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僅僅是那位屏幕上的女士,愛爾貝特也沒想到視頻的一開頭,場面就這麽刺激!
此時的沈尋菡手裡拿著一個小瓶子,另一隻手裡是一個長長的掃帚,而那腳下被掃到的那一堆,都是某種蟲類生物構成的。
這種情況兩邊的人都沒有意料到,大眼瞪小眼的情況持續了好幾秒鍾的時間。
她以為他接了通訊應該就是方便說話的意思,現在來看……她是不是這電話打得不是時候?
她的目光充滿了詢問,對上了愛爾貝特的視線。
還沒等她開口,只聽光腦的方向傳來了“啊!”地一聲,整個光腦屏幕瞬間熄滅了!
“呃……我其實就是想借用一下我前兩天送來的‘殺蟲劑’,要不然的話,今天就別想睡覺了……”
她說話的時候語氣充滿了遲疑。
她總覺得她好像有什麽事做錯了。
愛爾貝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忽然笑出了聲。一項冷峻的臉上滿是抑製不住的笑意。
這種場面實在是……出乎意料!
他剛剛是想跟母親大人介紹一下她,一方面可以轉移一下母親的注意力,另一方面,匹配對象這種存在總是要讓家裡人知道的,畢竟他是以結婚為前提參與的匹配,況且,他覺得母親大人跟她應該很合得來。
只不過現在看來,這見第一面的情景可能有些過於刺激,以至於芙曼女士下意識地忽略了她的兒子還在旁邊,直接關閉了通訊。
哦,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那向來美麗優雅的母親大人一不小心把手上的通訊器摔到了地上。
說起來芙曼女士可不是個膽小的雌性,所以這次可能……需要一些緩衝。
“你稍等,我去幫你拿。”
愛爾貝特起身,從一個帶著密碼的小箱子裡面拿出了一瓶她改造過的殺蟲劑。
因為距離原因,全息視頻的范圍有限,沈尋菡並沒有看見他將她給的那幾瓶殺蟲劑放在了什麽地方。
如果看到了,必定會詫異於這樣的保存方式。
那密碼看起來還挺複雜的樣子。
愛爾貝特走過去的時候,他的目光同樣不由自主地移到了沈尋菡腳下的那“一堆”。強忍住了自己一腳踩下去的衝動,將手中的東西給她“送”了過去。
“你……今天住的地方都是……這些?”
他頓了頓,才在最後硬生生地換了個形容詞。
沒辦法,用蟲族這個詞他會覺得之前打仗的這些年都是打了個寂寞,但是換個形容詞又不知道該叫什麽才好。
他自認為這次見到這些的表現已經比前兩次好多了,至少在見到這樣的場面的時候雖說仍有震動,但面上應該沒有了之前的僵硬。
呵,有什麽能比將它們當作食物更刺激的呢?
所以,他為自己這次的表現打滿分!
“嘎吱”一聲,沈尋菡看向了聲音發出的方向,坐在桌子後面的愛爾貝特手中的筆此時已經斷成了兩截。
努力抑製自己將那些該死的蟲子立馬弄死的元帥大人歎了口氣:“這地方就你一個人?”
他前兩天聽說了她要去野外的事情。
“也不是,不過她們害怕蟲子,所以我讓她們去拿清掃工具了。這種殺蟲劑本身對人體有害,所以噴灑之後的一段時間之內最好不在房間裡比較好。”
愛爾貝特沒有掛斷通訊,而是一隻手托著下巴,看著她將手中的噴霧對準了下面的那“一堆”,輕輕一按。
被噴霧觸及到的蟲子們四處逃竄,只見她淡定地用掃帚擋住了它們往她這個方向跑的路徑,開始在房間的牆角、地板等等地方開始噴灑藥劑。
她轉身噴灑藥劑的時候以為視頻已經自動掛斷了,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影依然在那裡,就這麽看著她。
為了方便,她今天的衣服選的是灰色的運動裝,寬松的衣服遮住了身上的曲線,顏色也十分不起眼。
結合上她的動作和那一地的“東西”,他突然很理解芙曼女士剛剛的舉動。
任憑母親大人怎麽猜測也不會想到,他的匹配對象會是這個樣子的吧?
他在外面與蟲族作戰,她……
他看著她忙碌的樣子,某種程度上說好像也差不多。
他這樣想著,在她轉過身之前掛斷了通訊。
果然,沒幾分鍾,芙曼女士的通訊請求再次響了起來。
他認命地選擇同意,於是便聽到了那邊連珠炮一般的問題:“咦?我未來兒媳婦呢?我剛剛應該沒有看花眼吧?你竟然真的跟人家女孩子有聯絡?我還以為你匹配成功之後就出去打仗是為了發泄不滿呢?蘭格那個家夥因為這事兒這段時間一直躲著我……”
愛爾貝特聽著聽著,總覺得有些不對:“您剛剛掛斷通訊不是因為……”那“堆”蟲子?
對面的芙曼女士挑了挑眉:“兒子啊,你媽媽我怎麽能在未來兒媳婦面前這麽不修邊幅!你看我這一身還合適嗎?我還用了前些天特地買來的口紅,據他們說有改善氣色的功效……你這是什麽表情?”
此時的她的確換了一身衣服,發飾也比剛剛精致了一些,至於換沒換妝容,恕愛爾貝特看不出來。
只見他被她的話噎在了那裡,向來淡定的神情出現了少許龜裂。
“您剛剛問我知不知道兒子死了是什麽感受……前些天特地買的口紅?嗯?”愛爾貝特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瞬間僵在那裡的母親大人。
“呃……我之前和蘭格、杜克它們打電話,他們說話都支支吾吾的,你媽媽我又不傻,既然你不出現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也得配合一下是不是?所以把……”
“所以,就乾脆跟爸一起表現出一份兒子沒了的悲痛給他們看,然後背地裡出去買口紅?”
“我買口紅怎麽了?我是你媽!我用的也是我自己掙的錢,沒讓你給我買!它能讓我在見我未來兒媳婦的時候顯得更加完美,那它就已經有了它的價值!”
芙曼女士的一席話讓愛爾貝特無話可說,他就知道向來強勢聰明的她怎麽可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他的思維可是遺傳自芙曼女士的優秀基因,這一點就連他父親也比不上。
“行了, 別總拿你那張死人臉對著我,我兒媳婦呢?”
“打掃衛生去了,她今天在野外實習,住的地方有點兒……”
“野外?精致嬌弱的女孩子怎麽能住野外?萬一有蟲族偷襲怎麽辦……嗯……她好像不太害怕……不過那也不行呀!”
呦,原來芙曼女士看見她腳底下的那一堆蟲子了,他還以為她心大到能夠忽略那些存在呢。
不知為何,愛爾貝特感覺自己總算松了口氣。
看著她一副都是你不作為造成的樣子,愛爾貝特覺得自己似乎不用擔心未來的婆媳關系了。
“媽……”
“唉。”芙曼女士下意識地回答了一句,隨後小聲嘟囔了句:“行吧,不說就不說,我遲早能見到……不過你媳婦正處於迷你蟲族包圍的水深火熱之中,你就放著不管嗎?”
愛爾貝特無奈道:“你放心,在這一點上,她比我厲害。”