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失去意識不久,曾向出現在了山坡上,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幾人,他皺著眉頭,沉吟不語。
深深吸上兩口靈氣,曾向劍指蒼穹,離地而起,頃刻就到了百米高空,環目四視,夜色下哪兒還見得到什麽敵影。
他面色難看,顯然動了怒氣,居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事,實在讓他難以容忍。
片刻後,葛成一和郭四爺也到了此地,同時來到的還有其他一眾領教和門徒。
躺倒在地上的幾人,一眾領教可以說都比較熟悉,有今年新學員中命值最高的劉青海,有執事葛成一比較中意的許雍,即使是黎椏,近期的表現也頗讓郭四爺滿意,而付含巧更是付瑤琴的寄伴者,神殿內無人不曉。如此損失,且是發生在神殿內部,令在場的所有人怒形於色。
幸好他們聽到槍聲就尋了過來,並迅速給幾人喂了特製的存息丹,即使是受傷最嚴重的劉青海,現在也還能一息尚存。
“快,趕緊去準備食靈泉藥水,待會兒再把他們放到裡面恢復”,四爺著急喊道,“再請兩名大夫過來,幫助處理他們體內的殘余藥石和縫合傷口。”
“另外,我看他們身上的傷口形狀有些陌生,不像是我們生產的武器造成,讓麗競門迅速去查什麽槍械可以產生這種傷口,是哪個勢力生產的。”
“長興神殿如果難辦,直接請上面幫忙!”
郭四爺一口氣布置了多個任務,在場的部分領教和門徒迅速開始行動。
葛成一環著現場巡視了一圈,臉色越來越差,再次查看了幾人身上的傷口,沉聲道:“不用查了……這幾個小孩身上的傷是由深藍所產的風鈴槍造成,我剛剛撿了幾顆子彈,確實屬於那款武器。”
嘩!現場一片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等著他的解釋。
“葛成一,你們深藍在幹什麽?”四爺疾言怒色,直接喝道,“要與我們反目不成?”
葛成一擺擺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道:“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向法特殿主解釋,這絕對不是我們深藍的意思。”
“如果真有我們的人參與其中,也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深藍一向珍視與神殿的合作,也在一如既往地推進雙方各層級各領域的合作,我們絕不是什麽棄信忘義之輩。”
“這麽多年的共事,深藍究竟是怎麽樣,我想大家應該也清楚,請給我們一點時間。”
“你最好能交代清楚。”四爺冷冷地說道。
曾向看了看葛成一,又望向四周,若有所思,未發一言。
“讓一讓!”是付瑤琴來了。
在一名長發男子的陪同下,付瑤琴迅速穿過眾人,直奔已被攙扶起來的付含巧。
她此時身著一件略顯簡單的素白色連衣裙,裙上繡著一朵怒放的紫色薔薇,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條粉紅色緞帶圍在腰間,裙腳處是幾隻翩然起舞的蝴蝶,仿佛欲飛向那朵紫色薔薇。
付瑤琴不顧付含巧身上的汙泥濁血,一把抱住她後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年紀尚小,這等變故還是第一次經歷,難免有些慌了心神。
看得出來,付含巧雖然只是她的寄伴者,但兩人的感情早已超過了伴生者本身,付含巧從小看著付瑤琴長大,付瑤琴也早已將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一樣看待。
這時,曾向突然對著付瑤琴身旁的那名長發男子呼道:“簡重陽!”
“曾兄,
一別多年,別來無恙!”該男子向著曾向作揖回應。 “現在,我已改名為了付重陽。”
付重陽?他就是曾經的簡重陽,原來這麽多年的銷聲匿跡,是去保護付家小姐了!
