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台有事麽?”
那位女扮男裝的青年在看到李譜朝自己走來的時候愣了一下,疑惑問道。
李譜率先拱手一禮:“姑……兄台也是參加武林大會的?”
那青年聞言微微一笑,頷首道:“對的。”
“那咱們不如一起結伴而行?”
這青年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皺了一下好看的眉頭,似乎是不太願意。
李譜見狀趕緊又接著說道:“如果兄台不方便的話,那在下也就不多打擾了。”
青年不好意思一笑,沒有挽留。
李譜樂呵呵的離開了他的身邊,雖然被拒絕,但是他卻一點都不生氣,因為畢竟是自家老婆,謹慎一點還是好的。
而在李譜剛剛離開之後,那青年的身後就出現了一道倩影。
“主人,他好像看穿了您的身份,用不用我去殺了他?”
青年搖搖頭:“不必了,我總覺得他沒有惡意。”
“是!”
“房安縣那件事調查清楚了麽?”
“暫時還不知道原因,真凶的手段極其殘忍,不僅連那八百士兵全部殺死,就連房安縣令和張財神的家屬都沒有放過,等我去到那裡的時候已經沒了一個活人。”八壹中文網
“跟血月門有關系麽?”
“屬下覺得關系不大,因為最近的血月門不知為何突然在廬山城一帶消失了,無論屬下怎麽去找都沒有找到任何一個人影。”
“這灘水越來越混了啊,你先回京城把這些事告訴師傅,我去清風山逛一圈。”
“是!”
……
這邊,李譜在路邊上花了幾兩銀子找了個馬車。
廬山城和清風山的距離有著八百多裡地,如果真讓他一路跑過去還不知道得跑爛幾雙鞋子。
索性他就直接搭了個便車。
而這個趕馬車的車夫也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在看到李譜這麽年輕的時候也是問道:
“小兄弟去那清風山是要看熱鬧,還是要參加那武林大會?”
李譜透過車窗看向外面的風景,聞言回道:“參加武林大會。”
車夫用鞭子抽了一下馬屁股,道:“小兄弟你也別嫌我這個糟老頭子說話直,我有一句話必須得告訴你,那清風山最好是離得越遠越好,你去不合適。”
“哦?怎麽就不合適了?”
“我這個老頭子雖然沒練過功夫,但也自認為活的夠長見過不少事,所以也就在這裡嘮叨兩句,也是為了你好。”
“老前輩您請說。”
“老前輩不敢當,我看你年齡應該還未及冠,對吧?”
李譜點頭:“還差半載。”
“一十有九的歲數,縱使你是天縱奇才也不過才後天一品,至於先天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為先天靠的不是天賦,而是實戰,只要打的架夠多,那就能感悟出來一些什麽東西,從而突破先天。”
“嗯。”
李譜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境界,因為他根本就沒練過武,打架全靠超脫境的體質。
體內也沒有那什麽先天真氣,只是力氣大了點兒,碰上那些武道大宗師還真不知道孰強孰弱。
這時候車夫又說道:“可是那武林大會的水太深了,先天武夫數不勝數,你一個後天過去根本就是找死,還是算了吧。”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哎,罷了。”
車夫也知道好言難勸該死的鬼,自然也就閉口不言。
一晃眼,三天時間過去,清風山到了。
李譜從馬車上下來,把路費給結了之後就向著清風山山腳下那三三兩兩的扎堆人影走去。
車夫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可惜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待李譜走近了之後才發現這裡的人很多,並且還有很多商販。
他們大多數都是將一個破布鋪在地上,布上又擺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什麽兵器,丹藥,武功秘籍都有,但更多的還是那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小冊子。
李譜走到一個攤販面前,那賣東西的中年壯漢見到他之後便熱烈介紹起自家的東西。
“這位公子要不要買一把神劍?我這劍可是鑄劍山莊進貨的,絕對削鐵如泥物美價廉。”
“要不公子您再看看我這大力丸?這大力丸同樣也是好東西,吃了之後能讓您擁有無窮的力量,一拳越階打死先天武夫不是問題,就算是大宗師也可一戰,實在不行我這還有大還丹,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救活,並且自帶三十年神功加持,還……”
眼見這攤主越說越興奮,李譜就趕忙打斷了他,指著那個小冊子說道:“其他的我不要,給我來一本這個。”
“老板真是好眼光,我這冊子可是招牌,裡面記載了江湖中所有高人的名字以及所學招式,您要是有了它,開局就領先別人一大步!”攤主面不改色的拿起小冊子吹捧的天花亂墜。
李譜問道:“多少錢?”
