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依愣愣的盯著他,內心中的震撼無法用語言表達。
李譜看著她輕笑道:“發什麽呆啊?”
被打趣了一聲的秦悅依眨了眨眼睛,仿佛是在確認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直到那個被拍飛的侍女重新走過來提醒之後,她才願意相信自己剛才所看到的那一幕。
“李…李兄你……”秦悅依結巴著說道。
“怎麽了?”
“你究竟是什麽怪物?”秦悅依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李譜額頭浮起三道黑線:“我是人,正常人,就是因為某些原因強了點而已。”
秦悅依聽到這裡點了點頭,那一臉懵懂的樣子也不知道她到底聽明白沒有。
侍女蹲下身子,確認那金姓老者確實是死亡了的時候也是忍不住轉頭看向了李譜,眼神枉為天人。
這金姓大宗師雖然時日無多,但是他並不是老的打不動架了,反而還因為活的夠長,成為了十八位大宗師之中實力最強的幾位。
如今卻被這個看起來還沒有自己大的男子在二十息之內活生生打死,這都不是聞所未聞了,這說出去怕是都沒人信,只會讓別人笑掉大牙。
秦悅依看著李譜,好似看到了一抹能拯救離國的曙光,於是她非常尊敬的委身一禮,請求道:“李兄可以助我大離渡過難關麽?”
李譜聞言注視著她的眼睛,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秦悅依被他這個眼神給看的嬌軀一顫,以為他會說出什麽變態的理由,正要打個預防針,卻聽李譜在這時候說道: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易雪簪的人,長得大概這樣,身高這樣,性子很冷淡。”
李譜很抽象的比劃著。
秦悅依乍一聽易雪簪這個名字還愣了一下,但李譜接下來的描述讓她眼前一亮。
她點頭道:“正是家師。”
“哈?”李譜一臉黑人問號。
這一世秦悅依竟然成為了易雪簪,著實讓人想不到啊。
“李兄認識我師傅麽?”秦悅依也很好奇。
“這個,聽過她老人家的大名,還未見過真面目。”
“哦。”秦悅依不太清楚,但還是繼續問道:“那李兄考慮的怎麽樣了?只要幫助我離國渡過此次難關,日後可以為李兄裂土封王。”
“裂不裂土封不封王的無所謂,主要是我的師傅也是土生土長的離國人士,我這次出山就是聽老人家的指使。”李譜隨便編了個理由。
“你師傅?敢問尊師大名?”
“我師傅他不願意說,你還是別問了。”
“好吧。”
這世間總有一些不喜歡沾染凡俗之事的的人隱居山林之間,可卻又會因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出面,或許是早些年的因果吧。
似乎是為了讓李譜更加放心,秦悅依還這麽說了一句:“到時李兄只需要攔住一個大宗師就可,其余的會由我師傅來解決。”
李譜對此沒有什麽意見,只是微笑點頭。
“那李兄跟我進入皇宮吧,這裡人多眼雜。”
“好。”
……
隨後,秦悅依帶著李譜進入了皇城,一路上的守衛在見到秦悅依的時候沒有阻攔,也沒有行禮。
李譜見狀對於秦悅依的身份更加好奇了,然後忍不住問道:“秦姑娘是什麽人?怎麽可以在皇城之內隨意進出?還是帶著一個陌生人的情況下。”
走在前方引路的秦悅依沒有回頭,只是回答道:“不滿李兄,其實我就是那離國女帝。”
“這……”
“我能成為離國的女帝還多虧了師傅,要不是她的話,我可能早就遇害了,更別說可以坐上這個位子了。”
“你師傅她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秦悅依緩緩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好像與我娘親認識,而且她們兩個同姓,我懷疑是姐妹,但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好吧。”李譜若有所思的不再詢問,畢竟再問下去就有一些不正常了。
兩人說話間不知不覺的來到了一座宮殿,秦悅依上前推開門,顯露出來了宮殿內的一個個牌位,上面供奉的都是離國歷代皇帝。
在牌位之前有著自口三足青銅鼎,鼎中有一汪清水,水面上波紋蕩漾。
“這裡就是離國的祖廟了,未來的一段時間裡還請李兄委屈於此幾天,請李兄見諒。”秦悅依面有歉意說道。
李譜擺了擺手,無所謂道:“在哪都一樣,再說了你就這麽放心讓我進來?這祖廟對你們離國不是挺重要的麽?”
