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泉一臉無奈接通了電話:“媽,有什麽事嗎?”
電話另一端,成熟而嚴謹的女聲響起,這聲音的主人正是薑泉的母親。
“兒子,聽說你要自己拍攝電影,需不需要資金,媽可以幫你。”
“謝謝媽了,但我不用您幫助。”薑泉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了母親的幫助。
電話中,薑泉的母親聽出了兒子語氣中的不耐煩,又耐心的回應:“好啊,能自己獨立這是好事。兒子,你最近有沒有喜歡的女生啊?”
“沒有,這幾年我都喜歡獨身一人。”
“你這樣可不行啊,兒子,如果你有喜歡的女......”
沒等薑泉的母親把話說完,薑泉慍怒中毫不客氣的將話打斷:“我從沒喜歡過人!”
“這是為什麽,你小時候不是還說要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嗎?”薑泉的母親察覺到兒子語調越來越冷漠,卻仍未放棄問詢。
薑泉面色不善的望了望遠處的天空:“小時候不懂事,童言無忌怎麽可以當真。再說,就像您和爸一樣,所謂的感情不過是一時衝動,等感情過了保質期,最後還不是曲終人散。”
“而我跳過了所有前奏,直接就走到了最後一步孤身一人,一勞永逸,不是挺好。既不用想起愛人如何變仇人,也不用老是擔心意外誕生的兒子。”薑泉故意說著氣話,有些事能理解但很難放下。現在的他,腦子還是太亂,一到過去的問題,還是容易衝動。
電話一頭陷入了沉默,然後對方故作鎮靜的問:“你這孩子現在說話怎麽這麽陰陽怪氣的?”
“不是我說話陰陽怪氣,是您覺得我說話陰陽怪氣。如果您覺得我說話陰陽怪氣就先掛斷電話吧。”薑泉的話裡讓人聽不出此刻他究竟是有著什麽樣的感情。
“孩子,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和你爸。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但你已經好幾年沒回過家了。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改了心思,記得回來看看。”
“媽,我累了。我先掛斷電話了。”
薑泉的母親沉默片刻,歎了口氣:“好,在外面要好好注意按時休息。”
親眼看著手機屏幕顯示對方電話掛斷的提示,薑泉將手機收回到口袋裡,迷茫的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北影。自己小時候被人指指點點是未婚先孕的怪胎時,他們在吵架,後來拚了命努力希望得到認同時,他們在吵架,自己抑鬱後險些從高樓上一躍而下,他們還在吵架。現在兩人分開了,終於知道關心自己孩子了,前十六年怎麽就沒想到......當然薑泉理解父母的苦衷,試著忘了以前的事。只是記憶太好,太難釋懷。否則他也不會一直留著父母的電話。
去往北影的路上,薑泉盡力的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避免被任何人看出自己的失態。快到了北影時,薑泉這才一下記起來今天是周日,現在去了北影貌似也沒啥用。於是又讓出租車司機臨時改道前往了工作室。
第二天一早,薑泉像個沒事人一樣來到了教室之內,柴碧芸一見到薑泉就一邊打著招呼,一邊走來:“老薑,聽張若雲說,你前幾天去魔都了。而且是為了拉人,人拉到了沒?”
柴碧芸後面的話,聲調越說越小,像是生怕被其他人給聽了去。薑泉做了一個OK的手勢。
“你還真的拉到人了。對了,你到底是要拉誰啊?”
薑泉詫異的看了眼柴碧芸:“不是啊,說了這麽些,你還不知道我去魔都是為了找誰?”
“這種事,
我怎麽會知道。”柴碧芸瞪了薑泉一眼,理直氣壯的回應。 “小雲他沒告訴你?”
“沒有啊。”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我是去的魔都?”
“從甜甜那知道的。”
怎麽這對話槽點越來越多......
薑泉心中此刻都有些懵了。和柴碧芸的對話,每一句話都在自己的預判之外啊。仔細一想,張若雲也不是會隨便泄露的人,他要真是嘴松的人,早先籌拍電影的計劃恐怕早就盡人皆知了。再一個,為什麽景恬會知道自己去了魔都,努力將回憶往前推,自己臨走的前一天貌似是遇到景恬了,她還告訴自己劇本已經被拿去送審了,那時候,自己貌似是把燕京飛往魔都的機票夾在了隨身帶著的一本書裡,然後那本書不小心掉到了地上,還是景恬幫忙撿起來的。
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薑泉沒再思考什麽,直接找地方隨便一坐,靜等老師前來上課。
反而是柴碧芸直接坐到了薑泉的前方,轉過身又問:“所以你去魔都見得人到底是誰啊?”
“戚唯和袁城傑。”
薑泉也不賣關子,直接告訴了柴碧芸事實。
“男才女貌?”
“你喜歡他們的歌?”
“還算是喜歡了。”
柴碧芸話沒說完,又想到了別的:“老薑啊,沒想到你藏得夠深的。”
薑泉眼睛連眨都不帶眨一下,盯著自己的手機問:“你說話倒是說完,我又幹了什麽藏得夠深。難道你覺得我是個隱藏的犯罪販子不成?”
“別打岔,我說的是你的唱功。虧我之前還信了你的話,說什麽自己已經兩年沒有接觸音樂了,唱功早就不如當年了,可幾天前,你在禮堂的演唱可完全不是這回事。 ”
“你那時候在禮堂?”
“別來轉移話題!說你的唱功。”
望了一眼柴碧芸,對方的眼中滿是求知欲,薑泉雙眼看著對方解釋說:“有什麽可說啊,我之前是說我已經兩年沒公開唱歌了,臨場能力可能大不如起。是你自己腦補成我已經江郎才盡。”
柴碧芸轉念一想,貌似薑泉之前還真的沒有下過自己不如當年的定論。
“那你在禮堂唱的那首歌又叫什麽?”
“《借我》。”
“那首歌是你寫的嗎?”
“不是我。”
“那又是誰寫的?”
“姑娘,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
“你這人也太無趣了,問你幾個問題就開始煩躁。”
薑泉一怔,難以置信的看向了柴碧芸:“你這人怎麽還惡人先告狀,你看你每次來找茬,我可是都沒計較。”
柴碧芸臉上泛起不好意思的紅暈:“找茬?你還真喜歡斤斤計較。”
薑泉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再也不說話了。
見薑泉不再說話,柴碧芸做了一個勝利者的手勢。
“其實吧。我那也算不上是找茬了。只是朋友間的日常互動,我們這兩年在互損裡,過的不也挺開心的嗎?我們兩個可是貨真價實的最佳戰友情啊。”
面對柴碧芸如同真情表露的自述,薑泉剛想說點什麽,就又聽到柴碧雲喊了一句:“甜甜,你來了!”
然後柴碧芸一溜煙的跑去了剛來的景恬身邊。
塑料戰友情,薑泉默默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