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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之助人為樂》第256章 真的嗎,我不信
日向合理能大致推測出來組織的規模和覆蓋范圍。

 能夠掌管這種組織的首領,會是一個那麽怕死的人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等等,在極度虛弱、默默等待死亡和被背叛的老年期,人類好像是會陡然發生極端的變化,會從一個有膽色的英雄人物轉化為一個如同驚弓之鳥的易怒老人。

 但是也太驚弓之鳥了,日向合理回憶了一下昨天行動時彈出來的那些任務完成提示,又回憶了一下自己到家後的行為。

 他真的只是站在門口,什麽都沒做,也只是試探性地想了一下撓門抗議,甚至沒有實踐操作。

 那麽,又回歸到原來那個讓他疑惑的問題了:在那位先生眼裡,他到底是什麽形象?

 脾氣非常不好,極度記仇,一言不合就會突然出手乾掉人,隨時隨地都攜帶著殺意,極度冷酷無情,把所有人類都當成自己敵人的危險人物?

 不僅和正常人有著一層明顯的界限,甚至和其他組織成員也有著一層明顯的界限,屬於是杯子沉澱物的最低端,黑到甚至不屬於常規黑方人物、自成一個混亂陣營的家夥?

 可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無論如何都和這種形象毫不相關吧?

 雖然確實有點9危險,哪怕隻從表面看‘原主’,也有些危險。

 這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在四五歲的時候就可以乾脆利落地讓整個研究基地自毀,也可以輕松地擊殺一個成年人。

 但那麽多年過去,老虎在動物園裡懶洋洋休息了那麽久,幾乎和‘捕獵’這個行為徹底隔絕、隻接受飼養員的投喂,也已經變成超大號的廢物貓了吧?

 起碼面對一隻那麽久沒有捕獵、只會張嘴接肉,知道一頓飽和頓頓飽區別的老虎,飼養員不會像一開始接觸那樣極度警惕吧。

 怎麽現在那位先生還這麽警惕?甚至更加警惕了?

 他到底做了什麽,居然引起了一個年邁首領那麽高的警惕心和求生欲?

 日向合理轉動眼睛,稍微回憶了一下,自然而然地得出結論:他太優秀了、也太完美下屬了。

 主要還是太貼心、太為上司排憂解難、太完美下屬了。

 第一次執行琴酒發布的任務,日向合理就貼心地超額完成,想讓上司高興高興。

 現在回想起來,超額完成任務,確實會讓上司滿意地傻樂起來。

 但是也可能會讓上司的頂頭上司代入‘無辜走了兩步的社長大人’、或者是‘無辜扶了一下社長大人的秘書’、又或者是‘只是遵從基本的職業道德、做出抬頭打量周圍動作的保鏢’之類的角色。

 如此思考著,日向合理自然而然地得出進晉結論:做屬下,不能太慣著上司。

 第一次,他不太熟練,太慣著琴酒了,以至於居然留下了坑、在現在等著他。

 那現在,就絕對不能太慣著現任上司那位先生了。

 “原來如此,”日向合理認真點頭,假裝根本沒有察覺到貝爾摩德語氣的微妙,把自己定位成‘會在大人辦正事時、去端茶倒水的貼心好孩子’,“但,需要處理的任務也太多了吧?”

 “需要我幫忙嗎!”他歪頭,用真誠的綠眼睛盯著貝爾摩德,“我還以為,是‘大人’不喜歡我了,不是就好。”

 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避開這雙靜靜凝視過來的綠色眼睛,“沒有的事。”

 她咬住一塊牛排,把涉及到陌生領域、聽不懂現在餐桌上的話題,於是乾脆沉默下去的兩個家夥扯進來,“怎麽樣,昨晚對他們兩個還算滿意吧?”

 “我可是用心教過希羅一段時間,波本的話……”貝爾摩德想了想這位非常幸運、幾乎一直在做長途任務的金發成員,“琴酒覺得不錯,給他派了很多重要的任務。”

 那些長途任務,絕對不是隨便挑一個組織成員就能完成的,但是波本的履歷上卻那麽多,要是讓同年加入組織的其他成員看到、估計能瞬間酸成檸檬。

 比如希羅。

 希羅的履歷很乾淨,絕大多數都是普通的、無需多廢話介紹的任務,只有幾條是有備注介紹的任務,還大多和日向合理有關,現在,這個家夥的定位是‘狙擊人才’。

 可惜了,如果任務履歷再豪華一點、或者像波本一樣再幸運一些,說不定也可以成為代號成員。

 說不定。

 日向合理抓住重點,“很多重要的任務?”

