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發過來的那家酒吧很熱鬧,位於一棟建築物的七層。
琴酒剛走進去,便又一位青春靚麗的女郎迎上來。
對方看了看琴酒、又看了看伏特加,明顯畏懼了一下,才咬著唇、硬著頭皮道:“歡迎光臨喵,請問客人們想喝什麽呢?”
介於貝爾摩德的特性,開口之前,琴酒先認真打量了一眼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和貝爾摩德,可以說是完全兩種不同的風格,她是那種楚楚可憐的類型,眼角微微下垂,眼睛也濕漉漉的。
和整個酒吧也格格不入,完全一副臨時打工的高中生氣質。
被這麽明顯打量,對方又咬了一下唇,輕輕垂下眼睫毛,試探性地道:“客、客人?”
下一秒,楚楚可憐的酒吧招待便往前走了幾步,把手肘靠在琴酒身上,笑吟吟地抱怨,“對待淑女還這麽不禮貌,你還真是不解風情啊,琴、醬。”
能知道你的惡劣特性,還會忍不住對你解風情的,反而是少數吧。
抱歉,‘能知道你的惡劣特性’這一條,就足以刷掉99.9%的人了。
琴酒最近已經非常免疫這種惡劣的把戲了,他暼了一眼貝爾摩德挽住自己的手,不為所動,“你來東京幹什麽?”
他們一起往酒吧內部走去。
“你居然沒有甩開我?不太對勁哦。”貝爾摩德挑了挑眉,轉了一下眼睛、便含笑起來。
然後才回復正事,“來執行幾個任務……順便再來見一個人。”
最近的一段時間實在是特殊了,琴酒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執行‘幾’個任務?
第二反應才是:對方能來東京見誰?
雖然完全不知情,但是好像並不是很難猜。
“Eiswein?”琴酒淡淡詢問道。
這是那個小鬼的代號……也是他認為,那個小鬼和那位先生,絕對有血緣關系的佐證之一。
這個代號的含義,還不夠明確嗎?
“欸,東京的偵探們果然很厲害,把你也帶成偵探了呢。”貝爾摩德挑了一個位置坐下,順便把屏風調整了一下。
桌子上已經擺了三杯代號酒。
這種程度的陰陽怪氣,完全無傷大雅,琴酒隻關注了一件事,那就是對方果然是來見那個小鬼的。
……怎麽完全不意外呢?
那種非常眼熟的惡劣扒拉和輕蔑,果然是有原因的。
他直接問道:“需要我做什麽。”
貝爾摩德來東京就兩個目的,那麽,要麽是做任務需要他、要麽是見那個小鬼需要他。
後者必不可能,對方真想去見那個小鬼、有很多種辦法。
想無聲無息的話,直接易容、在路上碰到那個小鬼就行了。
想符合組織同事的話,直接上去接頭就行。
所以,肯定是對方的某個任務,和他有關聯。
“這個嘛,”貝爾摩德用手撐起下巴,側首眨了眨笑眼,“確實是有。”
“Eiswein不是暫時在你手下嗎?我想借他用一下,有個任務需要他。”
任務、新任務。
琴酒頓了頓,立刻同意,“把任務發給我,我轉發給他。”
同意的速度太快,太乾脆利落,貝爾摩德都驚訝了一瞬間,才若有所思地眯眼道:“看來你和他相處的,還蠻愉快的。”
確實挺愉快的。
她掏出手機,摁了幾下,琴酒的手機便再次振動起來,提示有新訊息。
看來早就做好準備了。
……不過這個女人是不是有點奇怪,不僅這次的易容是清純類的女性,就連手指的美甲和手機都是那種小清新類型的。
一點也不符合她以往的作風。
琴酒看了一眼,視線又回到對方笑吟吟的表情上,掃了一下對方的限定清純面孔。
然後突然停頓住。
這張臉,是不是有點熟悉?
