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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在戀愛地圖迷路》第54章 深夜與黎明
西園寺雪繪一直沒有給出後續的回復。

 直到渡邊晴代表示自己已經妥善處理黑道和安平茂,將會馬上回到她身邊後,才輕輕“嗯”了一聲。

 掛斷電話的少女重新回到桌前,目光遊離在桌案擺放的文件上。

 她幾度想要集中精力,完成對於眼前文件的批複,可每次這麽做時,名塚彥在理事長辦公室做出的舉動, 就會不自覺地浮現在她的眼前。

 如果說,先前的西園寺雪繪對於名塚彥撞破秘密有些惱怒,也期望他能搞砸事情,以便給他點顏色看看……那麽現在的少女,就是對名塚彥起了興趣。

 當然,沒有用假發偽裝自己時, 是對名塚彥這個人, 他的性格更加感興趣。

 而當女孩佩戴上假發,重新扮演起理事長這個角色,身為現任家主獨女的她,所能關注的點,就只有名塚彥能夠為西園寺家,還有主民派帶來的利益。

 她必須這麽做。

 等到渡邊晴代終於回到宅邸,來到西園寺雪繪的書房前輕輕敲門時,窗外已經有鳥鳴傳出。

 “已經凌晨四點多了……”西園寺雪繪瞥了眼一旁的時鍾,深吸口氣,“進來吧,晴代。”

 “抱歉,小姐,我回來晚了些。”女教師走進書房,看見自家小姐略顯疲憊的神情,首先道歉。

 “是我自己選擇等的,和晴代你有什麽關系。”西園寺雪繪擺了擺手,似乎有些嗔怪的意思,“說說吧,晴代你把名塚彥送回家以後, 有什麽其它事情發生嗎?”

 “冰室侑有些激動,泉悠月一直沒怎麽說話。”渡邊晴代搖了搖頭,“名塚彥只是和她們簡單說過幾句話,就回床上睡覺去了。”

 “回床上睡覺?”少女有些好笑,“現在這個情況,名塚彥還能睡得著?”

 “是……不如說,名塚彥現在最渴望的事情,就是好好睡一覺。”渡邊晴代點頭,“小姐,名塚彥受的傷雖然不重,但從出血量和他夜晚解決十二個黑道這兩件事情來看,嗜睡是很正常的情況。”

 “看來……晴代你已經很認同名塚彥了?”西園寺雪繪漫不經心地拈起眼前的高腳杯,抿了口裡面的金黃色的液體。

 “我……”渡邊晴代明顯猶豫起來。

 “只是因為短暫一周的接觸,就開始認可一個關西前來的,甚至算不上知根知底的交換生?”西園寺雪繪繼續保持著先前的語調詢問著。

 “小姐,我不是那樣的人。”渡邊晴代抬頭,望向少女。

 “嗯,我知道,如果我連晴代你都不能信任,那就可以算是沒人能信任了。”女孩輕笑一聲,將杯中液體一飲而盡。

 “小姐, 我的意思是……如果您能早些遇到名塚彥這樣個性的人,如果他能早些為您所用的話……”渡邊晴代終於鼓起勇氣,將自己心中盤桓許久的話說出。

 “怎麽,晴代你認為,有了他之後,我就不用像現在這樣,一個人強撐著架子,面對主民派裡這些形形色色的家夥?”

 “是,我確實這麽認為。”渡邊晴代用力點頭,“名塚彥他或許有時很討厭,但在這些關鍵的事情上,我覺得他……至少值得一些信任。”

 “晴代……”西園寺雪繪歎了口氣。

 “小姐,您沒有察覺到嗎?”渡邊晴代忽然有些魯莽地打斷了自家小姐。

 “什麽?”少女看著突然打斷自己的親近下屬,有些詫異。

 眼前的這個人,從母親過世後就一直跟著她,看著她長大。

 可也就是這樣,西園寺雪繪才深深明白,她在面對自己時有多忠心,多耐心,多溫柔。

 她甚至從不會主動打斷自己,而只會想辦法,用其它的方式來勸說。

 而此刻,眼前的下屬忽然主動出言打斷了自己。

 如果說先前還有寥寥幾次,是因為自己真正的發色是銀白這件事情被撞破,而讓她有些失去分寸之外。

 那現在呢?