“是很重要,因為這口鼎裡面承載著離國開國以來的氣運,雖然如今已經所剩不多,但依舊左右著離國的命運。而且我相信李兄的為人,更何況這離國氣運必須得由我同意才能給予他人,不然任憑浪費九牛二虎之力也是徒勞。”
這下李譜總算是了解了,他還以為自己這麽有魅力呢,一見面就能讓秦悅依放心自己住進自家老巢。
見李譜沒有意見,秦悅依又問道:“需不需要我為李兄準備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說床榻之類的?亦或者吃食和美酒?再就是美人?”
李譜在聽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虎軀一震,連連擺手道:“這倒不需要了,隨便來點吃的就行。”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李兄請便。”
說完,秦悅依就退出來了祖廟,還貼心的關上了殿門。
然後她剛要打算和師傅說一下此事餓時候,卻看到自己的貼身侍女回來了。
“主人,那老頭我已經處理了。”侍女拱手道。
“嗯,你先退下吧。”
“是!”侍女聞言準備離開。
這時秦悅依又突然喊住了她:“等等!”
“主人還有什麽吩咐?”
“去把皇城裡的守衛都給軟禁了,等日後離國安穩了再放出來,還有去找一些離國的特色美食放到我的房中。”秦悅依下令道。
侍女沒有問什麽原因,縱使是找吃食這種事情也沒有問,而是悄無聲息的離開。
做完這些,秦悅依才有了一種懸起的石頭落下了的安心,她揉了揉眉頭,動身朝著自己的寢宮走去。
……
咯吱~
殿門被推開,秦悅依徑直越過了屏風,來到了一張書桌之前,書桌上有一位女子背對著她座立。
聽到動靜後,打坐的易雪簪睜開了眼,她淡淡的問道:“怎麽樣了?”
如此語氣根本不像師徒,反而更像是…對手?
秦悅依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這個所謂的師傅從來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看,更別說稍微溫柔的語氣了。
不知為什麽,她總感覺師傅對自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敵意,那種感覺很詭異。
“雖然有些小差錯,但計劃圓滿成功。”秦悅依回答道。
“嗯。”
易雪簪不冷不熱的點點頭不再說話,於是兩人間的氣氛再次陷入沉默。
秦悅依沉思了片刻說道:“金漢中(被扭斷脖子的老頭)死了。”
“嗯?”
易雪簪愕然睜開眼睛,古井無波的她第一次有了其他情緒,她問道:“怎麽死的?”
“我在清風山認識了一個青年,金漢中就是被他給打死的。”
易雪簪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確認道:“青年?”