他在腦海裡翻找了片刻,終於找到了一張和貝爾摩德現在面容差不多的臉。
照顧那個小鬼非常不容易,不僅要定期投喂任務、任務和大量的任務,還要注意那個小鬼的身體狀態和心理狀態。
前者,琴酒調了幾個人,比如那位名叫上市的護士和八重的醫生。
那個醫生以前是實驗室的人,前幾年調出來做了光明身份,已經在醫院裡爬很高了。
後者,就是廣田雅美需要處理的事。
雖然和醫生相比,那個護士一點也不重要,只是輔助作用,但是,也不是可以隨便丟掉的無關人員。
琴酒皺眉,警告道:“她還有用。”
“現在才認出來,看來看著照片做偽裝、還是和本人有差別。”貝爾摩德摸了摸臉,敷衍性地保證,“放心,我不會對她如何的,只是借她的臉用一下。”
又催促,“你快點問問Eiswein,看他那天有沒有空。”
根本不需要問,那個小鬼絕對第一個積極響應,如果你隻給他看一眼、不讓他做這個任務,他反而會不開心。
琴酒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發現貝爾摩德很貼心、甚至是用他的口吻寫的。
【新年慶祝晚會,九點、後台。
——琴酒】
並且還附帶了任務目標的簡歷。
先說明了任務目標的身份,是組織裡的一個小頭目,在組織裡混了十幾年了,但是最近幾年貪心作祟、開始吞組織的錢。
還明目張膽地幾乎不隱瞞,帶著屬下一起吞錢,搞砸了一起組織的重要交易,在科研方面的。
又說明了任務目標會在九點的時候出現在後台。
最後著重提了一句,那個小鬼只是輔助、負責望風就好。
過於貼心了,但是只有一個任務。
轉發給那個小鬼之前,琴酒先自己編輯了一條消息發過去:【最近新年,給你放一段時間的假。】
他獲得了秒回待遇,手機立刻開始振動起來。
等了大概五秒,看都不看對方連續發過來的訊息,琴酒繼續發送:【可以。】
然後把貝爾摩德發給他的那條訊息轉發過去。
世界清淨了。
貝爾摩德饒有興致地觀戰,挑眉笑道:“看來你們相處的,還真是蠻愉快的啊。”
把你臉上的幸災樂禍、和語氣裡的陰陽怪氣收一收,還是能勉強當真心讚歎的。
琴酒直接無視,又加了一句:【你負責輔助,到時候會有其他的組織成員去完成任務的。】
他放下手機,掃了一下貝爾摩德含笑的臉龐,冷冷道:“他討厭美國人,你這樣去見他,剛好。”
貝爾摩德的視線戳過來,對方依舊含笑,慢悠悠道:“琴醬在說什麽,他討厭美國人、和我有什麽關系?要和他愉快共處的,不是我哦。”
‘愉快共處’被咬重了。
小小地反咬一口後,貝爾摩德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酒,繼續道:“這就是東京最近很不安的原因嗎?”
最近一段時間,東京的組織成員都很不安,雖然組織成員都是隱蔽行事,但大家都或多或少認識幾個組織成員,也有小道消息在流傳。
比如,得罪了琴酒,你就會莫名其妙被踹到西伯利亞去種土豆。
運氣好的話,剛到地方、就會被提回來繼續做任務,運氣不好的話,就會經歷三連踹。
又比如,東京最近調來了一個很可怕的成員,就像是恐怖的幽靈一樣。
組織成員們不需要確切地知道、那個幽靈究竟是誰,只需要在做任務的時候,按照任務要求的正常時間到就可以了。
如果黃花菜都涼了,那說明此次行動,有那位恐怖幽靈的參與。
如果任務目標還在照常行動,那說明你很幸運,恐怖幽靈不屑執行這個任務。
但很不幸的是,最近一段時間,東京的很多組織成員都和那位恐怖幽靈一起共事過。
……違法犯罪的分子,是怕更違法犯罪分子的。
還不是因為那個小鬼。
琴酒沒反駁,任由貝爾摩德用講述史詩故事一樣的語氣講黑歷史,等她說完了,才道:“那個小鬼討厭美國人,更討厭沒用的人。”
討厭美國人,做任務遇見的話,很可能會心情不好,萬一心情陡降,那有點危險……那位先生明確說過,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任何會過度影響日向合理情緒的人、物或意外,都要嚴格控制住。
所以一開始,他乾脆利落地把有點像美國人的組織成員、都直接踹去西伯利亞種土豆了。
還有那種雖然一點都看不出來是美國人、但是美國國籍的組織成員。
那個小鬼強調之後,他又提回來了。
……今晚安排的時候,可以安排一個過去,去摸摸那個小鬼的具體反應,再考慮要不要繼續把他們都踹去西伯利亞種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