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哥兒!”
尤氏含笑帶著兩妹妹欠身行禮。
尤二姐和尤三姐低著頭,行禮同聲道:“民女見過芸二爺!”
後邊兒的幾個丫鬟,也跟著行禮。
賈芸點了點頭,向三姐妹拱手微笑道:“見過尤嬸嬸,兩位姑娘有禮了。”
“這會兒正唱《長生殿》,芸哥兒這是不喜歡,要離開?”尤氏淺笑問道。
賈芸笑了笑,往會芳園指了指,搖頭道:“人都擠到門口了,我來的晚,進不去。”
尤氏聞言,掩嘴輕笑,風情萬種道:“看來是府裡待客的下人,這會子也偷空去看戲了,像芸哥兒這種有身份的,有兩處可以去。”
“哦?哪兩處?”賈芸掃了她鼓鼓囊囊的胸脯一眼,好奇問道。
尤氏噎了下,強忍著沒瞪眼,笑著回道:“一處就是戲台前,專留了位的。”
心裡卻想著男人都一樣,沒個正形兒。
頓了頓,她繼續道:“還有一處在凝曦軒,那本是爺兒們吃酒取樂之處,是個看戲的好地方。”
見賈芸點頭,尤氏又道:“戲台前這會子人多,肯定過不去了,倒是凝曦軒,可以從偏殿過去。”
“如果芸哥兒想去看戲,妾身這會兒倒是可以帶你過去。”
賈芸沉吟片刻,拱手道:“那就麻煩尤嬸嬸了。”
“呵呵,不麻煩,請隨妾身來。”
尤氏笑了笑,手一引,帶著一陣香風,在前邊兒帶路。
賈芸沒急著跟去,看著尤二姐和尤三姐,含笑道:“兩位姑娘先請。”
“芸二爺先走,我們姐妹跟在後邊兒。”尤三姐掩嘴兒笑著說。
賈芸點了點頭,也沒再推辭,邁步就走。
走後尤氏後邊兒,正好看到她那豐腴飽滿的身材,纖細的腰肢兒和渾圓的翹臀,很有滋味兒。
尤氏嘴角帶著笑,側著身子引路,感覺到賈芸在打量她,如芒在背,臉紅了紅,卻也不好說什麽。
賈芸看到她耳根子紅的幾乎透明了,心裡直笑。
這尤氏雖然三十歲左右,在這個時代,可稱得上半老徐娘。
可她保養的好,又沒生過孩子,看上去卻像二十四五歲左右的女人。
成熟而又不失風韻,一舉一動,都富有女人魅力。
一路無話。
不一會兒功夫,尤氏就帶著賈芸從一個偏殿,走後門,進了會坊園。
沿著一條曲徑小路,來到凝曦軒。
凝曦軒是賈珍、賈蓉等人常常吃酒玩樂的地方,看似裝修的格調高雅,其實是個不怎麽乾淨的地方。
賈珍他們說髒話、玩孌童什麽的,大都在這兒乾的,比較私密。
當然,凡事怕比較,和天香樓相比,凝曦軒又算是一片淨土了。
今天人多,凝曦軒中用屏風隔成了許多隔間。
尤氏帶著賈芸來到一個無人隔間,又讓丫鬟去取了糕點、茶水過來擺到八仙桌上。
透過窗戶,面對戲台,視野開闊,卻又比較隱秘。
“這地兒不錯。”賈芸左右看了看,點頭微笑道。
尤氏笑了笑,伸手示意道:“芸哥兒先坐,妾身和兩個妹妹有點兒事要忙,等會兒再過來和你說話。”
“尤嬸嬸直管去忙,不用管我。”賈芸揮手笑道。
三人和丫鬟退出去。
賈芸端起茶杯,慢慢喝茶,試著看會兒試。
這《長生殿》全劇共五十出。
故事內容講的是唐明皇和楊貴妃長生殿盟誓,安史亂起,馬嵬之變,楊貴妃命殞黃沙的經過。
後半部分大都采自野史傳聞,寫安史亂後玄宗思念貴妃,派人上天入地,到處尋覓她的靈魂……
《長生殿》曲詞優美,清麗流暢、刻畫細致、抒情色彩濃鬱。
唐明皇楊貴妃的故事,在安史之亂以後便開始在民間流傳,並經常為文人的創作所采用。
無論諸宮調、院本、雜劇、南戲、傳奇、彈詞、鼓詞中,都有這方面故事的創作。
有的著重描寫他們荒淫的宮廷生活。
有的側重描寫他們的愛情,具有濃厚的悲劇意味。
有的則流露了強烈的國破家亡之恨……
賈芸聽了一會兒,內容倒是都聽得懂,卻也昏昏欲睡。
不像旁邊幾個隔間的人,到了興處撫掌叫好,甚至還往戲台上扔銀子。
正百無聊賴的時候,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賈芸以為是尤氏來了,回頭一看,卻發現是紫娟。
“咦?你怎麽找這兒來的?”賈芸好奇道。
“剛陪姑娘跟著老太太來這邊兒,奴婢就瞧見了你和珍大奶奶進凝曦軒了。”紫娟含笑道。
賈芸點了點頭,問:“你們家姑娘呢?”
“陪老太太在登仙閣看戲呢!”
紫娟上前,將賈芸的頭抱在懷裡。
她知道賈芸喜歡聞她胸脯上的味兒,所以這個動作極為熟練。
賈芸摟著她的腰,在她懷裡輕輕蹭著,小聲問道:“你不用伺候你家姑娘了?”
