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合理決定,以後要對卷毛警官好一點……如果這次不是地獄級便當的話。
呼叫鈴繼續傳來聲音,“您可以去負二層的停車場入口領取噢。”
負二層?
那不是積分先生之前一直停留的地方嗎?
他下意識打開地圖看了一眼,發現積分先生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開始往外移動了,不過還沒有離開停車場。
那和積分先生接頭的人,多半也沒有走遠、或者還根本沒有走?
沒有得到回應,呼叫鈴上的燈光黯淡下去,幾秒後又再次亮起,對方再次重複道:“請問是特護病房的日向先生嗎?您訂購的物品到了,請到醫院負二層的停車場入口領取。”
聽第二遍,這個聲音就有點耳熟了。
日向合理回憶了一下,發現前不久之前,他就近距離聽到過這個聲音,是在醫生辦公室處理留置針的時候,那位護士小姐的聲音。
啊這……
在呼叫鈴再次黯淡下去、然後來第三遍之前,他回應道:“好的,我聽到了,麻煩您了。”
“不麻煩的。”護士小姐立刻道,聲音再次溫柔下來,“大人如果需要出去片刻的話,我會負責刪除監控的。”
醫院的監控這麽容易被刪嗎?
呼叫鈴再次黯淡下去之後,日向合理拔掉針頭,然後把留置針往袖子裡塞了塞,把那瓶輸液瓶放在床頭櫃上。
如果他回來的比松田陣平早,那麽就可以自己安裝回去,假裝無事發生,如果他回來的比松田陣平晚,那就需要胡謅一個借口。
至於不去……
開什麽玩笑,對方的組織成員都敢光明正大地暴露在他面前,聽語氣,還可以輕松刪除醫院的監控,那往醫院裡放幾個炸彈,也費不了多大的功夫吧。
放炸彈還好,他可以‘恰好輕傷’,反正沒被看到受致命傷的現場,就可以苟苟。
就怕有人直接對著他腦袋來一槍,然後在其他人聞聲趕來的驚呼中瀟灑離去,那就連苟都不能苟了。
臨走之前,日向合理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把工藤優作的名片放進去,然後掏出自己的錢包。
因為當時的情況太危急,松田陣平把他救出來之後,就直接送去醫院了,所以日向合理身上的個人物品只有幾個。
當時穿的那套和服、錢包和手機。
和服應該被松田陣平拿去洗了,或者在搶救的時候被損壞、乾脆丟掉了。
錢包和手機則都放在了床頭櫃的抽屜了,日向合理也是在對方從那裡拿出手機的時候發現的。
他打開錢包檢查了一下。
幸好由於日向夫人、原主每天都要在外逗留以及吃飯之類的,也就有了隨身攜帶充足資金的習慣。
錢包裡現在有兩張一萬日元的紙幣,還有好幾張五千、一千的紙幣,硬幣也有幾個不同額度的,全部加起來,大概是四萬出頭。
這點錢,想在東京生活、那是不怎麽夠的,但只是簡單購物一下的話,把之前那些東西等價還給卷毛警官,還是夠的。
一邊走出房門,日向合理一邊回復訊息:[好的,路上小心。]
他走進電梯,摁下負二層。
*
[友情提示,不要用槍指他的頭哦。
——貝爾摩德]
琴酒低頭看完這條‘友好’的訊息,挑了挑煙,摁鍵回復:[你還是先把美國的事處理好,再來關心我的任務吧。]
發送出去之後,
上一條訊息自動消失,又收到新的訊息: [比起美國的小老鼠,還是總出錯的任務更引人側目,不了解小孩子的話,可以隨時求助我哦。]
看了一眼,琴酒就把它刪除了,然後抬頭,看向前方。
伏特加低聲道:“大哥,電梯下來了。”
幾乎在話尾落下的瞬間,電梯的門就緩緩打開了,聲控燈也跟著亮起,把那塊地方照亮。
有人從電梯裡走出來。
明晃晃的燈光把對方的臉照亮,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只不過長開了一些,眼睛尾部的那點深色倒是一點沒變。
是那位先生格外關注的人,名叫‘日向合理’。
琴酒眯了眯眼。
這是他第一次,在現實中見過日向合理,不過在接到任務、並且獲得相應的查看資料權限之後,他就把資料全部查看了一遍,也算是大概了解了這個小鬼。
那些資料明顯刪減過,隻簡單記錄了一些東西。
比如這個小鬼在四歲時就獲得了代號和某些權利,可以隨意出入機密區域的實驗室。
比如那位先生很關心這個小鬼。
對方之前的資料,大多都是每月的體檢報告,或者是日常吃錯東西後的體檢,沒什麽可看的,轉折點就是對方六歲時、實驗室發生了火災。
火災之後,那位先生便為這個小鬼挑選了父母,讓對方脫離組織、過一段正常的生活。
總之,那些資料,只有兩個重點。
一,那位先生很重視這個小鬼。
二,這個小鬼異於常人。
身體比普通人更孱弱,日常只能輸入營養劑、吃個零食都需要搶救,心理檢測嚴重不過關,缺乏同理心和正常情緒。
還有額外的一點,比較煩人,會招貝爾摩德。
是個很難搞的家夥。
琴酒把煙摁滅,看著對方走出電梯,順著道路往前走,在對方路過的時候,他推開車門,用槍抵住對方的後腰。
本來最佳手段,是對準腦袋的。
但是貝爾摩德那個女人……算了,反正不能開槍,對準哪裡都無所謂。
聽到動靜、並且被槍抵住的那一瞬間,黑發小鬼就溫順地停下了,沒有一點反抗的打算、甚至乖乖舉起了手。
琴酒眯了一下眼,冷聲道:“進車。”
順著他的力道,黑發小鬼乖巧地轉身。
比之前的距離更近了,琴酒可以輕松地打量這個小鬼的臉。
比四歲的照片要成熟很多,但和成年人對比,輪廓還帶著稚氣,明顯是個未成年,丟進大街上,十個星探找上門了、也不會有警方去排查對方。
前提是,這個小鬼被槍抵住的時候,表情不那麽淡定,淡定的都有些老油條了。
讓琴酒想起貝爾摩德。
他挑了挑眉,冷笑道:“真是張死人臉。”
那位先生發布任務的時候,對琴酒說過,對方已經不記得組織裡的事情了,要用對待‘普通外圍成員的子女’的態度對待對方,而不是用對待‘代號成員’的態度。
話是這麽說,但真用對待普通人的態度對待對方,真的不行。
……那位先生明顯重視這個小鬼。
琴酒就乾脆用對待貝爾摩德的態度了,反正都是特殊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