舵的投機者。第一個指責我的恰恰是小雲,第二個是老柴。其他人看似和我關系要好的,直到我和謝老師和好,他們都全程沉默不語。他們怕得罪我,也怕得罪謝老師,所以兩不相幫,我不會怪他們,但並不讚成他們。”
景恬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感同身受的說:“我懂了,只有張若雲和老柴自始至終都主動與你平等交流,所以你後來,對他們的關照完勝於其他人。”
“聰明!”薑泉豎起拇指,景恬這一次真的完全猜對了薑泉的內心,思路完全正確。
閑聊一會後,劇組工作人員全部就緒,新的一幕開始拍攝。
司藤坐在枯木之上,梳理思緒,秦放則從墜毀的汽車裡找尋有用的物品。
“這是哪裡?”
“達那。”
“唉?你是刈族?”
秦放後知後覺的猜出司藤的身份,面對秦放忽然的機智,司藤一臉不屑。
“你是有多蠢。”
墜毀的汽車裡並沒有太多可以使用的物品,秦放拿出裡面還能接著穿的羽絨服,遞給了司藤。
“我看你和安蔓身材差不多,你先把它穿上吧。”
台下飾演安蔓的李蒓默默瞅了一眼自己的三圍,真的差不多......嗎?
司藤用兩隻手指夾著羽絨服,粗略的看了幾眼,就將羽絨服往地上一扔,扔完之後,還甩甩手,做拍打灰塵狀,顯得無比嫌棄。
“我說這位刈族女士,現在只有這些衣服,你沒有別的選擇。”
“我不穿。”司藤冷冷的三個字,把秦放的長篇大論一下頂了回去。
台下,陳賀一隻手托腮,一隻手抱胸,看似在沉思:“你說劇情裡司藤重生是直接由植物變回人形,按理說不應該沒衣服......”
沒讓陳賀說完,王瀟晨一劇本糊在了陳賀嘴上,充滿怨念的緊盯陳賀:“閉嘴!”
“抱歉啊。”陳賀暫時不再評論,但王瀟晨心裡卻要罵人了。本來好好的沉浸在薑泉和景恬的戲裡,陳賀非得異想天開隨機吐槽,搞得自己現在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完全沒法入戲了。
下一幕,白導手一揮,攝像師立刻將主鏡切換。
鏡頭一旦變為全身鏡頭,景恬就會直接改變自己平日的走姿。鏡頭裡,司藤與秦放一前一後走來,司藤即便赤著雙腳,也依舊保持著端莊得體的儀態,讓人一看就會聯想到民國時期的才女或是大家閨秀。
“你過來。”司藤忽然停下頭也不回,對身後的秦放說。
秦放一個急刹車停下,不知所措。
“什麽事?”
“把你的鞋脫下來。”
“那我怎麽辦?”
面對秦放的困惑, 司藤只是再次重複了一句:“脫。”
在司藤的淫威之下,秦放脫下了自己的鞋子。並整整齊齊的擺在了司藤雙腳前。
司藤伸出一隻手,示意攙扶,秦放無語的伸出一隻手臂,讓司藤抓著,好穿上自己的鞋子。穿完鞋子,司藤立刻甩開了秦放的手臂,嫌棄的撣了撣灰,在粗保持原來的步調行走,秦放愣了好大一會,反應過來,急忙的跟了上去。
兩人又走了一會,司藤又停住,又說:“你過來。”
“有什麽事,說。”
司藤盯著秦放語調依舊波瀾不驚:“誰給你的膽子,跟主人這麽說話?你要說,司藤小姐,有什麽吩咐?”
秦放都快麻木了,學著司藤的語調:“司藤小姐,有什麽吩咐?”
司藤伸出一隻腳,那隻腳穿的鞋,鞋帶開了。
秦放把背包往地下一扔,俯下身給司藤系上了鞋帶。系完鞋帶,司藤又一次,一語不發,儀態端莊的走了起來。秦放見司藤衣物單薄,脫下了自己的高檔外衣遞給司藤,見司藤沒有要拿的樣子,剛想收回去,司藤一把抓住了衣服。
“這是你求我的。”
“對。求你。”
見秦放說求自己,司藤這才把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要不是我看了劇本,我一定會覺得男主救回了一個姑奶奶。”沉默許久的陳賀再次忍不住吐槽。一邊的王瀟晨決定,再觀摩時,自己一定要離陳賀遠點,好不容易重新入戲,又被陳賀一句話給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