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悲虎從來不騙女人,偶爾也不會騙男人。
這一次,他下山之前有了經驗,特意先去了趟煉藥閣。
鍾離桐正在看著手中那本藥經;知道齊悲虎沒死,便安心的廣右正躺在房間內呼呼大睡。
“鍾離桐,我有事問你。”齊悲虎大大咧咧地走到鍾離桐的身邊,拉了把椅子,毫不客氣地坐下。
鍾離桐那兩條極有神韻的眉頭,瞬間皺在了一起:“你叫我什麽?”
“鍾離桐啊!”齊悲虎重複了一遍,語氣之中滿是,難道你不叫這名字的疑惑。
良好的修養讓鍾離桐並沒有當場發怒,只是仍舊給了齊悲虎一個自救的機會:“為什麽?”
他的意思是,齊悲虎明明是個雜役弟子,為什麽自己身為外門弟子,不稱呼自己師兄,而是直呼自己的大名。這很不禮貌,也不合規矩。
齊悲虎理所當然道:“因為你是宗門內,唯一一個比我長得好看的男的。”
鍾離桐聽完,眉頭一挑,剛準備說齊悲虎是枯井蛤蟆,那是因為齊悲虎沒見過他姐。
繼而又想了想,宗門上下,不論內門外門的所有男修在內,顏值方面,好像自己確實無敵。
但鍾離桐不吃這套,冷笑一聲後,默不作聲。
“問你啊,你那天說你認識錯金閣的崔前輩,扶風城內你都很熟麽?”
見對方不搭理自己,齊悲虎準備伸手按住對方雙手捧著的那本藥經,引起對方的注意。
鍾離桐瞬間收回,速度奇快!動作幅度之大,嚇了齊悲虎一大跳。
“幹嘛?你媳婦兒?”齊悲虎瞥了眼書籍封面,見只是《藥經》二字後,繼續說道,“鍾離桐,真有事兒,快給我說說吧。”
鍾離桐深吸一口氣,準備直接逐客的時候。
“要麽你說出跟你打招呼的雜役叫什麽名字,要麽說出對方什麽長相,要麽……賠償!”
鍾離桐聞言一愣,刻在骨子裡的世家修養,讓他強行製止住了跳腳罵街的衝動。
繼而再次瞪大了他那雙細長的鳳眼:“我不是賠了十五粒易容丹了嘛!”
李飛已經被齊悲虎收拾的消息,目前根本無人知曉。
“要麽你說出跟你打招呼的雜役叫什麽名字,要麽說出對方什麽長相,要麽……賠償!”
“霧草!你還來?”鍾離桐罵髒話了!這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說給誰聽,都沒人會相信!
“要麽……”齊悲虎面無表情,看這樣子是準備重複到天荒地老。
“我又輸了,你說吧,你想問什麽?”鍾離桐放棄了最後一絲掙扎。
齊悲虎咧嘴一笑:“師兄,您就給我說說扶風城裡面的大致情況就好。”
鍾離桐被這句師兄又搞得一愣:“我特麽真的捉摸不透你啊!”
鍾離桐一天之內罵了兩句髒話!這事兒說出去給別人聽,別人都會罵髒話!
扶風城,官衙方面的勢力姓池,也就是城主姓池。是一位合體期的大能,但幾乎不怎麽露面。
除此之外的其他幾大勢力,撚花門,赤魟幫,這兩個都是扶風城的老牌勢力了。
那條享譽九城十三州的饕餮街,就是那條吃海妖肉的夜市,就是赤魟幫麾下的產業,老幫主是一位在扶風城長大的原住人氏,如今是其兒子在管理幫派,是一位築基修士。
扶風城內的青樓賭坊,背後的勢力背景都是撚花門,門主據說是一位風姿綽約的半老徐娘。
根底的話,鍾離桐不是很清楚,畢竟只是個一城之中的江湖幫派,但估計修為也應該差不多就是個築基修士。 再有就是錯金閣,廣衍樓,戧寶行,這三家修士必知的,整個方土都有的產業了。
錯金閣是方便異地存取寶物靈石的地方,廣衍樓是修士武夫統一會選擇下榻的酒樓,戧寶行則是將自己用不上的法寶,拿去那處作為交換的地方。
整個扶風城,差不多就是這些勢力了。
“師兄,您有沒有聽說過夜獅幫?”聽得津津有味的齊悲虎,將前面的內容一一謹記之後,突然問出這樣一句。
鍾離桐看似波瀾不驚,但是齊悲虎從對方剛剛抽搐了一下的法令紋看出,鍾離桐接下來要撒謊了。
果不其然!
“夜獅幫?不知道,不熟悉。你問這個幫派做什麽?”鍾離桐擺出一副故作思慮的模樣。
齊悲虎搖了搖頭:“不是,只是聽人說過,以為是個很大的幫派,畢竟名字聽起來很厲害不是?”
鍾離桐點點頭道:“行了,沒什麽事你就去忙吧。我還要看書。”
齊悲虎也點點頭:“那好,鍾離桐我走了。”
各有心事的兩人,都不再多言,鍾離桐也沒有計較對方再次對自己直呼姓名。
齊悲虎也步伐加快,迅速消失在對方的視野當中。
小跑著到了山門前,齊悲虎還不忘回頭看了眼煉藥閣的方向,看看鍾離桐有沒有追出來阻攔自己。
而鍾離桐呢,則是在齊悲虎身影消失之後,迅速起身,朝著宗門內門小跑而去。
內門中。
鍾離桐氣喘籲籲地找到鍾離玉:“姐!姐!”
鍾離玉聞言走了出來,臉上依舊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慣有表情,聽得對方喊自己姐,眉頭微皺,卻也沒有多說什麽:“什麽事?慌慌張張。”
“那個雜役好像知道了一些什麽!”
鍾離玉依舊面無表情:“那又怎樣?”
鍾離桐能夠感受到鍾離玉身上的氣勢變化,但這並沒有勸退他要繼續這個話題的勇氣:“那個包安海呢?”
鍾離玉的臉上總算有了表情,眉頭皺起的模樣,和鍾離桐二人很相像:“不該問的別問。”
山門外。
“師兄,您去哪兒?”洛華下午一直在找齊悲虎,卻怎麽也沒想到,會在山門前遇見。
“下山。”齊悲虎打了聲招呼,起身便準備趁著天色光亮,小跑下山。
洛華在後面追了上去:“師兄,我事情做完了,跟您一起吧?”
“不用,回去。”齊悲虎頭也沒回地說道。
洛華哦了一聲之後,便停下腳步,壓根不敢忤逆齊悲虎的命令,看著師兄的身影遠去。
齊悲虎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他這一句回絕,究竟是拒絕了一名什麽樣體質的小跟班!
哪怕僅是三個月之後,齊悲虎這件事被洛華用著委屈的聲音,小聲提起時。
齊悲虎依舊能夠感受到自己心中,那份極其真實的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