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尤其是在場的並州官員,更是一臉驚駭的看著陳曉。
趙有平被衝進來的甲士押在地上不動彈不得,但是卻一言不發,甚至於連掙扎都沒有,反倒是成了在場除了陳曉之外,最安靜的一位。
王陽此時猛地回過神來,站起身來朝著陳曉行了一禮,開口道:“陳大人,為何要將趙大人押起來?”
陳曉扭頭看了一眼神色疑惑的王陽,開口道:“王大人沒有聽清楚本官乾乾說的話嗎?”
王陽愣了一下,隨後臉色有些難看的盯著趙有平看了一眼,遲疑道:“可即便是這允升糧店裡有五年陳米,也不能說就是官倉的米吧?”
“是與不是,查一查就知道了。”
陳曉揮了揮手,示意屬下將趙有平押解下去,接著說道:“查辦期間,也並不耽誤本官將他關押起來。”
陳曉站起身來,朝著剩下的眾人看了一眼,開口說道:“諸位大人這段時間最好就在晉陽城裡老實呆著。”
說完,便看到陳曉轉身離開了大廳。
剩下的官員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尤其是王陽,陳曉這邊暴起抓人是他萬萬沒有想到。
只是一瞬間,就讓眼下的局勢變得晦暗不明起來。
王陽甚至於都不知道陳曉接下來要做什麽。
這聲東擊西的做法,讓王陽頗為頭疼。
……
晉陽大牢內。
監牢中的窗口極小,即便是白天,能夠照射進來的陽光也是少之又少。
身著官服,披頭散發的趙有平,此時整個人都躺在草垛上,一條腿翹著,似乎嘴裡還叼著根乾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監牢的走廊裡響起了腳步聲。
一位身著黑衣鬥篷的人站在了趙有平的監牢門口。
聽到動靜,趙有平扭頭看了一眼門口的人,神色間沒有半分慌張,而是極為淡定的開口說道:“來了?”
安靜的監牢內響起聲音,但被遮蓋嚴嚴實實的人卻並沒有回應對方。
就這樣端詳了一下趙有平之後,那站在監牢外的人才緩緩說道:“你早就知道我要來?”
趙有平嗤笑一聲,開口道:“你們是躲不掉的,畢竟我現在還沒死。”
說完,趙有平一臉譏諷的看著那拉杆外的人,接著說道:“你們是不是有些後悔沒有殺了我?”
“現在這晉陽城裡,還有比監牢裡更安全的地方?”
“只要我現在死了,長安城必然是要查辦清楚地,陳曉來晉陽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畢竟,朝廷不重視,不會派他來。”
那黑衣人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你要什麽?”
聽到這話的趙有平瞬間笑了,搖搖頭說道:“你們知道我想要什麽,只要你們能夠做到,我便是在這監牢裡脫一層皮也不會說出來半個字。”
黑衣人霍然抬頭看向趙有平,雖然看不到面相,但是那銳利的眼神依舊恐怖無比。
但此時的趙有平卻什麽都不害怕,只是靜靜的看著黑衣人,眼神中盡是瘋狂之色。
良久,那黑衣人才終於說出了趙有平想聽的話來。
“此事,我答應了。”
聽到這話,趙有平瞬間松了一口氣,好像完成了一件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讓趙有平給人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只見那趙有平哈哈一笑,開口道:“如此,你們就放心吧,我就算是被打死也不會透露一個字。”
“只是你們要在我還在監牢的時候,就要做成這件事兒,否則我不敢保證我會不會松口。”
那人冷哼一聲,也不多說什麽,轉身就朝著外面走去。
看著這一幕,趙有平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臉上還隱隱的滿是興奮之色。
……
刺史府內。
陳曉正在翻看晉陽縣志。
就在此時,馬周突然走了進來。
朝著陳曉行了一禮之後,馬周便躬身說道:“老師,監牢那裡來報,說是有人見了趙有平。”
陳曉將目光從書冊上收了回來,神色好奇的看了一眼馬周,開口問道:“知不知道是誰?”
馬周眉頭緊鎖,搖了搖頭說道:“不知。”
“聽人稟報,那人行蹤很是警惕,根本靠近不了,離開監牢之後,他們就跟丟了。”
聽到這話的陳曉不由得眉頭一挑,神色間滿是驚訝之色。
如此謹慎也就算了,居然還能夠將人甩開,說明這人在晉陽城不是一般的熟悉,而且勢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腦子裡想了想,只見那陳曉才將目光收回,開口道:“吩咐下去,不要再盯著趙有平了。”
馬周聽到這個命令,不由得也是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陳曉會這麽安排。
雖然心中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學生明白了。”
“另外,從明日開始,趙有平的夥食和環境都弄得好一點,要什麽的話,給他準備上。”
聽到這裡,馬周徹底有些迷糊起來,眼中看向陳曉的時候,是滿臉的不解之色。
此時的馬周是怎麽想都想不明白,自家老師到底是個什麽路數。
猶豫了一下之後,馬周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老師,這人不審了?”
“暫時不審了,畢竟一時半會兒也問不出來什麽,不過你每天還是要去看看,不用問話,只是看看就行。”
聽到這話的馬周此時也是一頭霧水,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問題到底在什麽地方。
許久之後,馬周才開口說道:“學生知道了。”
“另外,將王陽王大人請來。”
馬周躬身一禮,隨後轉身退下。
不過片刻之後,那王陽就一頭霧水的走了進來。
陳曉示意對方坐下之後,便開口問道:“這次請王大人來,是本官有些事情想要詢問。”
王陽誠惶誠恐的行了一禮,隨後說道:“大人客氣了,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就是了。”
陳曉微微一笑,開口道:“不知道王大人可清楚,晉陽城或者是說並州一代,這水渠最近一次修繕是什麽時候?”
王陽微微一愣,隨即思索了片刻,開口道:“最近一次修繕還是前朝的時候,不知陳大人為何突然問起這事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