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玉成有些困倦,想睡一下,但總覺兩耳總聽到心臟跳動之聲,甚是煩躁,無法入睡,便閉目養神。
大約過了一頓飯的工夫,張嘯山拿著藥回來,見玉成閉眼,以為他睡了,也沒叫醒他,坐在凳子上休息一下。
那店伴再次拎著水壺過來,說道:“這位大爺,我來給您送水,這水是我們掌櫃從老君殿求來的靈符,焚化在水缸之中。
可以祛病強身,招來好運,只是味道微微有些辛辣,你別在意。
只要您喝了這水,便要大吉大利,心想事成的,到時候您再來光顧小店!”
語畢將斟滿的碗遞給張嘯山,張嘯山見他一番好意,也是一飲而盡。
此時玉成氣力已恢復如初,只是肩膀疼的厲害,覺得店伴所為有些奇怪,但隨即轉念:“也許是他們店小,沒有顧客,這才用這個法兒討得客人開心,再來光顧!”
他想坐起身來,微一用力,傷口劇痛傳來,不由得輕輕呻吟一聲!
張嘯山道:“兄弟,你醒了?”
玉成不敢再動,微微點了點頭。
張嘯山拿出買來的傷藥,解開玉成的上衣,將藥粉撒上他的傷口,說道:“你睡一會兒吧!”
玉成道:“大哥,你累了這半天,也躺下休息一會兒吧!”
想要將身子往裡挪挪,騰出地方,讓他躺下,但傷口劇痛,無法動彈。
張嘯山將床上的被子拿下一張,鋪在地上,說道:“你傷口剛剛上過藥,還是別動了,我就在這躺下休息一會兒!”
便吹熄了油燈,將被子半鋪半蓋,躺下了身子。
想來是累極了,片刻之後,便響起了輕輕的鼾聲。
玉成傷口疼痛,一時睡不著,便閉著眼睛不做聲,忽聽門外有腳步聲,轉頭望去,見窗欞上兩個模糊的人影,好似正在悄悄聽聲兒。
只聽一人道:“他兩個都喝了迷魂藥?”
另一人道:“都喝了,我親眼看見的,那個年輕的先喝的,年長的後喝的!”
卻是店伴的聲音,玉成吃了一驚,但又覺奇怪:“看來那水中是有迷魂藥的,那為何我本來中了軟香浸骨散,渾身無力,喝下迷魂藥卻有力了呢?
難道這迷魂藥能解軟香浸骨散之毒?”
不禁又是想起迷魂藥的配方來,心想:“這迷魂藥不過一兩種,一種是以曼陀羅……等藥材為主藥,一種是以山顛茄……等藥材為主藥。
(不好意思,此處省略了幾個字,因為不能將藥方公之於眾,否則怕有人試著製作迷魂藥!)
用曼陀羅製作的迷魂藥,有效的計量很大,單憑一碗水是不行的,而且苦味很大。
剛才我喝的這水沒有苦味,只是微微有些辛辣,那一定是用後者製備的迷魂藥!
等我傷愈後,一定想法兒研究一下,做出這軟香浸骨散的解藥來,讓這些家夥害人的手段失效!”
正在他思忖之際,見到門縫中伸進一把短刀來,慢慢撥動門閂。
玉成正要叫醒張嘯山,卻見他已然坐起,對玉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是躺在地上假裝兒睡覺。
“吱呀”一聲,屋門打開,門口走進兩人,在屋內站了一會兒,才將油燈點亮。
玉成微眯雙眼,只見其中一人正是送水的店伴,手中拿著繩索。
另一個身穿青衣,手裡握著一柄鬼頭刀,正是聖土教眾的打扮,玉成心中不免一驚,但想張嘯山就在身邊,
估計這兩人不是他的對手,也未做聲,微眯雙眼,悄悄的看這兩人意欲何為。 穿青衣的漢子輕輕的搖晃了張嘯山幾下,叫道:“客官,醒醒!”
見張嘯山沒有動靜,大聲對店伴道:“沒事了,他倆喝了迷魂藥,一時半會兒醒不來的!
咱將他倆綁了,送到馮堂主那兒,又是大功一件!”
店伴道:“我看還是想法兒送去長樂幫總部,那樣功勞更大些!”
青衣漢子道:“那樣有些不好辦,繞過馮堂主總歸不好!”
