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柯點了點頭:“對,婚後不到一年,王爺就娶了正王妃,曾經的山盟海誓,他通通忘記了。而本來名聲顯赫的宋醫女,成了被禁錮在王府的金絲雀,最後鬱鬱而終。她死後並沒有成為厲鬼,只是成了怨靈,所以她一直徘徊在王府。每次看到王爺和王妃恩愛的時候,她心底的恨意就瘋狂滋生,她恨王爺,也恨那個正妻,她想讓她們兩個都不好過。
很快,她的機會來了。王妃懷孕了,是個男孩。王爺很開心,給還未出生的孩子取名,說這是未來的世子。眼見兩人都很開心,宋醫女覺得殺死這個孩子,一定能帶來莫大的復仇快感。作為怨靈的她,想要害死一個孩子實在是太方便了。她附身了接生婆,只需要輕輕這麽一劃……可是,在殺死嬰兒後,她就後悔了。
就算王爺背叛了她,這個孩子也是無辜的。何況,她在用她生前最驕傲,最自豪的醫術,來完成這場復仇。作為醫女,她怎麽能殺死嬰兒呢?她後悔了,她祈禱傷口能消失,孩子能重新活過來,但是,她是鬼,不是神。
孩子死後,整個王府都死氣沉沉。王爺王妃失去孩子的怨氣也被宋醫女吸收了。
宋醫女的執念發生了變化,她的能力也發生了變化。她自願寄生在了一柄手術刀上,永不離開。而拿起這把手術刀的人,可以在一刻鍾內使得這把刀造成的一切傷痕全部消失。故這把刀被稱之為——無痕。它是一劑後悔藥,也是醫者最好的伴侶。”
陳潔咂舌:“這怕是最溫和的鬼物了。”
慕柯道:“代價就是,這些傷痕不會消失,而是會保存在刀中,下一個被刀刺中的人,會繼承這些傷勢。”
陳潔:“……我收回前面的話。”
盛如歌突然道:“其實,操控合理的話,這依然是一件很不錯的鬼物。畢竟,下一刀給誰,是可以選擇的。”
陳初九插嘴道:“如果陸老師劃傷我的東西,真的是這個所謂的‘無痕’,那豈不是說,用‘無痕’給我開刀,可以直接取出紙人?”
慕柯點了點頭:“對,現在的問題是怎麽找到陸先生,以及確定他身上是否有‘無痕’。”
陳初九道:“我記得,陸先生明天上午是有課的,他應該會來。”
慕柯道:“那我們明天上午陪你去學校。只不過,你今天沒有課嗎?”
由於她的要求,陳初九在美滿公寓留了一天,根本就沒有離開過。
陳初九嘿嘿兩聲:“我讓我朋友幫我簽到了。”
在場,上過大學的鬼只有陳潔和盛如歌,其他人還在咂舌,大學果然很輕松,好想上。
美滿公寓四層。
應三月此刻正在應二月面前坐著,他和平常一樣笑盈盈的,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緒。
應二月此刻的身體已經被四層的鬼氣完全侵入,他不會馬上死,但是他的器官會慢慢衰竭,而整個過程中,他都無比清醒,因為他額頭上貼著清心符。
清心符是中級符紙,對於應三月來說,那是信手拈來。
“哥哥,被鬼氣入體的滋味怎麽了?”應三月的聲音甚至可以用溫柔來形容。只看表面,絲毫意識不到他其實是在幸災樂禍。
“呵呵,鬼氣入體也好過你這個徹頭徹尾的厲鬼!變成自己生前最厭惡的東西,體驗感很棒吧?”應二月沒有求饒,反而開始諷刺應三月。
他並不是愚蠢,相反,他正是清楚,無論自己說什麽,應三月都不會放過他,索性不再做那些無謂的掙扎。
只可惜應三月並沒有被他激怒,他依然是笑容滿面的樣子:“變成鬼有什麽不好的,
最起碼,我還能親手向你們復仇。”“你們?”應二月的聲音已經被鬼氣折磨得有點變調了,但是他的智商依然沒有下線。
他對自己的親弟弟很了解,哪怕是應三月想復仇,也不會針對無辜的應十月,所以,那個“你們”指的是……
應二月眼睛微微眯了眯:“應季桃在你手上?不,你殺了應季桃?”
應十月的確沒有說出應季桃的真正下落,但是這麽大一個人沒了,總該有一個交代。
應十月給應家的交代就是——應季桃在收集妙齡少女的一縷青絲以及一塊心臟碎片製造祈願香囊,因為殘害的人太多,被看不慣的正義人士殺死了。
應三月中指食指合並,對著應二月的太陽穴輕點了一下:“BG,恭喜你答對了。不過,她並沒有死,我只是打斷了她的手和腳,劃傷了她的臉而已。”
應二月突然感覺到臉變得劇痛無比,只是他沒有上帝視角,只知道拚命的喊:“你對我做了什麽?”
應三月剛才中指食指合並抵在應二月太陽穴上,可不是單純好玩, 一縷鬼氣順著他的手指爬上了應二月的臉。
應二月的臉上滿滿的都是類似於爬山虎一般的痕跡,而這些痕跡下,他的皮膚龜裂開了。
應二月對自己的容貌並不算特別在意,應三月這一招也不是為了折磨他。應三月只是覺得慕柯之前的提議不錯,打算送應二月和應季桃團聚而已。
“真想看看你們重逢後,會是夫妻齊心,其利斷金,還是彼此嫌棄?”
臉色的劇痛讓應二月的理智一點點消退,哪怕知曉可能沒有用,他還下意識道:“你是因為應季桃的事恨我?實際上,我後面沒和她真在一起,是她非要纏著我的!還到處說是我未婚妻的!”
“哦~”
應三月的聲音不緊不慢,像是正在伸懶腰的貓,慵懶愜意。
皮肉寸寸裂開的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懂,應二月不斷冒出冷汗,而汗水滴在傷口上,使得疼痛再次加劇了。
“真的!之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後面也知道錯了,所以才沒和應季桃在一起!我也不求你放過我,我只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再怎麽說,我也是你大哥啊!”
應三月漫不經心的敲著桌角:“大哥?你捅我刀子的時候,怎麽想不到我是你的親人?”
“應三月,好了沒?磨磨蹭蹭的。”陳潔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她也沒有等應三月回話,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
厲鬼不怕陽光,但是也不會喜歡陽光,所以應三月的房間非常陰暗,此刻陳潔推開門走進來,在應二月眼中宛如沐浴著聖光。
陳潔臉上帶著一絲狡黠的笑:“開胃菜已經吃完了,準備好吃正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