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堂主見胡三太爺老態龍鍾,不像會武功之人,有心衝上去一下結果了他的性命。
心想:“他羞辱了我這麽半天,我不罵他幾句,難以泄憤!”
對胡三太爺叫道:“你這個老鬼……”
他話未說完,胡三太爺連連搖手,打斷他道:“錯了,錯了,你是孫子輩的,應該叫太爺!”
馮堂主怒道:“誰是你孫子?”
胡三太爺道:“你不配當我孫子!”
馮堂主道:“我怎麽不配?”
胡三太爺道:“你配我也不收!”
……
這下儼然成了馮堂主主動認太爺爺,人家不收,十數名聖土教弟子都是一臉茫然!
馮堂主言語上未討到便宜,老羞成怒,對眾弟子道:“大家一齊動手,剁碎了這個老家夥!”
張嘯山身中劇毒,本就暈頭轉向,見了這個情形,更加一臉蒙圈,有心強撐著打退馮堂主一夥兒,將眼前這老頭兒救下,但呼吸吃力,手足亂顫,哪裡還能站的起來?
馮堂主一夥兒衝到太爺跟前,舉刀便砍,忽見太爺身形一閃,已到了馮堂主跟前,一隻乾巴巴的手向著他所剩無幾的胡子抓去!
馮堂主雖未看清太爺步法,但覺他這飄忽不定的身形,跟玉成逃命時大為相似,但見自己的胡子就要被他捉住,不暇多想,緊忙閃身避開,卻已是來不及了。
太爺抓住他的胡子,用力一扯,那胡子帶著皮肉連根而下,痛得馮堂主傻豬般的吼叫。
那些聖土教弟子已有幾人揮刀砍到,太爺卻一下不見了。
這幾人都是奇怪,四下張望,忽覺腿彎處劇痛難當,均是站立不穩,紛紛摔到在地!
太爺忽又來到他們面前,一雙乾巴巴的手掌對眾人臉上左右開弓,說道:“教你們這群爛孫子不學好,我非得好好教訓你們!”
眾人紛紛雙手護臉,哀嚎不止,馮堂主微微緩過神兒來,從地上拾起一把眾人掉落的鬼頭刀,悄悄來到太爺身後,舉刀就要砍落!
張嘯山看在眼中,心下焦急,正要提醒,卻發現自己咽喉痛甚,發不出聲音來,轉頭望向太奶,見她閉目養神,抬轎子之人雖然看見,卻並無提醒之意,隻急得心中冒火!
心想:“這位高人雖然武功高深莫測,可惜就要死在這些小人之手!”
眼見鬼頭刀就要砍到太爺,他身子忽地一晃,竟已來到馮堂主的身後,一腳踹在他的腿彎處,馮堂主腿上吃痛,一下跪在地上。
太爺按住他的腦袋,將他眉毛頭髮一綹綹的扯下,說道:“你這眉毛太長,擋住眼睛看不見人心向善,頭髮太多,悶得腦子渾渾噩噩的,我這下盡皆給你拔了去,你便耳聰目明了!”
馮堂主鬼哭狼嚎,口中發不出半點人聲,只聽得那些聖土教弟子個個毛骨悚然,不敢稍動!
好似自己一動,這拔胡子的手段就要輪到自己身上一般!
過了一會兒,馮堂主滿頭鮮血,沒了人樣,身子東倒西歪,若不是胡三太爺扶著,早已倒在地上!
太爺將他頭髮拔光,問道:“怎樣,是不是清醒多了?”
馮堂主雙眼緊閉,一言不發,鮮血順著臉頰滴滴流下!
太爺怒道:“你欺負別人時口中廢話連篇,現在就不做聲了是不是?”
聖土教弟子們均想:“他早就痛暈過去,哪裡還能回答!”
但見到太爺手段,個個膽戰心驚,誰也不敢出聲!
太爺松開扶住馮堂主的手,
他身子一軟,趴在地上。 太爺怒道:“你再不作聲,我便將你打醒!”
聖土教眾弟子均想:“這下馮堂主只怕是難逃此劫了!”
太爺忽地踢出一腳,正踢在馮堂主的雙腿之間,口中說道:“乖乖,快點兒醒來!”
這下力道甚大,馮堂主的身子在地上向前竄出數尺,停到幾個聖土教弟子身前。
他抬起一個紅紅的腦袋,鬼哭狼嚎,露出幾顆白牙,可怖之極!
喊了幾聲,又再暈了過去,雙腿之間已是一片嫣紅。
眾位聖土教弟子紛紛後退,忽聽那個一直沒發聲的太奶道:“站住,誰敢走我讓他比這個禿瓢還慘!”
語畢飛身縱下滑竿,來到他們身前,取出一個藥丸拋在地下,說道:“將這個給禿瓢喂下!”
一名聖土教弟子顫顫巍巍的撿起拿了藥丸,塞入馮堂主口中!
太奶指著暈倒的張嘯山跟玉成對幾人道:“你們把他倆抬著跟我走,那個不聽話就如這人一樣!”
