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的確一開始說過，那些人最先找到是穆可，但是聽左瞳這語氣，這哪裡是找到啊，怕不是穆可主動送貨上門吧?

獨眼男人道:“你該知道，你體內的那位真正的模樣和你現在是不同的。”

慕珂點了點頭。

如果她和酆都大帝真的長得一模一樣，那二十四鬼們估計早就認出她了。

獨眼男人繼續道:“嗯……那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嘴角被割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魎的鏡鬼分身?”

慕珂嗯了一聲。

在司機家中的時候，她見過，這也是她“好丈夫”任務的第一個對象。

不，更準確一點，對方是她第一次接觸的真正厲鬼。

獨眼男人道:“那個鬼嬰一直頂著你的臉，還不肯罷休，她又偽裝成你，主動尋找到了這個鏡鬼，讓鏡鬼記下了她的相貌，然後，笑臉組織以此為憑證找到了你。不過，按理來說，這個時候，她們就該確定了你的身份才對。

是在那個鬼嬰和你之間猶豫不決嗎?嘶，似乎也不像啊。畢竟，那個鬼嬰不是已經將自己藏好了嗎?她們應該不知道她的存在才對啊。”

獨眼男人摸了摸下巴，給出了一個猜測:“也許，每三個月重啟一次的，並非只有你的身體，還有二十四鬼關於你的記憶。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具體怎麽樣，我也不清楚，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至於，為什麽那個鏡鬼的嘴會裂開，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凡人不可直視神顏’?”

慕珂點了點頭。

獨眼男人道:“道理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她們不僅僅直視，還對你的臉進行了複製粘貼，所以受到了相應的懲罰。穆可原本的那張臉在不斷的腐爛，又被她自己修複，又繼續爛，而鏡鬼為了避免這種結果，又想保留那張臉，所以自己用鏡片毀掉了那張臉，這種行為像是規避，又像是在冒犯。到底屬於哪種，實際上見仁見智吧。

但笑臉組織那邊似乎一致認為，這就是冒犯，所以，把那個鏡鬼被像玩物一樣的送給了一個普通人，甚至，他們鼓動那個普通人利用鏡鬼來復活妻子。結果，我不太記得了……

好像是那個鏡鬼愛上了那個普通人，反而是那個普通人清醒得很，心裡面只有妻子。最後兩人互相糾纏，一死一傷?好像就是這結果，總之，沒一個好下場。”

慕珂問出了她的疑問:“可是，鏡鬼不是薑吉安的分身嗎?她會允許笑臉組織的成員隨意處理她的分身?”

獨眼男人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處罰方案就是，魎的本體自己提出來的。”

慕珂好想說一句，不愧是薑吉安。

但是轉念一想，薑吉安給出懲罰就是對“劃傷臉”這件事持有反對意見，本體反對，分身還能繼續行動?

慕珂:“……難不成，薑吉安的分身不受她本體控制?而且，薑吉安的分身也能產生獨立感情?”

薑吉安本體有感情，這個毋庸置疑。

但是，分身也有獨立感情，聽起來就有點離譜了。

獨眼男人解釋道:“魎的分身其實是她的人性，而隨著她做鬼越來越久，她的人性缺失越來越嚴重。”

獨眼男人停頓了一下，反駁了自己之前的說法:“不，最重要的是，她本體就不是人，她所謂的人性都是從別人的故事中誕生的，所以極其不穩定。通常在分身大量消耗後。她就會去三生石那裡封掉記憶，然後重新投胎。可是，就算這樣子，她往往還是缺少分身。

後來，她去求了你，你去找過後土娘娘後，將六道輪回鏡的一片殘片給了她。

不到指甲蓋大小的一片殘片，但是足夠讓她的本源鬼氣變得龐大無比，而且，不再缺分身了，只是缺點也很明顯，不受她控制。因為誕生這些分身的基礎不是魎的本體，而是六道輪回境的殘片。”慕珂之前就挺詫異魎對自己的態度的，但是想想六道輪回境的碎片……

“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麽對酆都大帝那麽狂熱了。”

獨眼男人挑眉:“你以為她喜歡你，是因為六道輪回境碎片?”

“不然呢?”

獨眼男人道:“魎的原型其實是三生石旁邊，一株快乾枯而死的小彼岸花。彼岸花是你最喜歡的花……好吧，是地府所有人最喜歡的花。所以，你看到快死的魎後，就隨手澆灌了一下。對於你來說，的確只是順手之舉。但是，後來有很多鬼差判官，甚至閻王都學著你去澆灌她，你可以理解……為名人效應。”

然後魎就這樣子硬生生被澆灌起來了。三生石也因為你的隨手一澆，對她青睞有加，幫助她在陰間不斷晉升，她就這樣子一點點向上爬，從一株弱小可憐的彼岸花，成為了現在的厲鬼之上。魎還算個有良心的，爬上來後，也沒忘記你的一澆之恩。”

獨眼男人突然指著魅道:“當然不止是魎，二十四鬼們眼中幾乎都只有你，所以，那些閻羅才會戲稱，他們就是你的二十四條狗。對了，你猜猜，魅為什麽會跟著你?”

慕珂挑眉詢問道:“類似於一澆之恩?”

獨眼男人搖了搖頭:“你別看魅現在是這個樣子，其實，他的巔峰期是很強的……”

慕珂道:“其實我不怎麽關心死人。”

客觀來說，魅現在還沒有死，但無論他用什麽辦法都無法反抗“閻王笑”的審判結果，所以最終下場只有一個。

更何況， 潘謙的詛咒已經生效了，魅認錯人了！

盛如歌絕對不會放過，這好不容易送上門的報仇機會。

魅的過去如何，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沒有了未來，不是慕珂需要對付的人。

慕珂道:“我更想知道其他的，你說‘我的妻子被那群混蛋磨滅了意識’，那群混蛋是二十四鬼?”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過分清楚，根本不需要對方回答，慕珂只不過是拋磚引玉，讓對方來回答。

獨眼男人點了點頭:“對，就是他們。他們怕我們有了靈智後，會有異心，所以試圖磨滅我們的意識。如果不是我當初從你這裡獲得的力量比較多，我的靈智怕是也會被他們磨滅。”

他閉上了那隻獨眼，表情痛苦:“我就那麽親眼看著我的妻子被他們帶走，我甚至懦弱膽小到不敢為她報仇，不敢離開孟規一高一步。”

慕珂算是看出來了，其實，與其說獨眼男人在恨她，不如說，他在恨那個懦弱無能的自己。

是他的弱小導致和妻子分離，導致妻子的意識磨滅。

“現在，你有機會親手報仇了。”

獨眼男人笑笑:“你想哄騙我幫你對付那些厲鬼之上?我才不會上當呢，我又不是那群傻子。”

他說著，還看了看依然被定住的應三月他們。

在他看來，這群怨靈厲鬼，居然敢反抗厲鬼之上，無異於找死。

慕珂道:“你不需要親自動手，你只需要把那些二十四鬼的有價值的信息告訴我，成為我幕後的助力就行。你不願意成為我的刀，但我可以成為你的刀。畢竟，我們有共同的仇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