店伴思索一下,說道:“咱們等下只要交給那些修仙弟子,便等於交到長樂幫總部了,到時馮堂主也沒法兒怪咱!”
青衣漢子笑道:“好法兒,咱們先綁了他倆再說!”
便與那個店伴去綁張嘯山,哪知張嘯山猛地彈起,抓住他倆的衣領,猛一用力,他倆的頭就撞在一起,雙雙暈了過去。
張嘯山用繩子將二人綁住,對玉成道:“沒想到他倆也是聖土教的,看來是暗中安排的眼線,沒想到咱倆竟然撞上門來!”
玉成皺眉道:“大哥,他們說一會兒那些修仙弟子要來,他們武功不弱,咱還是躲躲吧!”
張嘯山搖頭道:“不用,我曾與那些人交過手,他們武功其實並不高,只是與人交手時隻攻不守,而且相顧配合,看似有些威力而已。
與他們交手,只要起初左躲右閃,打亂了他們的劍陣,便不足為懼!”
玉成回想起當日黑龍教主與那些人動手,卻是費了不少周折,想來必是他自重身份,不肯躲避,才會如此!
否則以黑龍教主的武功,只怕眨眼之間便將那些人殺的片甲不留!
玉成思索一陣,想起那些人來了,肯定又會使用軟香浸骨散,對張嘯山道:“大哥,等會兒你將這兩人叫醒,跟他們多要些蒙汗藥來!”
張嘯山奇怪道:“要迷魂藥做甚,難道你想迷暈那些所為的修仙弟子?”
玉成搖頭道:“不是,我發現迷魂藥能解軟香浸骨散之毒,咱多準備些備用,還有我想看看能不能研究出解藥!”
張嘯山更是驚訝,愣了一下,笑道:“他們都是用迷魂藥救人,你卻用迷魂藥解毒,這倒有趣。”
剛要去叫醒那兩個人,忽又停下腳步,問玉成道:“兄弟,今兒聖土教放毒,將你都迷暈了,而我絲一點事兒都沒有!
這下他們又給咱喝迷魂藥,你本來中了軟香浸骨散,這兩樣在你體內以毒攻毒,你這才沒有暈去。
可我根本沒有中了軟香浸骨散,這下喝了迷魂藥,卻仍沒事兒,你說奇不奇怪?”
玉成也是百思不解,說道:“大哥,你是不是吃過什麽特殊的東西,這才百毒不浸的?”
張嘯山低頭沉思,雙眉緊皺,似在拚命回想。
玉成提醒道:“比如什麽百年大蛇的蛇膽,或是什麽蜈蚣、蠍子、蟾蜍之類的?”
張嘯山搖頭道:“沒有,再說你說那些東西太過惡心,我是不會吃的!
不過我小時候卻是常常吃些有毒的藥材!”
玉成奇怪道:“你既然知道有毒, 還吃來幹嘛?”
張嘯山歎氣道:“哎!你不知道,我的四位恩師乃是兩僧兩道,我二師父是個道士,三師父是個和尚,他倆醫術都還不錯。
常常有人來求他倆治病,可他倆脾氣不和,經常互相指責對方用藥不對,人家求醫之人見了,那裡還敢吃他倆開的藥?
他倆便讓我先來嘗藥,我本來沒病,經常因為吃了他們開的藥而中毒,不過後來他倆醫術都精進了許多,從我十三歲之後,便再也沒開過讓我中毒的藥方!”
玉成沉吟一下,笑道:“大哥,醫術中曾有提過,毒藥治病,先起如黍粟,病去即止,不去倍之,不去十之,取去為度。
就是說用毒藥治病,須得循序漸進,你這經歷,與此大同小異,其實並非你兩位師父的醫術精進了,而起你的體質變了,一般毒藥對你無可奈何了而已!”
張嘯山聞言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哈哈笑道:“看來我也是因禍得福,如今已是百毒不侵了!”
玉成道:“那也未必,如果遇到什麽稀奇古怪的毒藥,沒準兒還是會中毒的,大哥你不可大意!”
張嘯山點頭應是,用水將那兩人潑醒,找來他們的迷魂藥,一見竟有五六斤之多。
轉眼到了天亮,玉成見傷口已然結痂,坐起身來,想下床活動一下,卻聽有人亂糟糟的說話,張嘯山順著門縫一看,說道:“是那些所為的修仙弟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