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偉茲才是葛林的父親?”
“臭小子。”山姆立刻給約恩的頭來了個暴栗,“別亂說。”
“那當年發生了什麽?偉茲到現在還沒結婚也是因為葛林的媽媽嗎?”羅伊問道。
“哎……”山姆歎了一口氣,說道:“這麽多年了,從來沒見他問過,我還以為他早就忘了。”
山姆自顧自的在前方唉聲歎氣,看上去他不願意在此事上多交談。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約恩用雙手從後邊托著自己後腦杓,嘴裡咬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樹枝,眼睛別過了一邊,十分欠揍地說:“就是所謂的‘大人們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問’之類的東西吧。”
山姆朝後邊望了一眼,約恩嚇得馬上‘咻’的一下躲到了羅伊背後,露出兩隻警惕的小眼睛。
山姆哈哈大笑,把什麽的東西直接拋了過來。
羅伊連忙接住一看,是兩個造型精致的胸章,刻畫的一本打開並豎著的書,藍色的書皮內裡是淡黃色的紙張,像是村子教堂天花板上那件掛飾的縮小版。
“你們一人一個,把它戴上。”山姆大叔的聲音從前方飄過來。
羅伊好奇地打量著這個胸章,按照山姆的話把它別在胸前,然後問道:“大叔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為什麽要戴這個?這不是教堂裡聖庭的那個標志嗎?”約恩皺著眉,他總覺得這幾天山姆大叔神神秘秘的,就像藏著小秘密一樣。
前面的山姆突然停了下來,他望著前方的建築說:“我們到了。”
如果說豐穰教會呈現的是麥穗般金燦燦的顏色,那麽聖庭的主色調則是灰,能搭配萬種顏色的灰,以至於如此清冷肅穆的建築能夠完美的隱藏在衛城油畫般濃墨重彩的色調裡,並能在注視到它的人眼裡適時的表現出自己獨具特質的一面。
聖庭本身的建築則像是芬德村教堂的放大版,令約恩莫名的熟悉,只是眼前的聖庭更為宏大精致,德烏血木變成了不知名的灰色石材,外牆嵌上了美麗繁複的金邊花紋,白玉鑄就的尖頂如長劍高聳,令人肅然,約恩無法形容這種感覺,仿佛芬德村的教堂與它相比,就像是個裝備拙劣的民兵。四周置放著‘喚聖者’海德利恩,‘獵魔師’范艾因,‘持炬者’諾爾多,‘引導之手’艾格尼絲這四尊聖庭司長的雕像,他們的表情或虔誠,或憤怒,或堅定,或慈祥,就像在述說的一些非同尋常的往事。
大門上的標志,讓人一眼就認出這是獨屬於寂靜聖庭的的唯一符號。只是與村子裡不同的是,那本藍皮的淡黃書頁上懸著一個崗樓樣式或者說是塔型盾一樣符號,符號中心是一支灰色線條的眼睛。
“好像和村子裡的不一樣呢。”羅伊說。
不知道是不是本身的錯覺,約恩和羅伊仿佛感覺那眼睛眨了一下,他們又仔細多看了幾眼,卻並未發現什麽。
雖然他們每隔幾年都會來參加一下花林堡的金夏祭典,但是當時整個衛城都擠滿了人群,而且衛城太大了,他們來的時間有限,都只顧著玩而完全沒有留意過其他的東西。他們打量著四周,發現這是斯卡布羅中心市集偏西南的位置,因為他們從東北方向聽到了來自市集的吵嚷聲。
那些行色匆匆地行人,他們沉默地進入前方的聖庭,又匆匆地從裡面出來,鑽入周遭建築旁的小道,看行人衣著,大多是普通的居民。
羅伊說他覺得應該是前來預定仲裁的人,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安靜,要是在鄉下,早就在大門前吵上好幾架了,約恩深以為然地點著頭。 山姆領著他們進入聖庭大門,眼前是一間不大不小的正廳,放著幾排桌椅,差不多坐滿了需要提交仲裁申請的人,他們安靜地坐在裡邊等待教區人員逐個登記。
“城裡的人都那麽友好的嗎。”約恩低聲地說。
他還沒等到羅伊的回答,剛抬起的右腳也沒來得及放下,立馬就明白了造這幕場景的根源——有一種莫名的,讓人感覺好像被潑了一盆水的涼意籠罩了他們,讓他們不由得停住了腳步,一時間愣住了。
山姆在前邊領著路,發現兩個小家夥沒有跟上了,回頭一看,頓時露出了然的模樣,他乾咳了一聲,引起約恩和羅伊的注意後向他們招了招手。
直到他們進入靜室左邊側門,走過一段幽暗的甬道後,那種異常的感覺才消餌無形。
約恩和羅伊腳步一頓,他們所有的熾烈情感又迅速湧回了身體中,不禁讓人感覺到一種矛盾感,就像之前走在靜室的那個人並不是他們自己,而是身體裡的另外一個人。
“怎麽回事?”約恩吃驚地看著後邊通往靜室的通道,回頭朝山姆喊道,“大叔你感覺到了嗎,剛才好像有什麽東西。”
“趕緊跟上。”山姆聲音從前邊傳來,他就像個沒事人一樣腳步不停。
“以後在告訴你們。”他說。
面對這種無法理解的怪事,約恩和羅伊強忍著回去試探的衝動,快步跟上了山姆。
“約恩你也感覺到了嗎?”羅伊低聲問。
“當然。”就和羅伊一樣,約恩覺得在這空蕩幽長的甬道內,似乎有個人影在幽幽地望著他們。
他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
布萊恩的面前放著一些滿是塗改的稿紙和找達魯借來的芬德村區域地圖,上邊被圈圈點點的畫出了一些區域,在森林邊緣的地方更是被畫滿了線條。如果來自上面的警示是真的,他們就必須預先做好抵禦獸潮的準備,提前組織大家避難。
正在這時,有人敲響了門。
傳來的敲擊聲很輕,節奏有序,顯得很有教養,但布萊恩立刻皺起了眉,這聽起來不像是村民, 更何況平日裡大家更喜歡用喊聲來代替。
“難道是達魯?是新的消息嗎?”
想到這,布萊恩站了起來,然而在把門打開後,他卻警惕了退了一步。因為門外站著三個披著連帽鬥篷的陌生人,僅僅露出下半部分的臉。
布萊恩隱藏在門後手摸到了掛在門後的獵刀,生冷地問。
“你們是誰?”
中間的那人拿下自己的帽子,對著布萊恩笑著說:“是我,布萊恩。”
“你是……”
看清了來人的樣子後,布萊恩吃驚地脫口而出,“副司令官?”
他真的沒想到還能看到如此熟悉的面孔。
但是布萊恩又立刻冷靜了下來,這無法證明什麽,以他所熟知地方式,至少有幾十種辦法能令人改變容貌。
仍是那副熟悉的眼神,戴裡克仿佛又看到了過去的那個忠誠、勇敢、細心的年輕人,那個‘濺血之盾’最優秀的十三隊隊長。
他對布萊恩說道:
“你正式參加訓練的時候,第一把武器是我送的。”
“我記得你第一次出城回來後,很高興地告訴我,你終於獵殺了一隻惡魔。”
“還有你正式成為隊長的時候,我給雷德老哥送去了一瓶珍藏了十五年的珍洛弗妖精酒。”
戴裡克看到布萊恩還是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不由得無奈地歎了口氣。
“好吧。”他稍微讓自己平複了一下,盡量用平靜地語氣說:“我……曾經問過你要不要你娶我的女兒,莎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