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聖土教眾弟子幫著常三又蓋了幾間茅屋,太奶太爺每日將玉成跟張嘯山放在溫泉之中,二人所中之毒果然漸漸解去,張嘯山也醒轉了來。
常山見玉成沒有性命之虞,也是心下高興,這日見易蘭兒獨自坐在石頭上,悶悶不樂。
常山這幾日也聽說玉成除了要娶這個易蘭兒之外,還要娶一個叫思盈的女孩兒,想來她必是為了這事兒傷神,心裡尋思:“這幾日她照顧玉成,沒日沒夜的操勞,雖然心中不願意玉成再娶別人,但卻沒有一句怨言,看來這孩子懂事兒的很,而且這模樣美若天仙,只怕普天之下也找不到第二個,玉成能娶了她,那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他走到易蘭兒跟前,說道:“蘭兒姑娘,你是心中有什麽委屈麽,若是跟玉成有關,你便跟我說了,他自小是我帶大的,你放心,我說話他還是聽的!”
易蘭兒微微愣了一下,悠悠的道:“常伯伯,我沒事兒,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會兒!”
常山見她如此,心中更是為她鳴不平,說道:“蘭兒姑娘,你跟玉成的事兒我也聽那些聖土教弟子說了,我明兒就跟玉成說,讓他隻娶你一個兒,再不許娶別人,你看行不行?”
易蘭兒低頭沉吟一陣,待到再抬起頭時,已是淚流滿面,說道:“常伯伯,多謝你關心,不過我當日答應嫁給玉成,不過是因他傷勢嚴重,不想他多說話而已,其實…其實…”
她連說幾個其實,忽地泣不成聲,常山連忙道:“蘭兒姑娘,都是我不好,又讓你傷心了,不過我把話放在這兒,你若不想嫁他,那便不說了,若是你想嫁他,他就必須娶你,而且只能娶你一個兒,否則我老常第一個跟他翻臉!”
又過了兩三日,林不盡與烏山良聽從九天玄狐的意思,將一套掌法傳給了那些聖土教弟子,胡三太爺道:“你們以後勤加練習,用這套掌法自保是絕對沒問題的,你們這就回去聖土教打聽皇甫夫婦的下落,不過可不許再助紂為虐,為非作歹了!”
眾人都是叩首作謝,正要離去,卻見易蘭兒擋住去路,他們曾幫馮堂主欺負過她,現在知道她將來是皇甫世家的兒媳婦,而且玉成深得九天玄狐兩位喜愛,再加上玉成還是個王爺,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王爺,但見到耶律阿莽那些人目空一切的眼神兒,便知道那絕對不是可以裝出來的。
心中均想:“早先我們惹過她,現在只要她一句話,不管是皇甫坦途,還是九天玄狐兩位,就算是她那日帶來的衛隊,哪個想要咱們的命,都是輕而易舉,她若是多說幾句,那恐怕是再有十個腦袋,也給人家敲的粉碎!”
紛紛跪在易蘭兒面前,說道:“皇甫夫人,王妃娘娘…”這兩種稱呼分別出自不同的人之口,但想這兩種叫法都是不錯的,哪怕是跟她叫姑奶奶,只要她不生氣,那便是保住命了!
都是搶著問道:“不知您有什麽事兒嗎?”
易蘭兒道:“你們這次去了,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我爹娘的下落?”
眾人亂糟糟的道:“能,這個簡單,若是見到令尊令堂,我們便把他們直接救出去!”
易蘭兒矮身施禮,說道:“有勞各位!”
眾人連連磕頭回禮,道:“不敢不敢,從前有冒犯到您的地方,還請您大人大量,別跟我們計較……”
眾人離去之後,又過兩日,張嘯山跟玉成的毒也解了,只是玉成胸口劍傷甚是嚴重,
依舊無法動彈。 張嘯山謝過眾人的救命之恩,說道:“近日聖土教做事兒愈發猖獗,長樂幫也有與聖土教同流合汙的意思,我領了青風盟主兆青山之命,要去打探長樂幫的動向,此事關乎整個武林的安危,耽誤不得,我這就告辭了!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諸位多多保重,咱們後會有期!”語畢告辭而去!
易蘭兒在玉成身邊依偎一晚,第二日說道:“我放心不下添羽,這就回去了,等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玉成想起她當日咬破指頭,用鮮血喂養添羽的情形來,甚是感激,用左手將他擁住,說道:“蘭姐,你為我吃了太多苦楚,我今生今世一定全力報答,若是報答不完,來世給你當牛做馬!”