攤主伸出三個手指頭:“三十兩!”
“便宜點兒。”
“老板你這就那啥了吧,我辛辛苦苦記載這些也不容易,你不給個辛苦費也得給個墨水費吧?”
“三十文。”
“成交!”攤主直接把小冊子扔給了李譜,十分果斷。
“……”
李譜右眼皮跳了一下,心情很是複雜。
攤主笑著道:“老板慢走!”
雖然很有可能是給高了,但李譜還是沒有去計較太多,他找了個安靜的樹蔭底下打開了小冊子。
上面寫著的各種名字瞬間映入眼簾。
“胡千,先天三品,所用兵器二十八路銀環刀,曾一人獨自面對三個先天三品武夫,以損失一根手指的代價安全逃離。”
“杜長林,先天四品,好男色(重點),曾經在周國隻身一人殺穿了一個州牧府,傳聞越階斬殺過一個先天三品。”
“馬飛,先天二品,實力非常恐怖,使用飛刀,與其戰鬥過的人沒有一人存活。”
“承路,先天三品……”
李譜一目十行將小冊子上的所有記錄給快去看完,發現這上面竟然連一個先天一品都沒有,武道大宗師更是沒個影。
想想覺得也正常,本來先天一品距離大宗師境界只有一線之隔,處於這種境界的人不是在閉關磨礪境界,就是隱居山野不問世事,一個虛有名頭的武林盟主還不值得他們露面。
而大宗師就更孤傲了,他們無一不是一方霸主,壓根就瞧不上這武林大會。
可能這種場合在他們眼裡也就跟小孩子過家家差不多。
簡單了解過情況的李譜把小冊子給收了起來,抬頭看向了周圍的人。
這些人都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但是大多都是後天境界。
因為先天境界的江湖中人一般都有了明氣,也會有一些朋友,這會兒指不定都在哪家會所裡面按摩呢。
跟他們一比,李譜頓時就覺得自己有些掉價,剛好他也有點餓了,於是便轉身向著清風城走去。
打算嘗一下這個世界的特色美食,反正武林大會還有三天時間才會開啟,不差這一會兒。
……
清風城內某家酒樓,李譜點好了幾個菜。
“客觀您先坐著,飯菜馬上就準備好,您還需要喝點什麽麽?”一個小二將李譜引到了一個桌子旁邊問道。
“來一壺白開水吧。”
“好嘞!客觀您稍等!”
小二說完就去打水了。
李譜環顧了一下酒樓的環境,發現這裡的食客還不少,而且還都是三兩聚集在一起的同行之人。
就在他剛坐好後準備打聽一下有沒有什麽關於離國的消息時,他忽然看到門口走進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那個之前在廬山城外見到過的青年。
那青年在進入酒樓之後明顯也是想點菜,可是他還沒走到櫃台處就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兄台,這裡!”
青年聞聲望去,發現是之前在廬山城外與自己交流的那個人。
他本來不想跟李譜多打交道,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該過去。
於是他就走向了李譜的桌子,在李譜對面坐下,狐疑問道:“我們見過?”
