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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在戀愛地圖迷路》第51章 挑撥,心不平
如果要問名塚彥,他此生什麽時候最慌亂。

 那第一個時間點,就是泉悠月披著浴巾跑出浴室,而六年未見的冰室侑突然打開租房大門的時候。

 那一刻的他,雖然不能說亡魂直冒,但冷汗直冒總是能算得上的。

 第二個時間點,自然是當下。

 被一個年輕男人拿著手槍, 頂住後腦。

 “福田首領,不為我介紹一下身後這位是誰嗎?”不過,名塚彥佯裝鎮定……不對,至少應該說保持住了鎮定,看向福田晉一。

 “嘿,介不介紹, 我可做不了主, 你自己問他。”福田晉一露出一抹冷笑,用刀尖指了指名塚彥身後。

 “啊,名塚君,名塚君。”安平茂的聲音靠近了些,“在得知你只是個普通的高校生之後,我對你能一個人摸到這棟小樓裡,實在過於感興趣……”

 他的手槍也靠近了些,“所以,對於我的姓名,我還是願意告知的。”

 他深吸口氣,像是在為隆重介紹自己做準備,“鄙人安平茂,中部地區的無名小卒,眼下受到指派,來關東處理一些小事。

 “怎麽樣, 聽到這樣的介紹,足夠滿意了嗎?”

 “無名小卒這個說法,未免也太貶低安平先生了。”名塚彥反而笑了起來,“如果說那位天權真的只會派個小嘍囉來,那他又憑什麽能指揮得動東京這裡的黑道呢?”

 “有錢難道不夠嗎?”安平茂又靠近了些,幾乎有手持槍頂在名塚彥後腦,而臉湊到他耳邊的趨勢,“要知道,錢這種東西,可沒有人會嫌多。”

 算是過於經典的反派姿勢。

 “要真是這樣,那拿了錢的人為什麽不就此消失?”名塚彥笑得更加開心,“卷款潛逃這種事情,在中部地區難道還少?”

 中部地區,每年都有極道騙完組織的錢溜到關西。

 如果足夠配合神民道,一般只要夾緊尾巴,那多少都能勉強安穩過活。

 安平茂沉默片刻,手中槍支頂得更前了些。

 “果然還是不能小看人,名塚君的這番話,讓我實在更有些為難了。”安平茂輕笑一聲,“不如就在這裡……送名塚君上路吧?”

 “那也要看福田首領同不同意吧?”名塚彥攤了攤手,“勾結中部地區來人殺害關西交流生,和被中部地區脅迫,被迫派人參與綁架,那可是兩碼事情。”

 福田晉一看著名塚彥, 臉色有些發黑。

 安平茂能逃,能回中部地區。

 而他呢?

 能去哪兒?

 眼下他如果跟著安平茂對付名塚彥,那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就只能到處逃命。

 黑道要面子,更要命。

 他福田晉一可不想就這麽跟安平茂一條路走到黑。

 福田晉一原先早就舉起的武士刀,竟然緩緩放下。

 看到這一幕,安平茂的臉色一點點沉下來。

 他知道黑道不可信,這才帶錢帶槍,希望軟硬兼施,來控制些小型黑道幫派——大幫派人手太多,他一個人哪裡控制得住?

 可他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只是一段話,就讓福田晉一猶豫不動。

 他甚至可以想見,如果自己開槍打死名塚彥,那福田晉一還有可能找到個空當,把他砍成兩段,然後送給主民派領賞。

 而讓兩人產生變化的始作俑者名塚彥,只是站在原地沒動。

 他看到福田晉一猶豫的神色,甚至能感受到頂在腦後的手槍略微松開的變化。

 對方已經開始猶豫,已經因為他的一段話,不能再維持表面的同進同退。

 安平茂可以逃,而福田晉一沒有後路。

 所以他才看起來前後難決,進退失據,半點沒有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氣勢。

 那麽……

 “福田首領,你幹什……”名塚彥急促出聲。

 安平茂本就已經極度不信任福田晉一,聽到名塚彥的話,還下意識以為福田晉一要反水。

 雖然他的右手還持槍對準名塚彥的後腦,但先前閑著沒事的左手,早已經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

