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域諸國來看,麴智盛剛剛所說的話,就是正常的訴求。
陳曉所給的時間太過緊張,現在什麽都拿不出來,也就只能請求寬限幾日了。
倒是聽到這話的陳曉只是單純的點了點頭。
這一幕看得眾人一頭霧水。
這動作,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陳曉抬頭看了一眼眾人,隨後開口說道:“諸位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覺得時間不夠是吧?”
一聽這話,眾人紛紛開始附和起來。
“不錯,我等確實是覺得時間不夠。”
“還望大人能夠寬限幾日。”
陳曉微微笑,隨即說道:“你們所求本官都知道了,只是本官想問一句諸位,那沙匪搶掠我大唐商隊的時候,可曾和本官商量過?”
“這……”
眾人一愣,顯然是不知道陳曉這話的意思是什麽。
陳曉也不理會眾人的反應,接著問道:“既然沙匪不曾和本官商量,那本官為何要商量著寬限時日?”
“給你們寬限,難道就不是在給沙匪寬限嗎?”
“難道你們和沙匪是一夥的?”
陳曉這邊話音剛落,眾人臉色就是一變。
這都什麽跟什麽?
怎麽就自己和沙匪是一夥的了?
“怎麽?被本官戳中了?”
陳曉譏諷一聲,隨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著眾人說道:“時日不可能寬限,今天你們沒有將沙哈木的腦袋帶過來,那本官就只能自己動手了。”
“正好你們都在,本官也就不一個一個通知了。”
“此番我大唐要深入西域剿滅沙匪,諸位若是願意,可以派人來一同剿匪,若是不願意也勞煩不要給本官添麻煩。”
“到時候若是被本官知道你們誰在背後使絆子,那就不要怪本官不念舊情了。”
聽到這話,麴智盛臉色卻是難看至極。
陳曉這是打算強壓他們,進入西域了!
只見那麴智盛深呼吸一口氣,隨即站出來說道:“大人稍安勿躁,在下有話要說!”
眼見麴智盛再次跳了出來,陳曉便開口說道:“王子殿下還有什麽要說的?”
“啟稟大人,我高昌已經得到線報,這沙哈木不在西域,而是逃往了西突厥,請大人稍等幾日,我高昌必定給大人一個交代!”
好一招禍水東引!
麴智盛這邊剛剛說完,陳曉就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麴智盛。
看似在和自己討價還價,實則一股腦的將所有的問題都丟給了西突厥。
以如今西突厥的實力來看,雖然不至於和大唐抗衡,但也能掰掰手腕。
若是沙哈木真的如同這麴智盛說的那樣,不在西域,而是在西突厥,那自己還真的沒有辦法。
好在,陳曉知道這沙哈木就在自己後院裡面關著。
想到這裡,陳曉打量了一眼麴智盛,輕笑道:“王子殿下好手段,這種消息都能打探得到,本官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那依你之見,這沙哈木是跑不了了?”
“這……”
麴智盛瞬間啞然,他還真的不敢做出這種承諾。
萬一找不到人,自己面對的又是一個大坑。
見麴智盛不回答自己,陳曉心中冷笑一聲,緩緩道:“既然殿下不敢做出承諾,那麽不如這樣,你我兵分兩路。”
“西突厥那裡你去查探,而我大唐組織各國兵馬於西域之地剿滅沙匪。”
“這樣兩頭下注,終歸是有一個能夠找到此人的。”
此時的陳曉將‘兩頭下注’四個字咬的極重。
而聽到這話的麴智盛心頭莫名一跳。
他總覺得陳曉這話裡有話,似乎在暗示自己一樣。
但偏偏他又不敢仔細詢問,只能自己在心中琢磨。
見無法說服陳曉,麴智盛只能老老實實的躬身道:“如此,就按照大人的說法去做吧。”
……
這一次見面西域諸國並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陳曉是一點口不肯松,他們又擔心唐軍這次進入西域之後會做一些隱秘的事情,因此紛紛提出要加入剿滅沙匪的隊伍。
一支原本只有一萬兵馬的大唐巡遊鐵騎,眨眼間就擴充到了三萬人馬。
這三萬人馬放在西域,足以攻滅一個小國。
而作為統帥的薛仁貴也並沒有閑著。
他這次的目的很明確,借著剿滅沙哈木的名頭,在西域之地用沙匪練兵。
因此這數萬大軍在渭州集合之後,陳曉甚至於親自做了動員。
“今日我大唐集結仁義之師,為的便是還西域商路一個朗朗乾坤。”
“剿匪,任何時候都要剿!不剿不行!”
“本官此番動員,便是為了一句掃清商路頑疾,讓天下商人再無威脅!”
“……”
聽著台上的陳曉在侃侃而談,台下的西域諸國卻是臉色並不算好看。
畢竟依靠商路的他們,可以說是兩頭吃。
陳曉這一次說的話,還有打算做的事兒,分明是要將沙匪趕盡殺絕的節奏。
隨著陳曉一句開拔,數萬兵馬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渭州城,直撲西域。
渭州城樓之上。
陳曉遠眺著離去的大軍,眼中異彩連連。
拋開上次不談,這次算是大唐真正插手西域的事務。
他陳曉開了先河,不要說其他人了,就連自己都有些激動。
倒是一旁的尉遲剛滿臉遲疑之色。
“大人,此番興兵進入西域,恐怕朝中會有人參奏大人。 ”
尉遲剛這話卻並沒有讓陳曉產生半分擔憂,倒是有些好奇的看向尉遲剛,開口問道:“你有消息?”
只見那尉遲剛頓了頓,隨後點頭道:“下官也是前日收到的消息。”
“吳國公前日送來消息,說是有隴右道官員參奏大人肆意妄為,更有人直言您在邊關擅動刀兵,威脅西域諸國,導致西域諸國哀聲哉道。”
尉遲剛所說的事情,如今在長安城已經算不上什麽秘密了。
就連陳曉自己都好奇,自己在渭州城這麽折騰,長安城卻是一點風聲都沒有,怎麽想都有些古怪。
“放心,那些人翻不起什麽花浪來。”
見陳曉如此自信,尉遲剛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但心中也有些好奇。
這陳曉當真不懼怕朝中那些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