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歌的真實性別，眾鬼一開始還沒有發現。畢竟他的外貌、穿搭、嗓音都太像女性了，而且還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的那種。

直到盛如歌去拽應三月，應三月說了一句男女授受不親的時候，盛如歌才解釋自己的真實性別。

應三月的外貌可以用漂亮，甚至絢爛來形容，但是他的五官不失硬朗，再好看也沒有人把他當女人。但盛如歌的五官就過於女性化了，放在一個男人身上格外違和。

如果在古代，盛如歌就是龍陽愛好者的摯愛。

盛如歌聽到陳潔的話，扯了扯嘴角，也沒解釋，只是眼中的神色暗淡了幾分。

陳潔還想繼續追問，卻被慕珂拉住了。

為什麽身為男人，卻喜歡穿裙子?這個問題的答案絕對是盛如歌不願意提起的過往。

“陳潔，把穆可的記憶全部抽出來，我要看看。”

在一個月之前，聽到慕珂的話，陳潔一定會強調“別命令我”。但是相處都一個月了，陳潔也懶得去走這個流程了。

“你別、別過來！”穆可嚇得想往後退，但是身子一動不能動。

看著她驚恐害怕的樣子，陳潔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慕珂的臉露出這樣子的表情，可真好玩。乖，給姐姐哭一個看看。”

慕珂無師自通學會了翻白眼:“別玩了，趕緊動手。”

另一邊，興致勃勃準備看好戲的眾鬼不由失望了。

慕珂接到穆可記憶就準備觀看。

“喂，她怎麽處理?”顧辭和慕珂說話的時候，陳潔也聽到了，知道穆可不能死。

“還是那句話，別弄死，留口氣。”

“行，這能發揮的空間就大了。”陳潔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穆可的記憶開端就讓慕珂有點錯愕。

因為穆可的記憶一開始是渾渾噩噩的鬼蜮，周圍全是漂浮、麻木、機械的鬼怪。

看到這宛如百鬼夜行一般的畫面，慕珂忍不住皺了皺眉。

“也就是說，穆可實際上知道自己不是人?而是鬼?”

慕珂本以為穆可投胎後，就失去了作為鬼嬰的記憶，所以才裝人沒有違和和負擔。現在看來，是她誤會了。

“她倒是心理素質極強。她是不是以為顧辭一直沒認出她是鬼嬰，還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不過這也說明了，為什麽她能哄騙顧辭成為黎明鬼屋的老板。”

四大鬼屋的存在大部分活人都不知道，但是不知道的鬼怪卻很少。

因為四大鬼屋的作用，就是管理作惡的鬼怪，維持相對秩序。

假設鬼怪隻想飄啊飄，並沒有作惡，那鬼屋也不會派人去處理。但是一旦作惡了，那就很可能成為鬼屋的任務目標。

甫南經濟院和孟規一高，之所以會成為任務地點，就是因為發生了危害活人的極其惡性事件。

鬼屋的員工相當於陰間的警察，或者說鬼差。

“她們這是要去哪?”

看著這些鬼緊貼著排隊，慕珂有點不明所以。

她想看看隊伍的最前方到底是什麽。但是作為記憶本體的穆可不動，她也無法動。

畢竟，記憶可不是上帝視角，而是第一人稱視角。

穆可能看到的，她才能看到。

渾渾噩噩的走了不知道多久，慕珂對於時間的概念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前面終於不再有人了，而是一張深淵巨口，宛如山洞一般。

慕珂之所以能判斷，面前的“山洞”是嘴，除了明顯的肉壁外，更重要的是舌頭。

只是，正常的嘴巴怎麽可能會有上中下三條舌頭?

這嘴實在長得過於奇葩和可怕了！

“所以這些鬼是在排隊投食?”

接下來就是眼前一黑，

等到慕珂的視線重新清明時，看到的就是剛剛生產的畫面，而穆可就是那個被生出來的鬼嬰。“被吞下然後直接投胎轉世?這是什麽重生文嗎?”

慕珂吐著槽，心裡面卻明白，這大概有人動過穆可的記憶，刪除了極其重要的一部分。

而且，這種手腳大概是針對於她，而不是穆可本身。

對穆可動手到底會是誰?顧辭?還是笑臉那些混蛋?

“這孩子真可愛，要不，就叫穆可吧?”

這個聲音無比的熟悉，慕珂借著穆可的視角，看向聲音主人——那是一個戴著口罩的男醫生，只不過露在口罩外的眼睛是那麽熟悉。

慕珂並未親眼見過這個人，卻看過這個人的照片很多次——黎明鬼屋的情報人員，陸先生，陸皓仁。

慕珂之前就發現了他好幾個馬甲，沒想到，還有一個是婦產科醫生。

“只不過，十九年前，他就是這副樣子，這不和105的陳姓租客一樣嗎?不死不老?”

慕珂接下來關注的重心是穆可父母的臉。

禍不及家人，她並沒有對穆可父母動手的意思，只是想相對了解一下。

可是當她看向穆可父母時，一根針直直的朝著她的瞳孔刺來。

她下意識閉眼，但是劇痛依然存在。

她的眼球被針穿透了。

“對不起！對不起！”

對她動手的似乎是一個中年女人，一邊哭泣一邊手上不停。

“穆可的記憶，居然也能共享痛覺?”

除了這次外，只有厲鬼之上薑吉安的記憶才能做到感同身受，其他人的記憶對慕珂來說，只是過眼雲煙。

慕珂略微錯愕，按理來說，穆可就算投胎成功了，也只是厲鬼，和薑吉安完全沒有可比性。為什麽她的記憶如此特殊?

“為什麽還在繼續扎?難不成穆可的記憶全是這種東西嗎?這前後也太突兀了吧?她媽難不成是個虐待狂?”

“住手！”

這聲音，慕珂特別熟悉，這不是自己媽媽的聲音嗎?

似乎是恐懼聲音主人，對她動手的壞人好像跑了。

一大團溫暖包圍了她，應該是媽媽抱住了她。

“珂珂，沒事了……別怕，那人走了，走了……都是媽媽的錯，都是媽媽的錯，媽媽對不起你……”

慕珂聽得無比清楚，來人喊的是“珂珂”，而不是“可可”，所以這段記憶是她的?

她眼睛瞎過?她怎麽不記得?

緊接著慕海的聲音響起:“我已經喊了救護車，還……報了警，雲雲，之前就算了，這次我們別再退讓了，好嗎?”

“嗯。”媽媽的聲音裡面帶著哭腔。

記憶戛然而止，慕珂繼續看下去，就是重複之前的那一段，毫無意義。

但是慕珂就像自虐一樣，反反覆複去看，試圖獲取更多信息。

“慕珂！”

應三月的聲音裡面帶著焦急，除非有急事，否則他應該不會這個時候喊她。

慕珂下意識脫離了穆可的記憶，卻立刻感覺到了不適的地方。

眼睛！眼睛好疼！視線內全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