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修完了?這麽快?”
陳潔雖然聽慕珂說了“沒她想象中的那麽久”,但是這太快了吧?
慕珂道:“陳判官,有了任命文書後,‘夢魘’受到了最大的好處,它已經可以由夢製造真實了。”
慕珂的語氣輕描淡寫,但是陳潔連眉頭都展不開:“你叫我啥,陳判官?而且‘夢魘’能用夢境製造真實?也就是說,修好地府的不是你,而是我?”
慕珂道:“判官只是一紙任命狀書而已。”
她說著,手指微微一抓,手中又多了幾卷卷軸,她像是發傳單一般,隨意的一人發了一個。
劉美娟伸手想接,慕珂卻沒給。
“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現在給你,真的就是在拔苗助長,你還是努力修煉,起碼成為厲鬼後再說吧。”
劉美娟有點失望,又有點興奮,意思就是她成為厲鬼後,也可以成為判官?
哇哦,這可是判官耶!
劉美娟明白,自己這完全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中的“雞犬”,但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酆都大帝的狗可是二十四鬼才有的殊榮。
慕珂遞給顧辭的的卷軸明顯比給陳潔的要厚要大,因為那是閻王的任命書。
這並不是因為慕珂更重視顧辭,陳潔但凡受得住,別說是閻王的任命書了,慕珂連鬼帝的任命書都肯給,但是陳潔受不住。
“你想好了,一旦接了,這會比成為老板還要糟糕。畢竟,老板還在陽間。”
顧辭被蓮花震散了心肺,雖然用完治愈藥後,肯定無事,但是此刻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輕聲道:“只要你需要,我就會做。”
慕珂呼出一口氣,像是在歎氣:“剛才開玩笑的,你只是個臨時閻王,我不會讓你和阿姨他們陰陽兩隔的。”
慕珂的所有記憶都回來了,自然也包括關於顧辭,關於顧辭父母的部分。
顧辭的情,她受之有愧,自然不會再利用對方的感情。
盛如歌就比較務實了:“顧老板是臨時的,那我呢?”
慕珂道:“你想臨時還是永久?”
盛如歌道:“我可以終身留在地府,但是我想知道我妹的下落。都判官了,要這點福利,應該無傷大雅吧?”
慕珂道:“最近事太多,我差點忘記了。”
她說著,扯開生死簿原件翻找起來,落在一個名字上時,她手指一劃,緊接著報出一個地址:“你可以去這裡找你妹妹。至於判官福利,等地府重建後,我會親自為你的姐妹安排好投胎的人家。當然,她們若是不想投胎,想留在你身邊,也可。畢竟你是判官了,身邊留幾個小鬼,合情合理。”
權利和義務是不可分割的。
盛如歌得了判官的誥命,自然也能獲得對應的好處,沒道理光讓人乾活,不給酬勞。
顧辭得了閻王誥命後,當了一陣臨時閻羅後,他原本缺失的壽元自然會一次性補回,根本不需要再依靠那些道具,而他的父母也可以連帶獲得對應的好處。
盛如歌聞言,這才想起,是啊,地府重建就可以投胎了!
慕珂道:“只不過,你姐妹可以投胎,你卻不行了。因為你是厲鬼,沒有任何一個厲鬼可以投胎。”
她說完,看向劉美娟。
她的意思很明了,讓劉美娟自己選,是成為厲鬼,當一陣子判官,還是乾脆不要成為厲鬼,直接投胎轉世。
一貫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劉美娟露出一個苦笑:“我妹妹都不在了,我投胎做什麽?”
陳潔的表情微微變了變。
劉美玲是她永遠的痛。
但是,
她也清楚,是劉美玲自己選擇解脫的,她們繼續執著讓她留下,其實只是出於她們的私心。盛如歌注意到兩鬼的神情變化,沒去接話,沒去安慰,因為這些並沒有什麽作用。
他開口道:“這樣子就挺好的。”
他這句話其實不單單是說自己的姐妹能投胎挺好的,更像是在告訴陳潔和劉美娟,別去為難慕珂。
酆都大帝再厲害,也不能將一個早就魂飛魄散的鬼完完整整變回來。
這不僅僅是無中生有,還是創生之法。
這可是酆都大帝……與其指望祂創生,不如對祂的創死之法多點期待。
他繼續道:“她們安好就行,我做人做鬼都無所謂。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大帝。”
慕珂道:“最後面這個稱呼省了吧,顧辭是臨時的,我也是。等地府徹底重建……你也該醒來了吧?”
她說最後一句話時, 看向了六道輪回鏡。
後土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你真是一天都不想多呆啊。”
慕珂道:“我已經呆了數千年了,多了這一天,也沒人可以給我搞個勞模獎牌,退休了,真的該退休了。”
陳潔已經逐漸接受了劉美玲回不來的事實,她的好奇之心又開始燃燒:“你說,徹底重建?”
慕珂看向周圍:“利用你的‘夢魘’,修好的只是建築物,最重要的還是‘人’。鬼兵鬼差們都要選拔。”
她看向地上那個殘破的燈籠,緩緩彎腰,撿起一塊碎片。
“把陽間的鬼怪全部抓回來。地府沉寂這麽久,該運轉了。”
受傷嚴重的崔玨本就不是平晝鬼屋老板的對手,更何況應三月他們回去了。這一戰根本就沒什麽好說的,碾壓,輕松,然後沒了。
真沒了,畢竟崔玨都已經魂飛魄散了。
崔玨倒是還想為自己解釋解釋,說自己只是誤入,但是眾鬼壓根就懶得聽他的解釋。
殺了吧。
人頭花都被欺負了,兔子管家都被撕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結果他們這邊剛剛將崔玨殺了,陳潔和盛如歌就突然出現了。
小靖激動得嚶嚶嚶了幾聲,然後趕緊變回人形,詢問道:“贏了?”
陳潔驕傲的點了點頭。
仿佛贏的人不是慕珂,而是她。
應三月見他們出現的姿態,就明白這一戰必定是慕珂勝了,地藏菩薩輸了。
此刻得到陳潔的肯定答覆,他卻還是由衷開心。
一切終於都塵埃落定了。
時間比他想象中的要早,他還以為要等到一個月以後,慕珂的生日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