 來自中部的威脅已經去除,主民派也因此獲得了一次可以向社會公眾展示自身能力的機會,向製統派發動攻擊的機會。

 那晴代她……為什麽會打斷自己?

 “小姐,您難道沒有察覺到嗎?您的行為,您的處事,在選擇帶上假發時,和不戴上假發的時候,已經越來越接近了……”渡邊晴代開口時,聲音有輕微的顫抖。

 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我還以為晴代你想說什麽呢……原來是這件事情。”少女故作輕松地歎了口氣,“這難道不是說明,我正在從內到外地,一點點變堅強嗎?”

 “不是的,小姐!”渡邊晴代終於變得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音量,“哪怕是一個月之前,您拿下假發的時候,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渡邊晴代望著自己跟隨了十年以上的少女,情緒難以抑製。

 以前的少女,只要取下黑色假發,就只會是那幅讓人一看見,就仿佛會淨化心靈的模樣。

 純淨,純粹,會笑意盈盈,也會生氣打鬧。

 那是她曾經的模樣。

 而現在,取下黑色假發的她,已經和不取下時一模一樣。

 仿佛戴在面前的面具,因為戴得過久,已經將臉龐壓抑成與面具相同的樣子。

 哪怕揭下面具,也會是相同的模樣。

 “晴代,你我都知道,如果這樣下去,那我取不取下假發,都會漸漸變得一樣。”少女放下杯子,走到女教師面前,柔聲細語,“父親的身體一天不能好轉,我就一天需要是這個樣子。”

 她伸出手,捧住渡邊晴代的下頜,緩緩地,輕柔地抬起,“不如說,我還在想著,是不是某一天不再需要假發,只需要要把頭髮染成黑色就好。”

 “小姐!”渡邊晴代再也不顧自己和西園寺雪繪的身份差別,握緊了女孩的右手。

 少女瞥了一眼渡邊晴代緊緊握住自己的手。

 因為用力過度而導致的痛苦正絲絲湧來,但西園寺雪繪卻不想去提醒渡邊晴代。

 這是她身邊少有的,因為這些在別人看來小小的事情,而會為她擔心的人……

 她怎麽忍心打斷呢?

 “小姐,您自己說過,銀發是主母留給您最後的禮物!您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想要拋棄這樣的禮物?!”渡邊晴代的語氣幾乎變成質問。

 “那麽晴代……我還有什麽辦法呢?”西園寺雪繪看著她,流露出與曾經相同的笑容。

 只是現在的笑容當中,有太多不得已。

 “如果我表現成那樣,從內到外……總有一天,我會在他們面前崩潰,然後被他們一舉擊潰。等到那一天,西園寺家和主民派,都會轟然倒下。”

 “小姐,您可以找人幫忙。”

 “找誰呢?”少女輕聲問道。

 “找……”渡邊晴代下意識地想要讓“名塚彥”這個名字脫口而出。

 可她的理智告訴她,這絕不是個合適的選擇。

 讓一個關西來的少年入局?

 他是能奇跡般地解決十二個黑道……可自家小姐面對的可不是黑道。

 不只是黑道。

 “名塚彥嗎?”西園寺雪繪輕柔的聲音再次傳出。

 “我……”

 “他到底怎麽樣的一個人,可以讓晴代你在這麽短的時間裡……對他這麽推崇?”西園寺雪繪略微仰起頭,望著渡邊晴代的眼眸,片刻不離。

 “我……我不知道。”渡邊晴代深吸口氣,“只是感覺,感覺他可以幫到小姐。”