 “是的,”貝爾摩德回憶了一下,挑挑揀揀道,“有地區負責人失聯、讓他去摸清楚當地現在勢力分布的任務,有清理任務目標的重要任務,科研方面的任務也不少。”

 “情報、行動、科研、審訊這些方面的重要任務,波本都執行過、並且完成的很出色。”

 說著,貝爾摩德把視線落在那雙綠眼睛上,發現隨著她的誇獎,那雙綠眼睛靜靜轉移了鎖定的目標、去盯波本。

 很好,風險轉移完畢。

 安室透:“……”

 他垂下眼睛,咬住一塊切口處還粉嫩的牛排,沒有解釋,平靜地接過貝爾摩德遞過來的仇恨值,“嗯。”

 接過之後,他又自由發揮,在說實話的情況下繼續拉仇恨值,“都是一些很輕松的任務。”

 都是一些很輕松就能離開東京的任務。

 “但是其他組織成員好像覺得很難。”他笑了笑,轉動叉子,讓牛排切口處疑似血水的東西在燈光下亮晶晶地反射了一下,“沒辦法。”

 貝爾摩德瞥了他幾眼,又瞥了日向合理幾眼,確認這兩方的情緒。

 安室透的表情輕描淡寫又帶著輕微的嗜血動物感,發揮正常,是正常代號成員能夠釋放出的氣息,也是一個危險的美國人。

 符合貝爾摩德的預期。

 而日向合理的表情,卻不是她期待的‘靜靜凝視死人’,更不是‘暗鯊時刻’,反而還放松、緩和下去了,還有點輕微的疑惑。

 ……

 貝爾摩德冷靜地在心裡確認。

 可惡啊,居然真的被騙了!

 這個小鬼嘴裡就沒一句實話,明明小時候信誓旦旦過‘我討厭有著金色頭髮的人、更討厭美國人,但如果是你的話……我也很喜歡太陽’。

 也間接表達過‘我討厭桀驁不馴又漫不經心,我還拿她沒辦法的那種人,但是,我討厭的人裡不包括你,所以你不算桀驁不馴又漫不經心’。

 更真誠表示過,‘任何能夠製服我、會對我產生威脅的人,我都會抗拒,但是,哪怕我們沒有交流太多、也沒有交往太多,我也能感覺到你會保護我,就像你能感覺到我不會抗拒你一樣’。

 貝爾摩德能夠反應過來,知道以上話大概率經過了誇張化,是因為她能自由活動、所以對方在攻略她。

 只要付出了認真和真心,那麽是不是攻略都無所謂,而黑發小鬼顯然是認真研究過她,四舍五入一下,那段實驗室裡的微妙共存關系就是雙向的。

 她也清楚,這段關系中肯定會有一點點故意說出來的好話、和善意的謊言,就像在東京,她一直都保持著黑色頭髮和溫柔微笑接觸日向合理一樣。

 反正心是真的。

 只有一點點善意謊言,貝爾摩德能良好地接受,她也覺得那些話,起碼、起碼有五六分是真的吧?

 直到她發現,那個被FBI追殺、對日向合理有很強目的性和攻擊性的家夥,在日向合理面前轉悠了好幾圈,還是活著。

 聽琴酒轉述,那家夥被堵在巷子裡都是故意的、也保留了大部分的反擊能力。

 在日向合理蹲在那家夥面前進行交涉的時候,那家夥的身上甚至還藏了槍和匕首,只要願意就可以直接反抗,和日向合理碰碰撞。

 那家夥還一直在用有攻擊性的眼神看向日向合理的眼睛。

 日向合理沒有當場崩了那家夥,結束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還可以算是正常,但居然還親密地捧著那家夥的頭,像是安撫自家暴躁、攻擊欲強的犬類一樣……

 理智上,貝爾摩德知道,是因為那位先生的命令。

 但更理智一些,她也知道,日向合理絕對不會太在乎那位先生。

 那位先生也知道這件事,不然最近幾天不會開始使用消失技能。

 那個被FBI追殺的家夥就算了,或許日向合理不覺得那家夥有威脅力,也不覺得眼神很有攻擊性,還不算太觸雷點。

 但是,因為這件事,貝爾摩德開始複盤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件事:有個金發黑皮,桀驁不馴、有攻擊性、眼神格外凌厲,能力很強的家夥,一直在日向合理眼前蹦躂,居然直到現在還能活蹦亂跳得活著。

 那可是連踩了三個雷點啊!

 怎麽可能還活著,這不合理啊?

 那個被FBI追殺家夥的眼神,貝爾摩德沒親眼看過,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桀驁不馴又攻擊性,一點也不討喜歡,可金發成員她見過,在長野縣的時候,隔著車玻璃見過,確實很有攻擊性,表情和眼神都很凌厲。

 ……所以他為什麽能活著呢?