眾人才開始仔細打量眼前的這位男子。
一副安靜而俊朗的面孔,幽黑的眼中仿佛落滿了星光,他微微一笑,輕抿嘴角,邊上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五官雖然不突出,湊在一起卻又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付重陽看上去很年輕,時光在其身上留下的痕跡並不明顯,若不是熟識之人,定不敢相信這就是曾經名震南淵的簡重陽。
雖然付重陽不是天反勳章的持有者,但他亦獲得了次一級的火烈鳥勳章,得此勳章同樣並非易事。據說當年的付重陽也是最有實力與曾向去爭天反勳章的人之一,盡管最後沒有成功,不過雖敗猶榮,也足以證明了其自身實力的強大。
長歎了一聲,曾向與其說道:“不曾想如今兄台你已成為了她人的護道者。”
付重陽苦笑一聲,回道:“緣法這東西,有時候真論不清楚。再者說,付家女娃如此天資,今後若能登臨絕巔,媲美甚至超過那一位,亦未嘗不是我的一種慰藉。”
曾向點了點頭,略顯無奈卻又深感理解。
絕世之境已成為大陸所有古武修習者的夢想,特別是處在大成境界之人,跨越那一道虛無縹緲的天塹,是他們一輩子都想克服的夢魘。
為了此,粉身碎骨都不怕,付出些代價又算什麽……
“小姐,也不要太傷心了,他們剛剛已經服用了存息丹,應該都能慢慢恢復”,付重陽看著傷心抽泣的付瑤琴說道,“要不……你試試看還能不能感受到和含巧之間的聯系?”
聽到提醒,付瑤琴冷靜了下來,隨手用袖子擦了擦臉,揩去眼淚,就開始認真感受起來。
一晃兒的功夫,她就破涕而笑道:“我能感受到,重陽哥哥……我和含巧姐姐的聯系還在,她的意識還在……”
付重陽笑著頷首。
接著,他看向葛成一,道:“我們付家,也需要一個有誠意的交代。”
“那是自然!”葛成一回答。
“重陽兄放心……深藍自會給你們交代。”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從遠處傳來,由遠及近,沒有響徹雲霄般的洪亮,但在場所有人都能夠聽得清楚。
須臾之後,三名男子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裡,走在前方的兩人,一襲黑袍,身上看不到任何武器,正是已經逃離的七零八落二人,而第三人,身著灰色長袍,身後背負著一把青黑色的玄天尺。
燈火之下,一張宛如刀劍刻出來的剛棱冷硬的容顏,威猛、有力、目光如炬,渾身蓄滿了爆發力,胸口處的藍色睡蓮都如活過來了一般。
“葛聶天!”
看到此人,曾向和付重陽同時呼道。
葛成一向著他輕鞠一躬。
又一位大成者。
“諸位,好久不見!”他笑著回應,“這二人,就是我們深藍的交代。”
“不服從深藍管理,擅自行動,陷深藍於不仁不義之地,我們發現之後已將二人立即逐出了深藍,現在交由你們, 是殺是剮,你們可以隨意處置。”
“至於其它,我就不參與了,讓成一和這裡的殿主去談吧!”
郭四爺看著七零八落二人,隱著怒火,道:“這裡……是不是你們兩人做的?”
那二人也不說話,點了點頭。
“來人,把他倆押下去!”見二人承認,郭四爺破口喊道。
“有趣!真是有趣!別那麽著急嘛,戲演太急就不好看了,哈哈哈哈哈……”
誰?
幾位大成者眉頭微皺,幾乎同時看向了山坡另一邊的密林。
只見一團黑影自林中暗處快速升起,刹那間就來到了眾人旁邊,化為一名威武的男人。
其人身軀凜凜,相貌堂堂,小耳朵,大眼睛,兩彎眉毛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
靈獸?
“九幽凰……塗炎?”付重陽試探性地問道。
“難為你簡重陽還記得在下。”來人回答。
“我現在叫付重陽。”付重陽糾正。
曾向和葛聶天也頓時明白了來者何人。對於他們來說,各個種族和勢力,有些什麽高手,大家其實心裡都是大致清楚的。
“你不待在東臨,來此湊什麽熱鬧!”曾向對他喝道。
“你曾向不也從東臨回來了,你能來,我為什麽就不能來?”那人回答。
曾向一時語塞。
塗炎掃視了一圈在場眾人,道:“大戲才剛剛開場,現在落幕可就沒意思了。”
這個晚上,長興神殿還真是熱鬧。
大家原來也都喜歡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