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江白日樵漁路,日暮歸來雨滿衣。
學道之前,滄滿衣不過一賤民,遊街中不過滄海一粟。
每天與乞丐苟食,勉強得以生存。
白素,丟垃圾時於桶內偶遇一小女孩兒。教其人性,與其戲耍。後在江下城外圍尋一石屋,成為二人的家。
二人經常捕獵。白素定期攜些飯菜來此。在白素的耐心指導下,小女孩兒學會很多人性的生存能力。
女孩及笄時。白素為其取名“滄滿衣”。
一劍!兩劍!三劍!
明明親家公完全落了下風。明明陰陽廟的人皆已準備撤離。明明白素已經得救。可滄滿衣的攻勢竟然不曾減弱一分。
李小琦注意到,滄滿衣眼睛裡竟然浸滿淚水。
眾人都不解。而白素的眼睛同樣沾滿淚水。
“還有兩分鍾!噗——哈哈,撤——”親家公被擊退牆壁,撞壁下跪,尋了空隙,眾人散!
突然眾人就像虛脫一般,皆癱瘓於地。
“你給我回來啊!”滄滿衣一聲怒吼,但是整個廟宇隻回蕩著她的回音。
突然白素就像被附體了一般,跑到親家公原來位置,迅速飲下杯中酒。滄滿衣看到,卻沒攔,只是絕望的跪在地上。抱頭痛哭。
“李小琦攔住她呀!”王珂拉不住她,很慌張。
“活人可拉,可一個赴死的人,怎麽救呢!”李小琦悠哉走到廟宇門口,與言磊匯合。
“你沒聽那新娘剛才的話嗎?”李小琦解釋道。“她一開始就知道那是毒酒。”
“你們剛才也沒說啊。”王珂氣嘟嘟的。自己又沒聽過這事。怪我啊!
“黃昏至,一花轎至龍眼與鬼喪相遇。形成匯聚,俗稱陰陽會!”李小琦死死的盯著王珂手中的棒棒糖。
“陰陽會。需取一龍氏後人,與一鬼郎完婚,此罷,鬼郎可吸取新娘精魄,習的陰陽禁術!”
這種禁術要求極為苛刻,除了必須是龍氏後人,還必須要女子自願獻身才行。
據說龍氏後人早已消匿人間。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
滄滿衣該走了。不能讓白素白死。廟宇眾人,皆被附身,鬼散,人將醒!
在王珂的利誘下,他們決定跟隨滄滿衣。
白素之前將自己一身氣運贈與滄滿衣。滄滿衣筋骨已得重粹。
跟著滄滿衣走了好久,凌晨才到一石屋附近。一石台,旁取三椅。眾人坐與同飲。當然,李小琦言磊沒喝,只有王珂與滄滿衣一個勁的乾。
你說滄滿衣喝酒說的過去,這王珂湊什麽勁。
王珂表示,這是惺惺相惜!在王珂一生中,除李小琦言磊外,滄滿衣對王珂的一生可謂影響頗大。
滄滿衣喝大以後,就開始對著王珂傾訴。一個勁的怪自己。
一個月前,滄滿衣道法精進,破了當年師傅在她劍中留下的封印。走時滄滿衣師傅就提醒過她。劍中封印和她的命運息息相關。不可急破。
後來滄滿衣才知道,她的劍乃是仙劍。她師傅封了劍的品性,封印一破,江下城各方勢力就注意到了滄滿衣。
而她身邊的白素自然也會暴露在大家眼前。很快,當地一代鬼王洞悉到白素身上的龍氏血脈。
半月前白府二小姐患疾。實際上按滄滿衣的道法,她就是當時發現也破不了這個局,除非當時言磊李小琦在。
陰陽鏈!本是將一鬼一人作為鏈接,讓二人配合更加嫻熟。可鬼王將此法強行種在了二小姐和白素身上。
陰陽鏈經十五日滋養,已然成形,二人必須死一個。來完成陰陽鏈規則,一人、一鬼!
二小姐患疾,如果無人破局,死者必是二小姐。這件事在三日前,道士已經說的很明白。
白素自幼被賣入白府,受盡欺壓。二小姐力排眾議,將其收為貼身丫環。恩情如同再造。這種選擇面前,白素自然不會惜命。
白素為人滄滿衣怎會不知?她一心赴死,自己怎敢阻攔。這一攔救得了白素的命,可這萬人譴責和白素內心的歉意誰能修補?
與其讓她被譴責一生,不如遵從她的抉擇。
畢竟對有些人來說:命!並不是最重要的。
按陰陽鏈規則,白素死便可。但是他偏偏來了個陰陽會!陰陽會使陰陽鏈,陰陽鏈續陰陽飯。
飯字說的好!意思是陰陽鏈在陰陽會中會被當做飯菜食用。說的很簡單。可這中間曲折痛楚誰人能知。
白素不同意陰陽會不就可?不!真相最後才知道。可道士說的,非陰陽會不行。當時別說白府眾人,哪怕是白素都沒敢懷疑。
哪怕只有一點可能,白素也不敢冒這個險。因為二小姐,她必須要救!
“那你的劍後來為什麽又封了?”李小琦忍不住插話。 很明顯從陰陽廟眾人的反應根本不相信滄滿衣竟然如此恐怖。劍的事他們不知!
“我自己封的。”一語驚人。
“你知道白素血脈?”言磊有想法,但是沒直接問,需要確認。
“不知道。我師傅的話我自然是信的。他說這劍與我的命運相連,但我覺得現在挺好,無需變命,我就把劍封印了。”
果然,解開封印說明她的實力已允許她承受這把仙劍帶來的榮耀。可隨即封印,這可需要極大天賦。他師傅更厲害!
如果,鬼王不殺白素。恐怕滄滿衣此一生都是平凡生活。更不會有後來的“醉衣仙人滄滿衣!”
滄滿衣不想報仇。白府眾人她不能動,那是白素用生命捍衛的。而鬼王食了白素習得陰陽禁術。先別說打,就是找到他都是難如登天。
陰陽禁術,不但實力暴增。而且精通陰陽互補,可隨意變化陰陽,為鬼為人自己說的算。
“好酒!”王珂一巴掌拍到李小琦的後腦杓。草,醉了!他喵的,不能喝還一個勁的喝。言磊無奈的看著眾人。
李小琦不喝但是被王珂一個勁的灌,如今竟是不醒人世。滄滿衣醉醺醺的爬在石台之上。
李小琦醉倒在地,王珂躺他身上,言磊盤坐石台旁的一垂楊柳梢處。凝神靜氣。
皎月之下,這種場景也顯的格外溫馨。
“滄江白日漁樵路,日暮歸來雨滿衣。”白素經常對她念叨。
仔細看去,滄滿衣眼眶處的石台已盡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