 聽到短刀出鞘的那一刻,名塚彥沉腰下蹲,回身向安平茂掃去一腿。

 他必須趁著對方注意力分散的機會,先解決這個危險分子。

 安平茂被名塚彥踢中,只是他看起來雖然瘦弱,但整個人卻出奇地穩定,只是身體略微晃了晃。

 “福田首領,機會難得,還不動手!”名塚彥乾脆喊了一聲。

 安平茂原本還想改變方向,對準名塚彥的手槍,終究還是預防性地指向看起來虎視眈眈的福田晉一。

 反而他左手的短刀,朝著名塚彥狠扎下來。

 安平茂不相信福田晉一,隻覺得自己如果放下手槍,他就一定會抓住機會幾步湊近,一刀砍下來。

 他還要抓住泉悠月,還要回中部地區向那位天權邀功,怎麽能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

 所以安平茂只能用左手的短刀,來解決名塚彥。

 不過,這位左刀右槍的年輕極道,雖然因為處事激進有力而被天權看好,但卻從不覺得自己會在近身打鬥上吃虧。

 眼前的小子只有一把木劍,哪裡擋得住自己的短刀直刺?

 他可不怕以傷換命!

 而名塚彥也果然不出他所料,抬起左手,似乎要以左手受傷為代價拖延,然後再用右手的木劍發起攻擊。

 “就這麽一隻左手,還想擋住我的短刀?”安平茂神色癲狂,“不怕左手廢掉之後,右手和雙腳都被我一起廢掉?”

 他略微抬頭,瘋狂的眼神看向福田晉一,“還有福田首領,你再不動手,我手裡的子彈,可就要喂給你,嘗一嘗味道了!”

 福田晉一深吸口氣,眼看局勢對名塚彥極度不利,到底還是前踏一步,準備夾攻名塚彥。

 名塚彥已經身處劣勢,他難道還要把命豁出去,對付安平茂?

 不過,福田晉一才邁出一步,就忍不住瞪大雙眼。

 他看見安平茂的那把短刀扎下,卻沒有輕易扎穿名塚彥的左手腕,反而發出了金屬碰撞的清脆交鳴聲。

 這小子的手上……戴了什麽東西?

 福田晉一與安平茂,兩人幾乎同時在心裡發出疑問。

 不過福田晉一是驚訝,並決定緩一緩自己的動作。

 而安平茂是驚怒。

 因為他的短刀沒有扎穿名塚彥的手腕,卻反而因此被反作用力震得幾乎要站不穩。

 而名塚彥右手的木劍卻片刻不停,眼看就要捅到他的胸腹了!

 電光石火之間,安平茂迅速改變想法,就要用手槍對準名塚彥。

 一直頭顱微低,看不清表情的名塚彥抬起頭,對他露出微笑。

 這小子還有什麽其它底牌?

 安平茂看到名塚彥絲毫不亂,甚至還有閑暇微笑,終於開始有些慌亂。

 他對準名塚彥,就要打出子彈。

 名塚彥突然收回木劍,一個滾翻躲避,接著又迅速回身,帶著不可擋的氣勢直直劈下木劍。

 安平茂不及多想,扣下扳機。

 子彈從槍管中旋轉而出,破開空氣,直奔著名塚彥而去。

 名塚彥微微側身,避開胸腹要害,將手臂擋在了對方可能的彈道上。

 安平茂看著子彈命中名塚彥的左手腕,帶出血色,卻絲毫沒能拖慢對方的半點動作。

 少年臉色沉靜地劈下手中木劍,仿佛只是學徒在道場中進行練習。

 安平茂剛剛打出一槍,倉促間根本來不及用短刀阻擋,只能咬牙用手槍頂了上去。

 “啪!”

 右手傳來劇痛,而手槍也向遠處的地上飛去。

 娘的,估計被這小崽子一劍劈成右手手指骨折了!

 安平茂心中大罵。

 一槍下去,這小子的左手廢沒廢不知道,老子的右手就快廢了!