“是的,一個大概二十歲的青年,在殺死金漢中的全過程用了不到二十息時間,並且還遊刃有余。”
“他叫什麽?”秦悅依總覺得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李譜。”
“……”
……
玄天界,清淨觀。
易雪簪從睡夢之中猛然醒來,她的眼睛中布滿了茫然。
她沒想到在自己的前世都能聽到這個她最不想聽到的名字,而且看其情況,李譜絕對是帶著記憶而來的。
思索了良久,她還是再次閉上了眼睛,重新睡了過去。
……
“而且他還說出來了師傅您的名字,您要不要去見一見他?”秦悅依提議道。
易雪簪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不見。”
“……”
“你先退下吧。”
“是。”
等秦悅依走後,易雪簪雙手捏著鼻梁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吐出,她在想著自己要不要去見一面李譜,但又不知道以什麽狀態見面。
是再次冷漠相對呢?還是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她現在很迷茫,特別迷茫。
與此同時,離開了自己寢宮的秦悅依接到了那個侍女尋找到的各種吃食,提著食盒去向了祖廟。
而這一切都被剛剛走出殿門的易雪簪給看的一清二楚,她此時的臉上表情平靜,眼神深邃,誰也不知道她在想著什麽。
這邊李譜正好奇的看著那口鼎,想要看出這裡面究竟有什麽名堂,但是發現這裡面除了有一池子水之外別的啥也沒有,也感受不到什麽別的力量。
忽然,他聽到身後的門被打開了。
轉身看去。發現是秦悅依,她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
秦悅依說道:“這是離國的一些特色吃食,李兄慢用。”
“多謝。”
李譜接過之後打開了食盒,看到了裡面的各種雞鴨魚。
巧的是,這些食材的做法與前世地球的一些美食差不多,其中有糖醋魚和口水雞,還有鹽水鴨。八壹中文網
李譜只是愣了一下之後就理解了,畢竟這個世界沒有靈氣,也沒有一些奇怪動物,而且做法一共就那麽多,有所相同也再正常不過了。
秦悅依見他似乎很喜歡,也放下心來,然後又說道:“李兄我已經得到確切消息,趙,周兩國的大宗師已經在路上了,三天之內就可以趕到大離京城,到時候就是我大離最危難的時刻,如果李兄那時感覺已經無法再掙扎,隻管離去便可,我……”
李譜反手將一個鴨腿塞到了她的嘴裡,打斷了她的闡述,大大咧咧道:“放心,有我在咱們離國亡不了,你該吃吃,該喝喝有事別往心裡擱就行。”
秦悅依小口咬掉了一塊鴨腿肉,緩緩咀嚼起來,聽著李譜的話若有所思:“李兄你這麽說莫非是有什麽把握?”
“當然!我臨走之前師傅他老人家算過一卦,說離國此次雖然有劫數,但也肯定是有驚無險,因為有我出手懂了吧?”
秦悅依微微一笑:“那就借李兄吉言了。”
秦悅依走出了祖廟,開始下令調度起來皇城的防禦,把那些一品二品的武夫都分散開來,若是到時候真打起來,他們也多多少少可以出一點力氣。
……
遠在周國都城,趙國皇帝派來的使臣剛剛離去沒多久,剩下一眾大臣和周國皇帝在朝堂之上議論。
“這離國女帝是燒壞了腦子吧?竟然一把火把清風山給燒了,還把那些武夫也都給一並燒死了,她就不怕江湖反噬麽?”
“要我說啊,她就是氣急敗壞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那些離國的先天一品也不知道是真的忠君愛國還是怎麽的,真的就一個都勸不動。”
“狗屁的忠君愛國!就是一群怕死的廢物罷了!不就是有大宗師決戰麽?一個兩個都怕的要死,生怕被莫名弄死。”
周國皇帝聽著舉起了手,一眾大臣見狀連忙收斂了聲音。
“離國宵小暫且不提,諸位愛卿還是先商量一下何時動兵。”
“陛下!微臣覺得應該即時大軍壓境離國,雖然如今的離國已然病入膏肓,但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個道理總沒有錯,所以離國還是早日滅除為好。”
另一道聲音卻反駁道:“陛下,臣認為還是靜待我大周的兩位大宗師和趙國的大宗師將拿離國女帝擊斃,如果能成,那離國士卒必將軍心大亂士氣低落,到了那時再大軍壓境相必會將損失降到最低。”
兩人說的都很有道理,無非是莽撞和穩健的區別,所以朝堂之上的大臣也都拿不定主意。
最後,還是周國皇帝拍板選擇了第二個建議,因為周國的敵人不只是離國,如果真能將離國擊潰,那麽今日的盟友也會瞬間變為敵對之人。
他作為一國之君,要考慮的必須長遠,寧可讓離國有苟延殘喘之機,也絕不能把自身置於危局。
而這時,兩國的三位大宗師也都騎著三匹快馬來到了離國邊境,他們憑借著一身高超武藝輕而易舉度過了邊疆巡查,正在疾速向著離國京城趕路。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 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