易蘭兒微微點頭,囑咐了他幾句,又與九天玄狐兩位以及常山辭別後,帶著耶律不阿跟耶律胡蔣離去。
接下來,玉成便在這處養傷!
易蘭兒騎在馬上,一直若有所思,悶悶不樂。騎馬走出三四裡,才對耶律不阿跟耶律胡蔣二人道:“我要是求耶律阿莽隊長去救我爹娘,你們說他肯答應麽?”
二人不假思索,答道:“你是王妃,他當然是要唯命是從的!”
易蘭兒歎氣道:“你倆也知道我的經歷,恐怕是不配做你們的王妃的!”
耶律不阿大聲道:“甚麽經歷?王妃你不要再提這事兒,免得王爺傷心!”
耶律胡蔣道:“不錯,王妃,咱家王爺雖在漢人的地方,但他還是契丹人,咱契丹人的老婆若是被別人欺負了,那隻怪她丈夫沒有保護好她,她丈夫若是因為此事打罵她,是要被百夫長捉去抽鞭子的,雖然沒有百夫長敢抽王爺鞭子,但若是因為此事,玉成王爺不要你,我就去請大石林牙評理!”
還不待易蘭兒回話,耶律不阿插口道:“這裡是大宋的地界兒,大石林牙想來,那得先跋山涉水,帶著部隊打下宋國,那時只怕王妃都等不及了,依我看,咱就將這事兒跟耶律阿莽隊長說,我看他未必不敢抽玉成王爺的鞭子!”
……
易蘭兒雖不知這個西遼在甚麽地方,但想契丹族人心中所想,卻與中原人大異,難怪當日玉成見我哭泣,便百感交集,喝出性命也要跟那個該死的孫木橋決鬥。
她想起當時玉成不會武功,帶著孫木橋在擂台上亂跑的景象來,隻覺好笑,忍俊不止,笑出聲來!
耶律不阿跟耶律胡蔣二人見她轉憂為喜,也甚是開心,說道:“王妃放心,等回去咱就跟耶律阿莽隊長出發,去將你爹娘救出來!”
易蘭兒臉色又轉暗淡,說道:“只可惜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身在何處!”
耶律不阿道:“那有何難,他們是被聖土教抓去了,咱們便專找聖土教的堂口,一處一處的剿滅,就不怕找不到!”
耶律胡蔣道:“按說剿滅邪教,應該是大宋皇帝的事兒,咱們代勞,不知能不能跟他要些賞錢!”
耶律不阿道:“咱們從前打仗,繳獲都要上繳,再由人家發給咱們,這叫賞錢,如今咱直接搶了他們的銀子,那還要甚麽賞錢?”
……
二人一路喋喋不休,不知不覺已是天色不早,易蘭兒道:“咱們趕在天黑之前,最好找個客棧投宿,只可惜這裡離市鎮至少還有二三十裡,這馬兒走了一天,只怕也跑不動了!”
二人思索一下,說道:“王妃,我們到是有個法子,能讓這馬兒一口氣就奔出這二三十裡,不知道你敢不敢試試?”
易蘭兒奇道:“那是什麽法兒,難道是法術麽?”
二人道:“差不多,你們漢人跟這叫戲法兒,室偉人,哦,就是蒙古人跟這叫‘哩根兒楞’,我們這就給你看看!”
只見二人分別從懷中掏出小一號的喇叭和鼓,說道:“王妃,等下你隻管抓住韁繩,不管怎樣,都不能松開!”
語畢便演奏起他們自鳴得意的曲子來,易蘭兒起初覺得甚是好聽,大有要隨之起舞的衝動,但樂曲愈加激昂,所騎之馬漸漸來了精神,四蹄翻飛,疾馳如電。
易蘭兒隻覺兩耳生風,路旁景物紛紛向後急退,由於馬兒四蹄撒開,自己的身子也跟著下墜,雙腳仿佛就要挨地一般,她不敢疏忽,雙手緊握韁繩,一陣信馬由韁,轉眼之間,二三十裡的路程便到了,來到一處市鎮。
二人停了曲子,都讚易蘭兒有膽有識,比那些無知的契丹騎士還要厲害!
他們找了一處客棧,要了兩間上房,將包裹放在房中,便到樓下吃飯。
一瞥眼見,易蘭兒見到一個身穿淡紅衣裳的女子,正是孫木橋的舊相好,那日胡三太爺交給陳財主照料的女子。
易蘭兒對她再是熟悉不過,心想這個陶孤月不在陳財主家修養,怎麽又跑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