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這個就這個,反正總要有人去做,不過出發前我有幾句話要說,”柳香蓮認真說道:
“一、此次任務以秦陽為主,林零你別說話,服從命令。”
“二、鑒於最近嚴峻的形勢,本次任務采取本體傳送,所以在出發前,你們去地下二層,找文史研究員仔細了解一下時代背景和語言等,然後去整備區進行針對性的裝扮。”
“三、如果在任務中遇到了啟明星的人,在保證自己生命安全和任務完成的前提下,盡量活捉帶回。”
“以上都聽明白了嗎?”
秦陽表示明白,林零也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兩人先後到了地下二層,這裡是研究員們進行課題研究的地方,氛圍比所裡的其他樓層更多了一些專業感。
兩人在一名姓楊的專攻明代史的研究員一通填鴨式教學下,惡補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歷史知識。
期間,楊研究員還對兩人進行了反覆的提問和隨堂測驗,一直到兩人能夠磕磕巴巴回答出七成問題後,才放他們離開。
此時已經到了晚飯時間。“這簡直比戰鬥還累啊。。”秦陽有氣無力的說道。
林零也罕見地沒有唱反調,反而一臉讚同。這就是學渣之間的惺惺相惜嗎?
到休閑區隨便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後,兩人按要求進入整備區更換了服飾裝扮。
秦陽的短發是最大的問題,所以不得不給他戴上了假發。
“你們倆人的身份都記清楚沒?”整備區的工作人員拿著平板電腦問道。
秦陽和林零這次任務中的身份,是南京江寧縣的一對商人夫婦,他們需要在倭寇攻南京城時找出異常點。
沒錯,這次時空的異常已經被鎖定在倭寇攻城這一階段內,這也是研究所能提供的最大支持。
看起來似乎是挺簡單的任務。
秦陽和林零兩人點點頭表示清楚,最後檢查了一遍衣服的穿著和攜帶的物件,站到了大廳燭龍雕像前。
秦陽猶豫了下,對林零說道:“那個。。我先聲明,我對你的取向如何並沒有歧視,也對隊長沒有什麽想法,馬上就進行任務了,咱們是不是先停戰?”
林零愣了一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得花枝亂顫:“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你不會以為我對隊長有那種想法吧?我只是被隊長救過,所以對她懷有一種感激和敬佩之情,加上她那麽可愛的一隻。。。額,反正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咱們就先停戰吧,一切以任務為先。”
秦陽點點頭,倆人跨入了時空通道的光芒之中。
——
大明嘉靖三十四年六月初十,浙江杭州府余杭縣官塘河的一處碼頭。這裡停泊著自運河而來的大大小小商船、糧船,擠得滿滿當當,無數力工們正在忙著上船下船地卸貨。
“簏兒!簏兒!”工頭張富貴吆喝道。
張富貴是這處碼頭力工的頭,在碼頭乾這個行當已經快三十多年啦。他年輕時也是有著一膀好力氣,但常年的力氣活透支了他的精力,如今40多歲的他已經傷病滿身。
好在憑借多年的人脈關系,加上願意花錢打點,獲得了當地官府的支持,將這處碼頭的卸貨活交給了他打理。
別看他在官府那兒只是一個身份卑微的下民,但俗話說的好,“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這幾個行當裡面的水很深,沒有一些手段,還真無法立足。
簏兒生的人高馬大,
是張富貴在兩年前指揮碼頭卸貨的時候,從錢塘江裡救起來的。當時看他穿了一身錦袍,長相俊俏、氣質不俗,但沒有路引憑證,頭髮也被人割了,懷疑是哪家行商的富家公子在遊歷途中遇到打劫的強人,遭了難流落至此。 好在將他從水裡撈起來的時候還有口氣,張富貴本想著把他救好後能夠得一筆謝酬,誰曾想當張富貴自掏腰包,貼了不少錢將他救醒後,這名“富家子弟”估計受驚過度,整個人變得癡癡傻傻。
不僅說不清自己的來歷,家住何處,甚至連姓甚名誰都不記得了。張富貴也去官府打聽了好幾次,都說沒有接到過這類報案和協查,久而久之張富貴也只能自認倒霉。
本想讓其自生自滅,但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輩子,膝下無兒無女的,張富貴突然發了善心,將他收留了下來,準備留著將來給自己送終。
張富貴給他取名張簏兒(簏兒在杭城方言裡是傻子的意思),在官府備了案以後,張簏兒就成了張富貴的養子。
在家裡休養了幾個月,張簏兒傷勢全好以後,張富貴就帶他到碼頭乾起了裝卸的力工活。不過這簏兒傻歸傻,但力氣卻大得出奇,一個頂普通的力工四五個,給張富貴省了好大一筆人工費。
所以現在張富貴倒反而希望張簏兒一直這麽癡傻下去,想不起自己原本的身份才好。
聽到張富貴的呼喚,正在抗包的張簏兒憨憨笑著,跑到了他的面前:“爹,啥事?”
“到點啦。讓大夥兒歇歇, 過來吃飯吧。”
“好嘞!”聽說吃飯,張簏兒滿臉歡喜,在碼頭上跑了一圈、喊了一通後,就回到張富貴待的小院子,領了四個窩頭,用木杓在水缸裡搖了一杓水,蹲在院子牆邊,一口窩頭就著一口水,滿足地吃了起來。
這兩年來,張富貴越看張簏兒越滿意,雖然人傻了點,但老實肯乾,對自己也孝順,加上力氣大乾活賣力,讓自己攢下了不少錢,張富貴便起了心思,張羅著想給他說一門媳婦兒,也好讓自己過過抱孫子的癮。
“簏兒,你想找怎樣的媳婦兒?”張富貴寵溺地摸摸蹲著的簏兒的頭。
“媳婦是啥?”簏兒傻乎乎的問道。
“就是跟你過日子的婆娘。”
“那我要翠兒那樣的!”張簏兒眼睛一亮,想起了一個羞答答的可人兒。
“啪”張富貴打了張簏兒一個毛栗子,罵道:“想什麽呢,那是你配想的嗎?”
翠兒是蘇州府絲綢商人程萬裡的小女兒,之前張富貴父子幫忙卸貨的時候和程員外打過交道,上船喝了杯茶,張簏兒因為傻,在船上時和程員外的幾個孩子一塊玩耍了會兒,主要是當馬被騎,其中一個7、8歲的女娃娃就是翠兒,生得粉雕玉琢、精致玲瓏,還分給張簏兒吃了一個蜜餞,所以張簏兒對她印象特別好。
聽說不能討翠兒做媳婦,張簏兒便沒了興趣,說了句“爹做主”後就悶頭吃飯了。
‘趕明兒還是找個媒人去打聽打聽,看看附近哪家有合適的閨女。’張富貴想著心事,坐在馬扎上抽起了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