 “那我們就要期待一下,他明天會有什麽樣的表現了……不是嗎?”少女松開手,轉過身去,望著窗外的景象,銀白長發飄蕩。

 “是,小姐。”女教師定定地看著眼前嬌小的,似乎無所依靠的身影,許久之後才做出回應。

 ……

 側躺在床上,冰室侑看著窗外的豔陽,隻覺得困意上湧,眼皮拚命打架。

 可當她閉上眼睛,名塚彥回到家時的樣子又會浮現在少女的眼前,逼得她重新睜開眼睛,目視逐漸刺眼起來的朝陽。

 從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女孩已經重複了這個動作整整四個小時。

 眼下接近八點,而她沒有過任何休息。

 只是雙眼通紅地看著窗外的漆黑夜色慢慢亮起,慢慢有霧蒙蒙的感覺。

 而朝陽又在不知多久後陡然出現,驅散一切蒙住光線的陰影,讓冰室侑的房間漸漸充滿光輝。

 明明少女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已經做好了面對名塚彥滿身狼藉回歸,而她還能坐在桌前,假裝不在意地向他打個招呼。

 又或者慢慢起身,迎著他走進家中,將他帶到房間裡,讓他躺下休息。

 可她沒有想到,只是等待,就讓她的淡定,她的耐心緩緩消散。

 只是看到名塚彥幾乎軟倒在渡邊晴代身上的樣子,額頭上血跡淌下的模樣,她就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

 “明明不是你的事情,明明可以一走了之,明明可以完全不管,為什麽你就是要往前踏出那一步,就是要管這些事情!?”

 女孩想要站在名塚彥的面前,看著他的眼睛,用自己最大的聲音,最不願意壓製的情緒喊出來。

 可她做不到。

 她知道泉悠月被無辜地波及,她知道名塚彥實際上已經沒有退路。

 所以她只能在泉悠月面前表現出一幅雲淡風輕的樣子,在名塚彥面前表現出一副不願意埋怨他,會全力配合他的樣子。

 她不想在那一刻,還拖拽名塚彥的後退。

 六年前發生過的事情,她絕對不想再重演。

 大不了在必要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離開他,不讓因為自己而被牽動心神,牽扯注意力。

 可那只是在名塚彥離開之前,前往黑道老巢之前。

 等他回到家的那一刻,所有在沉默中醞釀的情緒,所有在等待中醞釀的情緒,都在那一刻爆發。

 她看著名塚彥半夢半醒的樣子,努力還想露出笑容的樣子,不止一次想要出聲斥責他。

 少女從來都知道,名塚彥不是個能置身事外的人。

 看到麻煩後的他,永遠只會往前踏一步。

 而不是縮在後面,等待時機,等待更好的機會。

 那不是可以勸阻的魯莽,而是已經堅定信念的決斷。

 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重要的事情,還從沒有人能夠成功阻攔。

 於是,冰室侑只能在明知道名塚彥要去冒險的情況下,枯坐在自己的桌前,無力地捧著《三國志》,裝作自己還很鎮定,還很冷靜,並不在意。

 房間外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

 不是大門,只是房門。

 已經保持同一個姿勢好幾個小時的少女想要坐起,才發現自己的半邊身體已經發麻。

 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先讓自己躺平,讓血液順暢地回流進右半邊身體,讓自己重新變得能夠自由行動。

 躺在床上,女孩望著天花板,幾乎想要笑出聲來。

 嘲笑自己連翻身和起身都那麽困難,還想攔住名塚彥,還想要幫助名塚彥。

 ……

 名塚彥醒來的時候,除去額頭稍微有些刺痛,左腕有稍明顯的痛感以外,並沒感覺身體有什麽不妥。

 只是身上黏糊糊的,不是很舒服而已。

 不過他抬起左手的時候,分明覺得左手的位置相比平常高了些。

 一眼看去,下面擺放著泉悠月的毛巾——用來擦臉的那塊。

 很明顯,少女隻來了幾天,可沒有第二塊毛巾可用。

 泉小姐……怎麽會把她的毛巾,墊在我左手下面?

 擔心我左手的傷勢嗎?