她猛地抓住身邊一人,雙指在他肩上一戳,那人身上登時出了兩個血洞!
那名聖土教弟子慘叫道:“啊呦!我沒不聽話!”
太奶怒道:“還敢頂嘴!”又再他另一邊肩頭一戳,又是兩個血洞!
那個弟子口中慘叫,卻再不敢說話了!
這些聖土教弟子想起當初太爺說他老婆更厲害,均知此話不假,紛紛磕頭求饒:“兩位饒命,我們聽您吩咐…”
太奶道:“磨蹭甚麽?來抬起他倆,若是他們死了,我將你們做成蠟燭!”
眾人連道:“是、是!”
從旁邊砍來樹棒,做了兩個擔架,將玉成跟張嘯山抬起,跟在胡三太奶、胡三太爺身後,只有被太奶戳中之人時時發出一陣呻吟,其余人都是一聲不敢發出!
他們走了約莫七八裡路,在一片杏子林邊,找到一處破敗的院落,太爺道:“就在這兒吧,你們快點收拾屋子!”
眾人連連應是,紛紛跑向屋內,太奶忽地抓住兩人,指著一處豬圈道:“你倆將這兒收拾乾淨,今晚你們住在裡面!”
那兩人瑟瑟發抖,以為太奶要殺自己,但聽只是讓收拾豬圈,都是松了一口氣,說道:“多謝饒命,多謝大恩…”
……
過了一陣兒,眾人將屋內收拾的乾乾淨淨,把玉成跟張嘯山抬入屋內,跟著自覺的都跑到豬圈之中蹲下!
太爺將玉成胸口的長劍拔下,從懷中取出療傷藥敷上,又從包裹中取出一件襯衣撕了,給玉成包扎了傷口!
三指扣住玉成脈門,沉吟一下道:“這劍雖未刺到心臟,卻也傷的不輕,要想恢復,恐怕至少也要半面!”
太奶一臉怨怒,說道:“這許多年,我隻相中這麽一個弟子,都怪你貪玩兒,耽擱了見他的時候!
若是他有什麽事兒,我再與你算帳!”
太爺又扣住張嘯山的命門,皺眉道:“玉成的傷勢到不要緊,只要慢慢調理,總會沒事兒的,不過他倆所中之毒卻甚是奇怪,好像當年劉琦對付金人用過的水芹毒!”
胡三太奶道:“水芹毒出自皇甫世家,玉成肯定知道!”
太爺忽地大聲道:“他知道有有甚麽用?他身上的毒不解,便叫不醒他!”
看見太奶對他怒目而視,忽又語氣和善道:“你別著急,咱們慢慢兒再想辦法!”
太奶從懷中取出幾顆丹藥,給玉成跟張嘯山喂下,說道:“若是黑龍在這兒,沒準兒能想出什麽法兒來!”
太爺怒道:“他在又能怎樣?你道他的醫術比我高麽?”
太奶瞪眼道:“你那麽大聲音幹嘛,想嚇死我麽?”
太爺滿臉堆笑,和聲道:“沒有,沒有!
其實他的醫術也許還真比我高一點點兒!”
太奶道:“你倆各有所長,若是能一起研究一下,沒準兒能解毒!”
太爺搖頭道:“這時候再去找他,只怕要耽誤工夫,再說也未必找的到!”
正在這時,烏山良跑來通報:“太爺, 門口有個老道,想在這歇歇腳!”
還不待太爺發聲,已有一個仙風道骨的黃衣道人走進屋內,抱拳作揖,說道:“晚輩皇甫坦途見過兩位前輩!”
太奶大喜,說道:“你來的正好,快來看看這兩個孩子,他們好像中了你家當初給劉琦特製的毒藥!”
皇甫坦途對二人查看一番,說道:“不錯,正是水芹毒!”
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遞到二人手中,道:“這裡面的解藥足可解毒!”
指著玉成道:“前輩,這乃是我俗家的舍侄,我乃是出家之人,不應起煩心,就請二位代為照顧一下!”
胡三太奶奇怪道:“你怎麽知道他中毒了?還帶來解藥?”
皇甫坦途呵呵笑了幾聲,將右手拂塵一甩,搭在左手上,單手打了個問詢,說道:“晚輩算計出這孩子當有此劫!”
他這一下神采奕奕,有若天人,神情灑脫至極!
卻忽見胡三太爺抬腳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說道:“你少在這給我裝腔作勢,還真以為自己能掐會算麽?
滾滾滾,馬上給我滾的遠遠的!”
方才還瀟灑萬狀的皇甫坦途一下狼狽不堪,被太爺踢著屁股退出門外,說道:“晚…晚輩、告…辭!
啊呦…”
他話未說完,一下絆在門口上,摔倒在地,但沒有半分生氣之狀,爬起來正要說話,又被太爺踹出老遠!
太爺揮手道:“你小子快滾,別讓我再看見你,快點!”
皇甫坦途無奈,做了個揖,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