 只是名塚彥並不準備給他更多的思考時間,迅速抽回木劍,又是一記劈砍。

 沒有多少花哨,沒有多少玄機。

 簡單的,帶起風聲的下劈。

 威勢十足。

 好……就算我現在只有左手,你這把破木劍也配打得過我這把短刀?!

 安平茂神情瘋狂,不管不顧地同樣一刀砍去。

 他看見名塚彥下劈的劍勢突然變了個方向。

 從豎劈,變成斜劈。

 無論刀劍,最脆弱的地方總在側面。

 劍勢改變,名塚彥又略微變方,不過轉瞬,就讓安平茂的刀劈變為絕對劣勢。

 短刀從安平茂的手中倒飛而出,劃出一條淒美的弧線,落在一旁的地上,發出“當啷”一聲。

 像是短刀出鞘後的絕唱。

 安平茂站在原地,大口喘著氣。

 而他望向名塚彥的眼中,也不再是暴虐、興趣、甚至是興奮……

 他的眼神裡,有不甘,有不敢置信,還有慌亂。

 眼前這個少年,是在自己武器佔優的情況下,形勢佔優的情況下,硬生生地打掉自己的兩件武器,還讓自己的右手接近廢掉。

 “該結束了,安平先生。”名塚彥看著他,木劍輕揮,直指他的臉龐,“關東不是你的舞台,你該謝幕了。”

 安平茂看著他平靜的神色,聽著他仿佛審判的語氣,全身血氣上湧。

 他在中部地區長大,在那些極道裡一個個打出來名頭,一個關西小子,也配審判他?

 安平茂迅猛前撲,眼裡是難以遏製的恨意。

 “沒有章法,只有蠻勇,又能怎麽樣?”名塚彥歎了口氣,“先前我還覺得安平先生至少算個人物,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他微抬木劍,逼開安平茂的雙臂,木劍“啪”的一聲打在安平茂的額頭上。

 “小子……你……等著……”安平茂緩緩倒下,嘴裡還不停念叨著,“我一定……一定把你……把你折磨得……”

 “這種事不勞安平先生費心。”名塚彥笑了笑,前走兩步,撿起掉在地上的短刀,直接扔向一旁,“但是,福田首領,又是什麽說法呢?”

 “嚓。”短刀插在地毯上,又恰好插在了手槍的護環中,顫顫巍巍,抖個不停。

 剛走到手槍面前的福田晉一向後一縮。

 他想得很好,想要拿起手槍的動作也很隱蔽。

 但架不住名塚彥早就對他留了個心眼,余光一直在打量著他的動作。

 “福田首領,你現在拿起這把槍,到底是想要做什麽呢?”名塚彥緩步前進,木劍虛抬在身體右側。

 他身上套著的外衣有些寬大,他左手的手腕上還仍舊有血水緩緩淌下。

 可名塚彥臉龐上淡然帶笑的神情,手中看起來簡樸至極的武器,左手緩緩淌下的血水,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為他營造出了些許高手劍客的風范。

 淡然無情,似乎抬劍就能殺人。

 “別過來。”福田晉一雖然沒再伸手拿槍,但也還是舉刀示意名塚彥不要再靠近,“我拿起這把槍,只是想扔到外面去。”

 名塚彥再是淡定,聽到福田晉一這句扯淡的回答,也不由抽了抽嘴角。

 窗戶上鎖,窗簾拉緊。

 扔槍出去這種事情,騙鬼呢?

 “好,我就當福田首領想扔槍。”名塚彥調整過情緒,繼續開口,“再之後呢?”

 “離開這裡。”福田晉一沉靜回話。

 “那安平茂手裡的錢呢?福田首領總不會想獨吞吧?”

 福田晉心中滴血。

 但不過片刻,他就調整好表情,“你要多少?”

 “先看有多少。”名塚彥打了個呵欠,用木劍指向放在房間角落的手提箱,“那就是安平茂帶來的錢,沒錯吧?”