 貝爾摩德不明白,她隱隱有了一種自己好像被騙的預感,但是不太願意承認。

 然後是黑發希羅,這家夥活著倒是正常,長相是標準的東京長相,外表也是溫和類的、不是隨時隨地露出凌厲嗜血表情的壓迫類型,雖然有點競爭力,但履歷太簡單了,競爭力不大。

 不正常的是,貝爾摩德覺得,日向合理對她,好像大概可能和對金發成員是一個態度,他對她的好感度、和對金發家夥的好感度是一個層次的。

 這,絕對不正常,怎麽可能!

 貝爾摩德複盤自己的行為,確定自己真的基本都在微笑,頭髮也都是黑色的,沒頂著一頭燦爛金毛和嗜血微笑在日向合理面前亂晃。

 怎麽可能和嗜血美國人是一個好感度?

 那麽,哪怕再不願意承認,也只有一個可能了:日向合理在說謊。

 他其實沒那麽討厭美國人,也沒那麽討厭攻擊欲強的家夥,更沒那麽討厭活潑的家夥。

 也是,比起乖巧跟隊的柔軟小羊,牧羊犬是會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那些躍躍欲試、一不留神就會脫離隊伍的大羊,也會對那些大羊更有征服欲。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貝爾摩德立刻在飛機上試驗了一下,微微表露出了攻擊欲,然後成功收獲了日向合理的關注。

 但是沒有聽到疑似‘好感+1’、‘好感+1’和‘好感+1’的聲音,隻獲得了關注和‘你不對勁’的凝視,她就將信將疑了起來。

 昨晚,日向合理愉快給金發家夥加任務,還額外加了關注,讓那個家夥多了幾分狼狽,她也知道,於是再次將信將疑起來。

 現在……

 “聽起來,波本,你很有自信啊。”她切下一塊牛排,微笑著詢問,“怎麽了,冰酒?”

 “你覺得他的能力沒到這種程度嗎?”

 按照‘那個小鬼就是在騙她!’的邏輯反推,貝爾摩德發現事情居然格外明顯。

 首先,日向合理的活動范疇只有實驗室,實驗室裡幾乎全是黑發的家夥,只有少數幾個,比如宮野艾蓮娜,是一頭燦爛的金發。

 那麽問題來了,他為什麽會討厭金發家夥呢?

 可能是因為那個神秘的、有關虛擬世界之類的項目。

 貝爾摩德不太了解那個項目、也不確定裡面有沒有什麽令人討厭的金發美國人,只知道宮野夫婦死後,那個項目和日向合理出現過一些問題……

 這個無關緊要。

 重要的是,日向合理說‘討厭美國人’的時候,宮野艾蓮娜那個女人還活著,如果說項目佔據了他生活的10%,那麽實驗室就佔據了他生活的90%。

 而宮野艾蓮娜,幾乎充斥在這90%的每一個%裡。

 如果不是特別特別的情況,日向合理真的會討厭金發嗎?在金發幾乎就代表宮野艾蓮娜的時候?

 有宮野艾蓮娜在,他應該喜歡金發的家夥才是,總不能是討厭宮野艾蓮娜、所以討厭金發吧?

 哦,這個騙人小鬼確實說過一些‘不喜歡宮野博士’的話…,然後在親愛的宮野博士死亡時,直接發瘋了,差點咬死了大半個實驗室的人。

 宮野艾蓮娜……

 貝爾摩德微移了一下視線,避開了一下日向合理聞聲看過來的眼神。

 反正,宮野夫婦的死和她無關。

 當時貝爾摩德在做任務,收到那位先生的通知訊息、連夜回到實驗室的時候,實驗室裡已經只剩下一些研究人員和屍體了。

 “你生氣了?”日向合理有些遲疑道,他捋了捋思路。

 貝爾摩德覺得他在輕蔑波本的實力,於是生氣了。

 為什麽?

 “你之前說, GIN給他發了很多重要的任務,很看重他。”雖然不明白,但日向合理還是耐心解釋。

 “但是,GIN根本不記得波本的名字。”

 琴酒甚至記錯了名字,質疑‘金發家夥是希羅?’,然後因為拿不出證據和知道錯了,就默默假裝無事發生了。

 連名字都記不住,真的很看重嗎?

 日向合理不相信。

 他歪了一下頭,乾脆道:“GIN根本不知道‘波本’叫……”希羅。

 “啊——!!!”

 餐廳右側,一道突兀的尖叫聲陡然響起,把日向合理的聲音打斷。

 然後就是碗碟跌落在地的破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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