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了這裡,似乎是由於熊熊怒火的原因,她竟然扶著椅子,又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走到了哈利的面前,用那尖銳的指尖,一下一下的點著哈利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就像你那個討人厭的母親一樣!!!一樣的令人作嘔!一樣的忘恩負義!一樣的……該死!”
佩妮姨媽的指節繃的筆直,一下一下的戳著他,將他從達力的房間就這麽硬生生的戳到了走廊。
然而,當聽到了她的最後一句話時,原本依舊沉默的哈利,卻抬起了頭,瞳孔猛地縮在了一起。直勾勾的看著面前這個醜陋的女人。
似乎是被哈利這突如其來的眼神嚇到,佩妮原本的罵聲一滯,但是下一秒,她的火氣便又抑製不住的竄了起來,甚至比起剛剛,還要更加猛烈幾分。
“怎麽!?你想怎麽!?想替你那該死的母親說些什麽嗎?!就是因為她!!我才會如此不幸!就是因為她!我才會非要管你這個小畜生!她活該去死!”
“我不許你這麽說我的母親!!!!!!”
這一刻,原本壓抑了這麽多年的哈利終於爆發了,他積讚在心中的怒火在這一刻猶如大壩決堤,徹底的噴湧而出。
他的額頭上,那個在雜亂劉海下所藏著的閃電型疤痕突然隱隱的映出了亮光。
“你想要幹什麽!?”
他的身後,看到了情況可能要控制不住的德思禮沒有廢話,那雙厚實的手掌一把就要按在哈利的肩膀上,就如同剛剛那樣,將他重新提起來。
只不過這次,意外卻驟然發生了。
當他的手碰到哈利的一刹那,一股極其強大的斥力從那接觸點驟然爆發而出,將一百八十多公斤德思禮整個人直接掀翻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高弧線,最後隨著“彭!”的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整個房子隨著德思禮的摔倒仿佛都跟著晃了三晃,猶如發生了一場小型地震一般。
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都停下了,哪怕是還在抽泣著的達力,在這個時候也被按下了靜音按鍵。一邊抱著自己的毯子,顫顫巍巍的縮在了床腳,一邊瞪大了眼睛,恐懼的看著這個原本隨意欺負的表弟,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佩妮姨媽的聲音也同時戛然而止了,她望著飛出去摔在地上的丈夫,瞬間便啞了火,臉色重新變回了慘敗,一時間失神,踉踉蹌蹌的跌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整個房間重新回到了寂靜中,唯獨能夠聽見的,只有哈利那憤怒的喘息聲。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知道此刻自己的額頭上,那個原本被查理觸碰過的疤痕,又如同自己撫摸時一般,隱隱發熱。
他下意識的再度伸出手,摸向了疤痕,只不過這次那股奇異的灼熱感變得尤為明顯,不再是隻如他意想中的錯覺,而是切切實實。
德思禮狼狽的站起來身來,只不過這一次,他卻並沒有再去做別的什麽,而是喘著粗氣,繞開了站在房間中央的哈利,毅然擋在了自己兒子和妻子的身前。
“你……你想要幹什麽?!”
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摔倒後的痛感,亦或是兩者都有。
反正這個時候,德思禮這頭暴怒的河馬也似乎重新恢復了理智,臉上的漲紅也褪了下去。
他強裝出一副如剛剛那般的強硬,但聲音裡隱隱有些顫意。
哈利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喘著粗氣。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死死握緊的拳頭,
此刻上面像是被一種奇異的力量覆蓋,雖然無法看到,卻給了他一種切實的安全感。 哈利看看拳頭,又看了看縮在一起的德思禮一家,有些恍惚。
他意識到,或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身份終於發生了奇妙的改變……
“我……”
哈利開口說話了……
他皺起了眉頭,看著眼前的德思禮一家。
正當德思禮一家三人不禁顫抖,都會以為哈利要做出些什麽的時候,他卻驟然放下了拳頭。
“我回去了……”
哈利隻留下了一句短到不能再短的回應,緊接著便轉過身去匆匆離開了這個房間,一聲不吭的走回了自己的那個碗櫃,將門重新關上。
蜷縮在碗櫃中,哈利卻並沒有睡覺,反而睜大了眼睛,望著碗櫃的牆壁,心臟一時間跳的厲害。
過了好一會之後,他才又緩緩伸出了手,再度掀開劉海,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疤痕。
只不過這時,原本熾熱的疤痕已經重新變回來原樣,再沒有絲毫如剛剛那般的感覺。
………………
“親愛的,你還好嗎?”
待哈利離開後, 原本蜷縮在一起的三人才有了反應。
佩妮有些擔憂的望向德思禮,伸手擦去了他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忍不住問道。
“呼…呼……呼”
德思禮“噗通”一下失去了力氣,一屁股又重新坐回了地上。
他喘著粗氣,心臟同樣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我想,我的腰大概是扭到了……剛剛摔出去的時候好像被什麽硌了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們看到了嗎?是他把我摔出去的?”
“不,爸爸。是你自己碰到他然後就直接飛出去了……”
達力這會兒也重新緩了過來,他吭哧了兩聲,喃喃說道,似乎那一幕依舊在眼前重現。
“那個小雜種……”姨媽的眼神中再次流露出了怨毒。
只不過這次,除了怨毒,還有說不出的恐懼。
“他就像他媽媽一樣……是個該死的……”
說道這裡,佩妮的嘴巴猙獰的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終於吐出了那兩個被她厭惡了一聲的字眼
“巫師……”
“巫師?”德思禮皺起了眉頭,扭過頭去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他可從來沒有聽自己的妻子說過有關巫師的事情……
但是他雖然胖,卻也並不是一個真正的蠢貨。
根據自己兒子此刻的臉,還有剛剛那不可思議的情況,他也不由的能夠想出些什麽了。
“我們該怎麽辦?”
這一晚,德思禮姨夫和姨媽在達力的小屋,就著這個問題,進行了徹夜未眠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