“這會子她們看戲,倒沒奴婢什麽事兒了。”紫娟滴咕道。
忽然,她雙手捧著賈芸的臉,往外推了推,沒好氣道:
“別咬,衣服上留了牙印兒,讓人看到了,奴婢還怎麽見人?”
嘴裡雖然這樣說,卻也窸窸窣窣解了衣服上系著的布帶,露出來,小聲說:
“快吃吧,等下奴婢還要回去,不能離開太久。”
“你真好!”賈芸感歎一聲,湊了上去撕咬。
不一會兒功夫,紫娟身子就軟了,抱著賈芸的脖子目光迷離,嘴裡吐著氣,咬著牙,想哼卻不敢哼出聲,怕旁邊聽到了。
良久,紫娟渾身一顫,長長嗯了聲,主動了親了賈芸幾下,然後退開幾步,抿著嘴將衣服穿好。
她臉蛋兒紅撲撲的,光潔的額頭上有絲絲汗漬,深吸了口氣後,對賈芸說:
“爺,奴婢先去登仙閣了啊,晚上再來伺候你。”
賈芸伸了個懶腰,揮手笑道:“去吧,不用管我。”
紫娟剛走不一會兒,尤氏就回來了。
“什麽味兒?”尤氏進來,輕輕嗅了嗅,看了一眼賈芸,若有所思。
賈芸起身,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微笑道:“嬸嬸請坐。”
二人坐下說話。
賈芸看了尤氏一眼,這麽一會兒功夫,她好像沐浴過,身上帶有玫瑰花香,並換了身淺紫色的紗裙。
賈芸道:“如果嬸嬸忙的話,不用管我的,寧國府我雖然來的少,卻也不算陌生,再說這會兒有戲看,時間也好打發。”
“芸哥兒輕易不來府上,嬸嬸這會兒不忙,陪你說說話才不算怠慢貴客。”尤氏淺笑著說。
“嗨,我算哪門子貴客?嬸嬸千萬別這樣說。”賈芸揮手道。
沉吟片刻,賈芸試探道:“嬸嬸找我應該是有事兒吧?”
他和尤氏雖然以前就認識,卻並沒深交過,今兒尤氏對他太熱情了些。
至於貴客之語,賈芸一點兒都沒當真。
今兒四王八公齊聚賈府,同來的還有許多女卷,大都是有誥命的。
尤氏就算要陪,也應該陪那些人才是。
尤氏遲疑一下,點頭道:“妾身找芸哥兒確實有事兒,只是有些羞於啟齒。”
賈芸點了點頭,也不急問,邊喝著茶,示意她繼續說。
原來,尤二姐和尤三姐是尤老娘前夫的女兒。
尤氏和尤二姐、尤三姐並不是親姐妹。
尤老娘還沒來得及與尤老爹生出兒子,丈夫就死掉了。
所以她在尤家的地位和前景很不樂觀。
這年頭,女人沒有生出兒子來,在家族中的地位自不用多說。
而今尤老娘韶華已逝,不可能再次改嫁以改善自己的生活質量。
所以,她就將希望寄托在了女兒身上。
而她的親生女兒,尤二姐和尤三姐,只有尤二姐指腹為婚到張家。
但張家已經敗落了,以後真嫁過去只能受苦,所以就在想辦法退婚,另尋好人家。
不過在退婚之前,至少要找好下家。
於是尤老娘就將主意打到了寧國府的當家人賈珍頭上。
因為尤氏是賈珍填房的緣故,尤老娘對寧國府比較熟,知道賈珍是出了名的好色。
加上尤二姐和尤三姐又姿色過人,真勾搭上了賈珍,今後一家人至少這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尤老娘想當然,可尤氏卻非常糾結。
她畢竟不是尤老娘的親女兒,跟尤老娘和尤二姐、尤三姐的感情有限。
她寧願找別的丫鬟侍妾伺候賈珍,也不願名義上的兩個妹妹過來爭寵,動搖她在寧國府的地位。
所以,尤氏也一直在想著方的將兩妹妹送別處去。
但是,由於尤老娘一開始就將目光放到了賈珍身上,標準定的太高,有了這個現成的在,尤氏想要給尤二姐和尤三姐找更好的合適的人家,並不容易。
就在她百愁莫展的時候,今兒無意間遇到了賈芸,心思頓時活泛起來。
賈芸是典型的年少多金,又身居要職,前程似錦,要是能將兩妹妹塞給他,並不吃虧,一舉多得。
尤氏愁眉苦臉道:“妾身這也是沒辦了,病急亂投醫。”
“這事兒本應該先去跟寶姑娘商量的,可妾身跟她也不熟悉,倒不如直接跟芸哥兒你先坦言相告。”
“芸哥兒放心, 如若你點頭答應收留我那兩個妹妹,一應花銷都由妾身來出,不會讓你破費一錢半兩。”
她相信憑著賈芸的外貌和身份,尤老娘和兩個妹妹應該是不會反對的。
而今最大的阻礙,就看賈芸答不答應了。
賈芸無語,雖說這是好事兒,可他怎麽就覺得有些得勁兒呢?
他抬頭看了一眼尤氏,沉吟一會兒後,起身繞過八仙桌,來到尤氏身旁,湊到她耳旁道:
“你那兩妹妹先不說,倒是尤嬸嬸我特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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