 帶著疑問,名塚彥坐起身,再一次看到了睡在地上的泉悠月。

 就像前一天的早上那樣。

 女孩的面龐側對著他,眉頭略微蹙起,仿佛在睡夢中遇見了什麽無法解決的難題。

 名塚彥無聲地笑了笑。

 仔細想想,黑道沒了,聲優學校有了著落……泉小姐還能有什麽難題?

 他一邊翻身下床,一邊小心越過女孩,走出房間。

 唯獨因為左手還有傷勢的緣故,關門的時候沒有控制得太好,碰出了些聲音。

 “說起來,泉小姐逃來關東之前,和我是同一級……不知道那位西園寺大小姐會不會同意讓她轉進私立理心?”他一邊踱步向洗手間,一邊喃喃自語,“畢竟如果連高校都沒畢業,要去聲優學校總覺得差了些什麽……”

 當然,這只是名塚彥,和部分受到東國影響的關西人的想法。

 對於關東的很多人來說,因為私立理心、私立明武和私立花川在很大程度上實際壟斷了教育資源,他們並沒有那麽在意高校畢業這件事情。

 反正中學校畢業也能一樣出去工作,一樣去做會社社員,又不是什麽高精尖工種,哪裡會不行呢?

 所以,名塚彥的擔心未免有些多余。

 只不過他自己沒有察覺而已。

 “說起來,今天還有好多事情。”名塚彥說到這裡,自己都有些無奈起來,“得去學校找西園寺大小姐,得去便利店和店長交代一下這兩天不能值班的事情……”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雖然傷勢不重,但好歹是被子彈左手貼近腕部左側的那塊地方,恢復起來不會慢,但做事很明顯會非常不方便。

 要不是他已經和渡邊晴代強調過福田晉一那裡還有一百萬円的繳獲,恐怕會因為少上好幾天的夜班,少拿工資而心痛得無法呼吸——雖然眼看私立理心就要開學,他很快就會沒時間去上夜班。

 不過眼下,他最想做的事情,還是好好衝個澡。

 稍微避開一下左手,實在不行用毛巾包一下,應該問題不大吧?

 打定主意,名塚彥返回房間找到衣服,又拿出自己的毛巾,稍加小心的包住左手,就這樣進了浴室。

 渾然不知到他進浴室幾秒鍾之後,冰室侑就盡力克服了動作不順,推開房間大門走到了客廳。

 而名塚彥脫在洗手池旁邊的長袖,讓“裡面究竟是誰在洗澡”這件事情一望即知。

 少女走到洗手池邊,捏起名塚彥的長袖,看了片刻。

 看到名塚彥進入浴室洗澡,女孩的想法夾雜。

 既有“原來他的情況真的還好,還能自己跑去洗澡”這樣的欣喜,也有“明明左手和額頭都受了傷,還敢去洗澡,不怕傷口惡化”這樣的無聲質問。

 到最後,冰室侑也只是選擇來到客廳裡的桌子邊坐下,調整椅子的方向,用正對著浴室方向的姿勢坐下。

 只是因為名塚彥左手受傷的緣故,他洗澡的時間明顯偏長。

 大約過去十幾分鍾,浴室內的水聲才終於停下來,讓悉悉索索的擦身體和穿衣服聲接續上來。

 不多時,浴室的大門打開,名塚彥被一股熱氣裹挾著, 走出浴室大門。

 赤裸著上身。

 還有些漫不經心的他輕哼著莫名的旋律,在不經意間將目光投向浴室外的桌子方向。

 然後就看到冰室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然後他就逃回了浴室,砰得一聲關上了大門。

 “冰室同學,我出來的時候,你怎麽不提醒一聲!”隔著大門,名塚彥喊道。

 冰室同學身為女生目不轉睛,反而是自己這個男生還要逃進浴室……

 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我以為名塚同學會穿好衣服出來。”冰室侑淡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少女看著浴室的方向,回味著名塚彥稍顯慌亂的表現,還有些沉鬱的情緒以迅猛的速度恢復過來。

 以及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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