 福田晉一面無表情地點頭,在名塚彥的注視下拿來箱子打開。

 箱中泡沫海綿的內膽上,是用白紙小心扎起的福澤諭吉。

 而總數也很好數。

 總共五捆,一捆百萬,剛好是五百萬円。

 “要多少報酬?”福田晉一看著眼前的五捆錢,聲音有些沙啞。

 “四百萬吧……畢竟我算救了福田首領半條命。”名塚彥的語氣有些輕飄飄,但足以讓聽到話語的福田晉一燃起怒火。

 他深吸口氣,盡力平息,“這個數字太大,我離開以後要用錢。”

 “福田首領要用錢?”名塚彥神情詫異,“那找份工資高點的工作,每天工作二十四小時,不就可以了?”

 福田晉一右手微微下沉,就要握上自己的武士刀。

 但片刻之後,他還是選擇了放手。

 眼下不該為這些事情耽擱。

 從箱子裡抓出四捆福澤諭吉扔到名塚彥面前,他伸手把最後一捆放進衣兜裡,福拿上桌上剩下的一把武士刀,從辦公桌後繞出。

 “讓開!”福田晉一用盡可能平靜的聲音開口,“交易已經達成……現在,讓開!”

 名塚彥靜靜站著,沒有動彈。

 福田晉一就要加大聲音,再來一遍。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動手。

 然後,他聽見名塚彥清越的笑聲。

 “哈哈,福田首領,你說我們達成了協議……”名塚彥頓了一頓,微笑如舊,“我想請問一句,我們什麽時候達成了約定呢?”

 “你!”福田晉一怒氣勃發,終於抽出剩下的一把武士刀,直對名塚彥。

 兩刀一長一短,在辦公室裡的燈光下映射著耀眼的,讓人膽寒的光芒。

 可名塚彥卻似乎對眼前的場面分毫未見,只是仍舊微笑看著他。

 “讓開,否則我就要砍過來了。”福田晉一冷冷看著名塚彥,逼近一步。

 名塚彥看著他。

 照理說,他不該去阻攔。

 現在攔住福田晉一很危險,而他就算出逃,主民派必定會對這位黑道首領有所追索,不用他去操心。

 更別說他和福田晉一並沒有生死大仇。

 所有的因素,所有基於理性的分析,都在給名塚彥一個答案。

 一個讓開道路,不要去再惹麻煩的答案。

 他已經做得足夠,一個人解決了將近所有黑道,還有個中部地區的瘋癲極道安平茂。

 拿著這些和那位西園寺大小姐做利益交換,已經足夠。

 再攔下福田晉一,不會有多少額外收獲,反而會有極大的危險。

 可名塚彥不想放過福田晉一。

 眼前的黑道首領曾經逼迫快要破產的人家出賣房產,導致對方上吊自殺。也曾經騙走不少老人的最後積蓄,導致老人們在病重後因為沒錢就醫而先後離世。

 泉悠月差點因福田晉一被抓回中部地區,遭受不知道會怎樣的對待,他派出的本間直貴驚擾過趴在名塚彥背上休息的冰室侑。

 更不用說名塚彥日思夜想,時時刻刻都在思索怎麽才能對付這些黑道。

 讓福田晉一用四百萬円買一條生路……

 那太便宜他了。

 “說話!到底讓不讓開!”福田晉一見名塚彥還是不回答,表情更冷,舉刀再上前一步。

 “不讓。”名塚彥灑然一笑。

 因為危險,因為利益就放過眼前這個家夥?

 福田晉一聲音森冷,“從出現到現在,你一直都是個實用主義者,挑撥我和安平茂,或者是用話語削弱我的敵意,都是這樣。

 “可現在……很可惜,你選了條最愚蠢的路。”

 他冷笑一聲,向名塚彥一刀砍去。

 “為什麽這麽做?”

 “為什麽?”名塚彥勉強閃身避過,“因為覺得不應該,因為覺得這樣不對。”

 他笑了笑。

 “因為心不平。”

 因為心不平,所以要撫平心中不平。

 所以要站在這個人的離開道路上,擋在他的面前。

 “心不平?”福田晉一咀嚼著這短短的一句話,怒火幾乎在瞬間再次燃起,“好,很好,心不平,心不平!”

 “我等著看你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時候,怎麽心不平!”

 他又是一刀砍去,看起來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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