“見過啊,前幾天廬山城外,你忘了?”李譜說著給這青年倒了一杯白開水。
“不是,我說的是我總感覺米非常熟悉,好像很久之前就見過了一樣。”
李譜打了個哈哈:“有麽?應該是吧,我沒印象了。”
這時候小二也端著幾個小菜放到了桌子上,恭敬說道:“兩位客官慢用。”
等小二走後,李譜直接示意道:“兄台吃就是,我點的多。”
青年點了點頭,微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用,一點兒都不用。”李譜自己先吃了起來。
那青年越看李譜越覺得熟悉,但卻總感覺是一種盲目的熟悉,想不通乾脆也不再去想,同樣跟著李譜一同吃了起來。
李譜找了個機會問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那有什麽大名,在下姓秦,單名一個月字,兄台你呢?”秦月反問道。
“我姓李,李譜的李,李譜的譜。”
“……兄台你自我介紹的方式可真獨特啊。”
李譜擺擺手:“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兄你怎麽會想著來參加武林大會?我看你挺年輕的。”
秦月知道他想要說什麽,也是搖頭說道:“我這點兒三腳貓功夫當然不會出去讓人看笑話,我也只是來湊合熱鬧罷了,李兄你呢?”
“我跟你不同,我十幾年來風吹日曬就為了證明自己,這次武林大會我就是來檢驗自身的。”
秦月聽著這話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譜,又仔細瞧了瞧他拿著筷子的手,一臉好奇道:“李兄你連老繭都沒有,連得什麽功啊?”
突然被揭穿,李譜咳嗽了兩聲:“內功,內功,家傳之謎不方便說。”
“好吧,那在下就祝賀李兄你旗開得勝了!”
“多謝!”
一頓飯很快吃完,兩人都留了個心眼,那就是都沒有問對方是哪裡人。
李譜是不想太過莽撞,秦月則是不太信任李譜。
他從小到大就被師傅教誨任何人都不能相信,所以他除了師傅之外對其他人都有著很大的戒備心,就算是侍女也不例外。
吃完飯後,秦月拱手道:“多謝李兄款待,來日一定相還。”
“那倒不用,一頓飯而已。”
然後兩人就又客套了幾句,秦月便直接開溜。
剩下李譜打算在城內定一家客棧,準備躺三天一直躺到武林大會開始。
而就在李譜剛走出酒樓的一瞬間,藏在暗處的秦月就走了出來,又有一個人影站在了他的身後。
秦月摩挲著下巴思索道:“這人什麽來歷?”
那個人影回答道:“不知道,就突然冒出來的,之前在哪裡長大和練武都不清楚。”
“這麽說他是突然出現的?一點兒別的痕跡都沒有?”
“是的。”
“嗯……繼續跟著他,記得不要打擾他。”
“是!”
……
另一邊,李譜已經躺在了某家客棧住房的床上,他想起了剛才在關窗戶是看到的那個人。
“這丫頭什麽身份啊,竟然還有隨身保鏢?”李譜沉思著。
忽然,他的耳朵動了動,他聽到了隔壁房間有聲音傳來。
然後他就把耳朵貼在了牆上。
“廬山城那群人怎麽回事?接頭沒人接頭,暗號也沒人回,難道都死絕了?”
“不知道,但是派出的人都說沒發現他們的身影,可能是門主把他們叫回去了吧?”
“那為什麽這麽大的動靜我們一點消息都沒收到?不是說要在這武林大會上乾一場大事兒麽?”
“這……”
“嗯?什麽人!”
趴在牆上的李譜心中一驚,他沒想到自己都這麽收斂氣息了都還能被發現,就在他準備跑路的時候,卻又聽到隔壁的聲音。
“客觀,請問你們需不需要特殊服務?我們這兒可是可以直接去隔壁怡紅院叫人的哦,給幾位客官打八折?”
“不需要,滾蛋!”
“好的。”
李譜:“……”
牆那邊繼續交流著:
“那現在怎麽辦?總不能一直這麽乾瞪眼吧?”
“那你想幹嘛?在門主沒有發命令之前誰也不準亂動,這幾天就給我待在這裡別出去亂跑,違者我打斷他的腿!”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